「因為這個？因為哪個？」四名聖境突然被薑明這麼一說，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轉瞬就明白了薑明的意思。

薑明說他們現在的局面是上面刻意安排的，這是他討厭仙道的原因，難道仙道也是喜歡安排別人，操控別人的人生？四人都有所明悟。

事實上，這也是薑明沒有立刻殺了他們的原因：毫無顧忌的對普通人出手的人他是很討厭的，但是如果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的人，那麼就是這個世界的道德觀出現了問題，而不是這幾個人的問題了。

殺死幾個人固然容易，而且爽快，但就這樣放棄了糾正整個世界的道德觀念，那麼他也就變得隻比這些人好一點了。

一行五人一起來到了目的地：元帥所在的地方。

數千具屍體躺在地上，幾十名身穿銀甲的巡林衛站在血泊中，他們身上的銀甲沒有如往常一樣折射出銀色的光輝，而是被鮮血染紅。

在他們的前方，兩道被包圍的身影身上充滿了傷痕，已經到達了極限，如果不是薑明他們的到來令周圍的人停手，再晚一刻他們就會斃命。

「薑明，這些人要怎麼處置？」包圍兩人的其中一員向薑明問道。

如果薑明不在，他們可以擅作主張，但是如果薑明不在，那他們就需要向薑明請示了，凌汐月在的話也是一樣，這是杜河山和魏破軍在某人的熏陶下養成的習慣。

玉流年四人看了一眼參與包圍的四人，瞳孔一縮，他們居然有三個虛境！

虛境參與聖境的戰鬥是很危險的事情，而這三名虛境雖然氣息紊亂，而且受了一些傷，但是還沒有到達極限。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這裏留守的聖境是四個人，其中一人就是他們的元帥。

他們再定眼看去，地面上還有兩具模糊不清的屍體，其中一人身材魁梧，穿著黑袍都無法掩飾他華貴的氣質，而他的胸腹地方有著數十道劍傷，脖頸上有意見乾涸的血泉，眉心也有著一處劍傷，剩下的地方傷勢不計其數。

玉流年忌憚地看了幾名銀甲巡林衛，他是知道這個黑袍人的身份的，也知道他的生命力非常強大，所以一般的傷勢還不能令他致死，所以身上的傷才會這麼多，但是在人數差不多的情況下造成這樣的傷勢，他們是拿他練劍的嗎？

「元帥大人，居然被你們斬殺了！」玉流年身邊的聖境似乎也發現了黑袍人的身份。

薑明瞄了一眼地上的巡林衛屍體，暗道：「人果然是雙重標準的生物啊！」

看到薑明的眼神，凌遲迅

速一劍將沒有防備的聖境眉心洞穿，凌一手中長槍化作了銀色閃電向另一個聖境刺去，徑直刺穿了他的咽喉，與此同時，凌渡旭的劍也削掉了他的腦袋。

對於將普通人視為螻蟻的幾名虛境，薑明是可暫時不殺的，但是對於對巡林衛們造成傷亡的聖境，薑明是不會放過他們的，這就是薑明的雙重標準。畢竟要他為了敵人而不顧巡林衛的想法，他是做不到的。

這種雙重標準沒有對錯，只是各自重視的東西不一樣。

「可惜，元帥死了，現在死無對證了。」玉流年有些惋惜，但語氣中似乎又帶著慶幸。

薑明的右手托起，掌心出現了藍色的火焰，道：「好歹也是個人物，既然已經死了，那就火化了吧！你們可以將他的骨灰帶回去。」

這時，地上的黑袍「屍體」忽然坐起，睜開了眼睛。凌一三人立刻飛身後退，剛才就屬他們距離他最近了，居然沒有發覺對方是裝死的！如果他趁機偷襲，他們三人至少會有一個人重傷甚至隕落。

「你是這麼發現的？」黑袍人饒有興趣地看著薑明，似乎對他發現自己假死的手段很感興趣。

「我沒有發現。」薑明搖了搖頭。

黑袍人奇怪道：「那你......」

「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直接火化也沒有什麼吧！」薑明淡然道。

「可是你對我還有防備。」黑袍人道。

薑明道：「我就算是對骨灰，也是不會放鬆警惕的。」

見薑明死不承認，黑袍人也沒有辦法，道：「我是贏九冥的義子贏無心。」

「哦！」薑明淡淡回應道。

「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贏無心對薑明的態度有些氣惱。

「如果你沒有什麼想說的，你可以下去陪你的父親了。」薑明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贏無心被噎住了，他沒想到薑明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間很多要說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他不知道薑明說的是真是假，隻好全盤交代：「這次的進攻是我的主意，整個作戰計劃也都是我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囑。」

「內容。」薑明直截了當道。

「幫你。」贏無心回答道。

薑明沉默了，贏無心似乎沒有撒謊，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一名聖境大吼道：「幫他？就為了這句話，你知道我們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這個幫他的代價實在太大了，而且不是贏無心承受代價，

承受代價的人一直是他們，甚至有不只一個聖境隕落。

「知道，不過武道需要成長，用你們作為代價，你們應該感到榮幸。」贏無心道。

那名聖境想要衝上去斬殺了贏無心，但被玉流年死死拉住。

「軍師和蘇察兒也是因為你們的安排？」薑明問道。

聽到薑明問出這句話，杜河山和魏破軍滿眼殺氣地看向贏無心。

贏無心無視了他們的殺意，道：「蘇察兒是一個意外，而你們需要一個軍師。」

言下之意就是，軍師確實是他們的安排，而蘇察兒在他們的計劃之外，但是不影響他們的計劃，而且會為他們的計劃提供助力。

「不是意外，是人為的。」薑明道。

贏無心思索片刻，道：「不是我，我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是人為的，也和他無關。

杜河山和魏破軍臉色有些蒼白，難怪軍師的情報手段這麼神奇，他的情報網遍及天下，原來他的九冥域的人，不，九冥域的人是他的後盾。

那麼，他們算什麼，他們堂堂聖境又算什麼？

薑明轉身看向四位聖境，道：「仙道，比這個還要殘忍。」

四位聖境搖搖欲墜，他們的世界觀幾乎要崩潰了，難道他們一生辛辛苦苦地修鍊，最終就是為了以他人棋子的身份死去嗎？

難怪仙道的力量這麼強大，他還是不喜歡仙道，難道這就是仙道嗎？

「其實你們不用太過傷心，凡人中被掌控命運的人多了去了，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離開自己的故鄉，除非是以難民的形式，實力越強，選擇的範圍也就越廣。但是直到虛境之前，自己的生命都是無法由自己掌控的，就算是虛境，想要得到一些什麼，也要失去一些。」薑明道。

眾聖境們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贏無心也鬆了口氣：「是的，雖然這些是我的安排，但也沒有違背你們的意願啊！」

話音剛落，眾位聖境又用帶著殺意的眼神看著他。

「這和欺騙有什麼區別。」薑明搖頭道，「任何一個高位的強者都不喜歡被人欺騙。」

「那麼，你要怎麼處置我？」贏無心看著薑明。

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薑明，不，是為了寄托在薑明身上的希望，只要能達成目的，犧牲再多他也願意，就算是薑明要處死他，他也不會猶豫。

「先告訴我，我的敵人是誰。」薑明道。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