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變更的難度其實並不大，只要肯付出一定的代價就可以了，相比武道功法的遠大前程，九冥訣也就只有修鍊速度這一個優勢了。然而，在真元境的時候，九冥訣和武道功法出現了巨大的分歧。」

杜河山道，「那就是對於外來氣血的吸收，在吸收過不屬於自己的氣血後，會對自己原本的氣血產生一定的影響，而氣血的純凈又是提煉真氣的重要前提，所以只要到了真元境，那就很難轉修了，除非看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將不屬於自己的氣血燃燒掉，就可以提純了。」杜河山語出驚人。

「燃燒氣血？」薑明也被這個思路驚呆了。

燃燒氣血的法門他們也不是不會，甚至早就有這種法門問世了，但是關鍵是這種法門的難度。

就連讓氣血運轉加快的爆血丹都能佔據恆陽城的一成收入，可想而知加快氣血運轉的法門有多麼難練習了：如果好學的話，他們為什麼還要購買丹藥呢？

氣血運轉都需要丹藥進行輔助了，燃燒氣血的法門就更不用說了。氣血加快運轉之後會帶來強大的力量，但是之後就有很大的可能因為氣血紊亂而死，當然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恢復原樣，但是其中的難度非常大，就像把一堆雜亂的稻草在一盞茶內紮成精緻到可以以假亂真的稻草人，還要每根都不能錯亂才行。

而燃燒氣血就更不用提了，散亂的稻草還有紮成稻草人的希望，但是燃燒的稻草要紮成稻草人就強人所難了，就算是滅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這個難度是之前的難度。

「在武道功法傳播出去之後，有修鍊九冥訣的人對修鍊普通武道功法的散修下手，結果一個天才散修無意間創出了逆血的法門，可以讓自己的氣血擾亂，然後通過九冥訣對氣血的吸收反向打亂對方的氣血。」

杜河山接著說道，「在這之後，他也沒有藏私，而是將這個法門傳播了出去，在傳播出去之後，他們發現這個法門並不是那麼難，大多數人都能學得會。而經過分析，導致這個原因的是修鍊真正武道功法本來就對氣血的控制力有所增強。」

「可是，修鍊武道功法的人可以控制氣血，但是修鍊九冥訣的人無法控制，所以說你的這個方案還是不行。」

魏破軍搖搖頭，道，「然而，一旦開始兩類功法同修，就會出現衝突，氣血本來就是兩者最大的區別之處，你怎麼能用這個差別來消除差別呢？」

「有何不可？」

杜河山道，「就算是修鍊九冥訣的人轉修真正武道功法會產生氣血衝突，也是需要時間的，而真元還是那些真元，性質改變了也還是那些真元。只要提前熟悉了武道功法的特點，對它們爛熟於心，就可以在衝突完全爆發之前，用武道功法的控制力來將那些造成衝突的氣血燃燒掉。」

「燃燒產生衝突的那部分氣血？」魏破軍有的獃滯。

「對，在轉修的過程中，從他人體內吸收的氣血會全部跳出來，在自己體內產生劇烈的衝突，而這部分最活躍的氣血也是最容易燃燒的，如果是擔心燃燒不可控的問題，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對武道功法足夠熟悉，假想自己在修鍊真正的武道功法就可以了。」杜河山興奮地講解道。

場面頓時沉默了。

半晌後，薑明恭敬地向杜河山一拱手，道：「不愧是前輩，閱歷經驗都不是我們這些小輩可以相比的。」

「可是，這樣依然很危險吧！不是所有人都能憑空想像自己修鍊一個沒有修鍊過的功法的，如果沒有切身的修鍊就算出了差錯，也很難改正過來。」凌汐月提出了這種法門的弊端。

她可以想像得到的是，如果這種法門真的推廣出去了，那麼將會有多少人因為嘗試這種法門而死，甚至會有人惡意認為這個聖武候為了惡意打壓修鍊九冥訣的人而特意創造的功法。

雖然她真的是在惡意打壓。

但是，有些事情，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你在這麼做，你也不能明說的，就像那些城主們，那個不為自己謀取私利呢？但是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也不能說，誰說誰死。

凌汐月是不怕這個，但是也不能讓它成為壓倒自己的籌碼。

自己已經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了，民間反對自己的聲音也很高，只不過礙於實力不敢發作而已，如果自己依仗實力就胡作非為，那麼自己將來也會有被推翻的一天。她不怕權勢的喪失，但是怕武道的興起受到自己的影響。

「聖武候殿下，我想你是搞錯了，這種法門雖然危險，可是比起修鍊九冥訣的危險，根本不值一提。」杜河山正色道，「修鍊九冥訣每次突破都是要殺人的，如果自己的資質和悟性差一些，那麼殺的人還要更多。而丹道境界自相殘殺的時候，每個被殺的人手中也是有血債的，累計起來，每個丹道巔峰至少都需要一百個真元境的生命來鋪路。」

「一百個？」凌汐月被這個數字驚住了。

「我是說至少，這是最低的損耗，而平白浪費的氣血就更多了。」杜河山道，「無論是武者還是平民，很少有老死的，只要氣血開始衰敗了，就會有人打他的主意，就算衰敗的氣血有用的很少，可是質量卻不差，而且更加安全一些。想要老死，只有聖境才有這個資格。」

凌汐月沉默了，只是片刻之後，她就下定了決心：「這個法門一定要傳播出去！」

就算背負罵名又如何，被人誤會又如何？她問心無愧。

「凌汐月，你可要想好了，雖然這種法門傳出去之後，會拯救很多人，讓傷亡的人數減少很多。但是，那些因為這個法門而活的人不會感激你，反而會把因此而死的人的帳算在你的頭上。」雲虛盡天下道。

這是人性的悲哀，可是如果改變不了，那就要學會接受它。

凌汐月咬牙道：「我不怕！」

「汐月，不用這麼悲壯，這個法門的影響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大。」

薑明輕笑道，「我接到過很多修鍊功法的反饋，其中也有很多走火入魔的人，但是他們也沒有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不是因為他們自攬了責任，而是因為我放了幾本很容易修鍊的安全功法在裏面。」

「就是那幾本最爛的功法嗎？」凌汐月眨動美眸，似乎想到了什麼。

薑明自從反思過自己之後，把很多自己沒打算放出去的功法也放出去了，其中就有幾本非常弱智的功法。

「沒錯，那幾本功法本來是我為了降低武道的修鍊門檻而創造的，就算更進一步的功法也不難，也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而越強的功法難度越高，危險也越大。但是有了那些最弱和次一等的功法在，那些修鍊高級功法而走火入魔的人就會被嘲笑自不量力了，誰叫他們好高騖遠，不願意修鍊低等功法呢！」

薑明聳了聳肩，道，「本來我是想製止這種風氣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引火燒身就不好了，我沒那麼偉大。而杜前輩的這種法門可以標為最高等級的危險法門，註明非大毅力的天才不可修鍊，這樣就算有人修鍊出了岔子，也不關我們的事。」

「這樣好嗎？」凌汐月有些糾結。

「不用擔心，修鍊九冥訣的人被人看不起已經是大勢所趨了，他們只會感激你，而那些出問題的人只會被嘲笑，不是嘲笑天賦不行，就是嘲笑毅力不夠。」薑明道，「反正你已經下決心承擔一切了，這點惡名就由我承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