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住手吧！」薑明出聲製止了女子的舉動。

凌汐月也有些不忍，讓她殺一個不反抗的人就已經超出她的極限了，但是如果有非殺不可的理由，她也是能下得去手的，但是要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子自己毀容，就有些難為人了。

「公子是在憐惜妾身嗎？」女子嬌滴滴的說。

薑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冰冷：「是我看出來你真的對自己的容貌沒有太多的留戀，既然沒用的事情，我何必再做。」

這句話一方面是給她一個解釋，另一方面是對凌汐月的解釋。

正如她所言的，容貌對她來說是錦上添花的好東西，但是並不是非缺不可的，離開了容貌她就不能活了？就像是薑明的劍鞘對他很重要，但是如果是為了生命或者為了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丟了也就丟了，犯不著死抓著不放。

想到這裏，薑明也不禁有些頭疼，殺了她那就沒有價值了，所以沒有殺她的意義，但是想要脅迫她，有沒有可以脅迫她的東西。

一個連容貌都不在乎的女子，真的很難再有其它弱點了，難道他還真的想要試試她對女人貞潔的在乎程度嗎？先不說凌汐月會不會打死他，他自己心裏也過不去那個坎。

如果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許會不擇手段，但是現在顯然還沒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這個時候還是堅守一些底線比較好，否則很容易入魔的。

凌汐月看著女子的笑容，忽然覺得有些厭煩，倒不是嫉妒她的美貌，她自認為自己的容貌不比任何人差勁，除了幽蘭若，她只是覺得這個笑容有些虛假了，虛假到讓人心煩，有股一劍將這個人殺了的衝動。

但是，她不可以無緣無故殺人，所以必須要找到以借口。

也許這個行為有些虛偽，但是在一個人命不是那麼重要的時代，虛偽是幫助人守護自己底線的重要組成部分。

「酒樓裡的這些人還能恢復原狀嗎？」凌汐月問道。

這個答案很顯然是不能的，她一開始就說了，這幾個中土派來打探消息的人都已經永遠的留在這裏了，她的用詞沒有錯誤，也不會在這個地方出現錯誤。

果然，女子捂嘴嬌笑道：「妹妹說笑了，若是姐姐實力不如他們，或許下場比起他們還要淒慘也是說不定的，這位公子對妾身的身體沒有興趣，但是天底下為了妾身的皮囊而大打出手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呢！」

她雖然說的是可能，但是在這個世道，這個可能

已經是足夠讓她下殺手的理由了，畢竟賭輸的可能性她賭不起。

而且，中土的情報人員為了情報是可以冒生命危險的，有些人甚至為了將情報傳遞迴去而犧牲生命，他們如果能拿下這名女子，相信也不會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從立場的方面來講，她做的沒有任何錯誤。

也許她這個行為有些道德的瑕疵，但是在這個世道對人的道德有太高要求的話，和殺人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那麼，其他人都是該死的人嗎？」凌汐月追問道。

在酒樓裡的人可不止中土的情報人員，其中大部分還是西洲的人，這些人難道也都是該死的人嗎？凌汐月盯著女子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她看到的只是一個假裝柔弱其實內心狠辣的女子。

而這點不夠她殺人的理由。

女子輕輕捋動秀髮，臉上的傷痕絲毫不影響她的風情萬種，這種常年積累起來的氣質豈是區區幾道傷痕可以掩蓋的？

「這裏的死人，也許不全是該死的，甚至還有名門正派的人，卻都是對姐姐我有歹心的人，還有一些是姐姐辛辛苦苦招攬來的活人，姐姐我可是付過工錢的呢！」女子柔聲道，眼睛不閃不避的對上凌汐月的眼睛，似乎沒有什麼隱瞞的。

凌汐月看向薑明，薑明點點頭，道：「我也看不出她說謊的痕跡，這裏有些人是自由的，剩下的應該都是她的敵人。」

一旦成為敵人，那麼對方的品行目的之類的都可以放在後面了，就算是一個誤會，死了也是白死的。

凌汐月有些不悅，但還是收起利劍，道：「我們走吧！換一個地方。」

找不到殺她的理由讓她有些不悅，但是她也沒有強求。

在兩人起身離開的時候，女子仍然保持著謙卑的微笑：「兩位貴客慢走，記得下次再來啊！」

這時，薑明忽然轉過身來，一劍洞穿了女子的眉心，女子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至死都還保持著笑容，根本沒有想到薑明會忽然回身一劍斬殺她。

凌汐月驚喜地問道：「她有問題？」

她也是知道薑明的性格的，如果不是找到了可以殺人的理由，他是不會突然出手的，現在肯定是找到了出手的理由。

薑明看著地上的美貌女子，語氣仍然帶著冰冷：「她認識我們，而且是在等我們，不，是在試探我們。」

「她認識我們，而且是在等我們？」凌汐月有些錯愕。

薑明解釋道：「她的言行舉止雖然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但是她的思維方式卻和正常人截然不同，當然這並不是她的錯，思維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樣也沒有什麼。但是，她從一開始就掌控著局面，一直到最後我們離開為止，一切局面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所以，你就猜測她很可能認識我們，而且很了解我們的弱點？」凌汐月明白了薑明的意思。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洞悉了他們的弱點，也不可能這麼精準的找到他們的弱點，就算再通曉人心的人也是要有試探的過程的，她連試探的過程都省去了。

「考慮到她是百花谷的人，洞悉我們的弱點並不奇怪，但是既然她是百花谷的人，而且明白我們的弱點，那麼幽蘭若對她下達的指示就是針對我們的態度。」

薑明解釋道，「她既然試探了我們的弱點和底線，那就說明她是將我們當成敵人看待的，對於敵人，我們不需要有任何留手。」

只要確立了敵人的立場，那麼留手的人才是迂腐和軟弱的象徵。

「也就是說，幽蘭若很可能是我們的敵人了？」凌汐月既有些興奮，又有些擔心。

興奮是因為薑明和幽蘭若死灰復燃的可能性將會很低，而擔心則是擔心幽蘭若的實力，起碼現在的她是不可能是幽蘭若的對手的。

此時，酒樓裡大多數人都已經趴在了桌子上，氣息斷絕，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四下看看，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現在的我們還不是，對手她很顯然已經在真正的做著和我為敵的準備了。」薑明的眼睛微微眯起，幽蘭若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已經越來越陌生了。

不過，無論將來他們會不會成為敵人，至少現在的他們還不到生死相向的地步，幽蘭若既然願意給他們成長的空間和時間，那麼他們也不至於現在就去找幽蘭若。

兩人走下酒樓，然後一把火將整個酒樓給燒掉，在燃燒的過程中他們還操控天地之力將更多的風引入這裏，令火勢燃燒的更旺，同時將這裏的火勢和外界隔絕，不讓這裏的火勢波及到其它地方。

這裏留下的屍體太多了，他們沒有時間一個個收屍和安葬，但是又怕他們成為其他人修鍊的血食，畢竟他們的精神雖然早就死了，但是肉身剛死不久，不排除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現在幫他們火化之後埋掉，也算是讓他們安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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