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域之中，南疆是最荒蕪的地方，大片的沙漠都是不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連其它地方非常常見的水在這裏都成為了最珍惜的資源，然而，南疆真的很荒蕪嗎？

不，南疆的荒蕪一是因為琉璃洞的掠奪，第二則是沒有水，一旦有水出現，那麼一片原本荒蕪的地方很快就可以化為綠洲，而北原則是恰恰相反。

北原是不缺水的，這裏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河流在草原中穿行而過，而放牧的北原人最喜歡的地方就是依靠水源放牧了，這裏的草最旺盛。

然而，即使是這樣，北原依然無法和東洲和中土的繁榮相提並論，因為這裏的土地真的不行。

「北原和其它地方本來就不一樣啊！這有什麼問題嗎？」凌汐月有些疑惑。

薑明道：「如果人間界是盡善盡美的世界，那麼以北原和南疆互補的環境，應該是互相補充才對，而不是這樣各自保留缺憾，但是最終造成的影響就是這樣，哪怕是互相彌補就可以創造出一個更美好的地方，它們也不會相接。」

凌汐月有些疑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人間界本來就是這樣啊！

然而，薑明的思維還是和正常人有所不同的，對他來說，哪怕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他也是要抱著懷疑的態度的，要認真思考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而不是習慣了就習慣了。

凌汐月也大概明白了薑明的想法：「人間界的法則是至高的，如果說有缺陷，那麼是人們自己認為其中有著缺陷才對。」

就像民眾不敢數落武道之神的錯誤一樣，她也是不會認為人間界的法則是有問題的。

「難道說，缺陷才是正常的嗎？」薑明有些疑惑，「我有感覺，這和武道聖境是有關係的。」

凌汐月一聽武道聖境，也來了精神。

雲虛盡的武道是脫胎於魔道的，雖然已經擺脫了魔道的影響，但是他的根基還是魔道，所以他的聖境之道也是無法複製的，也許凌渡旭可以沿著他的道路走下去，但是終究不是人人可以修行的大道。

薑明的聖境是憑藉著身為修仙者對大道的感悟，和對仙道的妥協才成功突破的，不是純粹的武道，也是無法複製的，所以直到現在，武道還沒有真正的聖境存在。

只有凌汐月是真正的武道的先驅者，她代表了武道未來的方向，所以她的道路才是最有可能被大多數的武道修行者所接受的道路。

如果凌汐月

突破，那麼真正的武道聖境之道也許就會被開闢出來。

想到這裏，凌汐月也開始認真思考：「人間界的不完美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是我剛才的猜想，人間界的不完美不是真正的不完美，而是我們認為的不完美，是以人的角度來看的。」

他們身為人類，當然是按照人類的角度來思考問題的，如果站在動物的角度來看，那麼被人類所統治的人間界簡直是煉獄般的存在。

然而這個思維的局限性即使是明白了，也是很難打破的。

凌汐月接著道：「但是，站在任何一種生靈的角度來說，人間界都不是完美的。第二種可能性就是，人間界本來就是不完美的，而這種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連站在人間界巔峰的人類都不認為人間界是完美的，那麼任何一種生靈恐怕都不會認為人間界是一個美好的地方了。

然而，如果是站在人間界本身來看呢？人間界需要顧及單個的意志嗎？就算是最強大的人族，在人間界也是其中一個普通成員吧！

薑明道：「我們修鍊的過程中，從來都是讓自身趨向於完美的，無論是壽命還是力量，然而這種完美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完美嗎？我們接下來的道路也是一樣的，這種完美到底是對，還是錯誤呢？」

凌汐月歪著腦袋思索了一會兒，道：「這個問題太難了，而且想這些複雜的問題也不是我擅長的事情，反正我就順著心意修鍊，修成什麼就是什麼，如果失敗了，那就交給別人去創造吧！反正我們已經開闢出了超越普通魔道的道路了，該做的也都做了，一共才花了幾年的時間，剩下的就交給別人去做吧！」

「幾年？」薑明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什麼。

凌汐月見薑明的臉色有些奇怪，就勸解道：「我們不是一開始就說好了嗎？我們只是負責用武道取代魔道，而這個願望我們基本上已經達成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自己去做就可以了，我們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替武道修行者處理好吧！」

他們從來都不是當保姆的，武道的道路已經被他們開闢出了一個方向，剩下的交給他們自己去走比較好。

這也是她和薑明達成的共識。

薑明道：「仙道的發展經過了幾千年，然而這只是人間界的視角所看到的，真正的仙道其實歷史已經有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了，魔道的歷史比起仙道還要更加久遠，然而武道僅僅幾年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嗎？」

凌汐月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開闢一條新的道路有多麼困難，不過武道的發展並不是全靠自身的，武道的境界劃分依然是遵循魔道的境界的，而且武道的發展也不是幾年，而是一千年啊！」

雖然過去的一千年裏，武道一直是在黑暗中掙扎，並沒有真正的發展......

薑明點點頭：「所以說，其實如今的武道是雜糅了魔道的根基，和仙道的優點，其實算不上一條全新的道路。」

凌汐月反問道：「那麼，什麼才叫全新的道路呢？按照你這麼說，所有的改進和創造如果不是完全脫離過去，那就不算是發明創造了？」

薑明笑道：「你是說是，是我的執念太深了。」

他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自己受到的仙道束縛太大了，哪怕是已經放棄仙道，改修武道，最終還是為了力量而向仙道妥協了。

所以，在他的心裏，仙道一直是揮之不去的陰影，哪怕他再討厭仙道，對他來說，仙道也是無法抹去的存在。

或許，仙道魔道和武道其實都是人類在前進道路上的不同方向而已，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在短暫的交流之後，兩人繼續向北，來到了萬年凍土，在這個地方，即使是薑明和凌汐月都不能久留，畢竟哪怕他們不畏懼這裏的嚴寒，但是長期抵禦寒氣對自己心神的損耗也是很嚴重的，即使是他們，也是無法在這個地方冥想恢復精神的。

因為這裏獨特的環境，所以很多上古異獸都會將這裏作為自己的墓穴。

在這個地方，薑明甚至找到了一個麒麟的冰雕，這是麒麟臨死前將自己冰封在這裏的，只不過生命氣息已經完全失去了，哪怕是融化冰川，也是無法蘇醒過來的。

這裏實在是太過廣袤，遇到一個麒麟的屍體已經是兩人的運氣了，在接下來的三天裏，他們都沒有再次遇到什麼特殊的事物，只能返回一陣，恢復心神，然後再繼續深入探索。

這個探索的過程經過了三個月，在第二個月末的時候兩人甚至抽空回到了東洲一趟，聽屬下們彙報各種大小事宜。

凌汐月感嘆道：「我原本以為沒有了聖武候，不，是聖武大帝之後，東洲一定會群龍無首，很多事件都無法有效處理，但是我們離開了兩個月，東洲卻依然有條不紊地在運轉，看來我的作用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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