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就這麼好騙嗎？」薑明有些不能接受。

雲虛盡對此倒是能夠理解：「人數越多，長期欺騙的可能性就越小，因為人們的集智是很可怕的，它能把一個人容易忽視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但正因為這樣，人數越多，反而更容易被騙，因為他們不相信他們會被騙。」

聽了雲虛盡的解釋，薑明大概有些理解了，當人數變多時，大多數人就會變得不願動腦子，因為他們不相信會有人膽子大到敢於欺騙這麼多人的地步。

「那麼，城主大人是怎麼活......我是說，怎麼在民怨中維持自己的地位的？」薑明問道，「單靠那些巡林衛還不夠吧！」

「我也不太清楚，事實上我爹玩脫之後已經準備帶著我逃跑了，但是事情忽然發生了反轉。」

凌汐月回憶道，「忽然有一些人站出來維護我爹，說沒有達到十倍收成是因為他們沒有種好樹，畢竟有些地方真的能夠達到十倍收成。還有人說，這裏的收成已經比其它地方高很多了，但是如果一味圖眼前的利益，壓榨土地的肥力，來年收成就受到影響了。

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那麼冒出來的，不過查來查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見薑明又不懂了，雲虛盡再次解釋道：「有些人是發現了城主的苦心，當然，是他們自以為的苦心，就出來維護城主了，有些人純粹是不相信自己會被騙，就拚命找自己沒有被騙的借口。再加上他們真的得到了好處，所以也就沒幾個人真正計較了。」

凌汐月道：「我爹說了，當大多數人的意見保持一致的時候，少數清醒的人也就不重要了。人們更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實。」

「雲虛盡，你對人心的把握挺準的。」薑明誇讚道。

僅憑凌汐月的隻言片語就推測出前因後果，這樣的能力確實駭人。

「這是競選城主的必修課，我也是為了競選城主才認真研讀這類的書籍的。」雲虛盡擺擺手，「而且我雖然能推測出事情這樣發展的原因，但是要我做到和凌城主同樣的事情，還是很難的。」

事後諸葛亮很容易，但是急智很難。

人數越多，就越容易受騙，因為他們不相信有人敢騙這麼多人；只要有足夠的好處，那麼就算是被騙，也是能原諒的，還會有自作聰明的人替你說好話。那麼，如果是無法確定真偽的事情，又會如何呢？

薑明總結著兩人傳授的經驗，一條全新的思路正在成型。

「我有一個想法，如果能成功，那麼五大神級功法以外的功法可能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存在了。」

「什麼方法？」凌汐月欣喜地問道。

這個是所有修鍊真正武道功法者的夙願，如果能夠做到，那麼所有的擔心就可以煙消雲散了。

薑明道：「武道之神只有五位，而且是一千年前出現的，並且每人都傳下了一部神級功法，你們不覺得這太巧合了嗎？」

「應該是因為魔界的原因吧！他們除了功法應該還得到了別的東西，沒有那樣東西，就很難突破，否則也不至於一千年沒人達到武道之神的境界。」雲虛盡分析道。

這也就是贏九冥經常遭到暗殺的原因。

「但是，別人不知道啊！」薑明道，「其實我們可以自己找一個理由的，比如，是功法的問題。」

「五大神級功法怎麼可能有問題？修鍊的人這麼多，就算有問題，也早就發現和解決了吧！」雲虛盡道。

薑明微微一笑：「修鍊的人這麼多，還是沒有武道之神問世，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凌汐月怒道：「有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

雲虛盡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說，修鍊神級功法是不能突破的原因？」

「不，不是修鍊神級功法不能突破，而是同一種功法不能有兩人同時成為武道之神。」薑明道。

「原因呢？」凌汐月問道。

凡事都要講個前因後果吧！

「造謠還用講邏輯嗎？把武道之神吹得上升到天地法則的高度，然後讓民眾自己去腦補。」薑明道。

雲虛盡思索片刻，沉聲道：「你說，會不會真的就是這個原因呢？武道之神為了阻止新的武道之神出現，於是就通過這樣的方式......」

薑明笑道：「看！這麼快就入戲了。」

「我是說真的！」

雲虛盡叫道，「會不會真的有這種可能？」

場面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雖然這是薑明隨口編的，但是照雲虛盡這麼一說，似乎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難道他們無意中洞悉了某種真相？

最後還是凌汐月打破了沉默：「無論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武道之神是威望太高，只要他們振臂一呼，天下無人敢於發聲。」

「可是。」薑明悠然道，「武道之神有四個都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啊！雖然他們也改變不了眾志，但是背個鍋還是沒問題的。」

場面再次沉默了下來。

武道之神的威望不止來自實力，還來自千年前為人界而戰的威望，所以不能公然幫薑明，否則就是拋棄了武道之神的身份，這樣的代價就算是武道之神也承受不起。但是一些小忙還是可以的。

幽蘭若太過神秘和清高，就算她被詆毀，也不會站出來解釋，不過直接殺掉造謠的人倒是有可能。

而如果贏九冥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五位武道之神有四位都在他們這一邊的，背個鍋還是能做到的。

「你真的打算讓武道之神背鍋？」雲虛盡再次確認道。

「這樣還可以確認他們是敵是友，造確認總比完確認要好吧！」薑明道。

他對於武道之神是沒有絕對信任的，贏九冥說過，就算是面具，戴了一千年，也能變成真面目了。

這說明武道之神受到的限制可能比想像中的還要大，就算站在他們這一邊，也不一定就不與他們為敵了。

這個謠言就當成是試探了。

凌汐月道：「而且，就算武道之神不幫我們，只要懷疑的種子埋下了，真正的武道功法也能散播的更廣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