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和凌汐月所做到的事情是可以在人間界的歷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一筆的，哪怕他們的名字被不孝的後人抹去，也無法抹去他們留下的痕跡。

如果他們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太過分了，那就是在用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人間界的身上了。

不過，凌汐月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我們曾經向止戈侯麾下那名精通幻術的天才討教過，他的幻術之道雖然偏門，卻是大多數意志不堅定的人的剋星，我覺得這可以說是一個切入點。」

凌汐月道，「如果修鍊幻術的人多了，那麼為了提防修鍊幻術的人，人們自然會將心智的提升當成是重點。」

薑明若有所思：「我們在遊歷人間界的時候，也發現紛爭少了很多，本以為全都是因為武道不需要拚死戰鬥的緣故，可是我們在經過一些地方的時候，發現有些人不願意和人結仇是因為對方掌握了玉石俱焚的法門。」

凌汐月道：「是捨生劍和兩斷刀的法門嗎？」

焚身這個法門傳播的不廣，只有在軍中流傳，可是兩斷刀和捨生劍卻是廣為流傳，成為基礎拳法之外最重要的法門了。

薑明點頭道：「是的，如果是以前，在面對比自己弱小的人的時候，很多人都是很難忍住自己的貪慾，於是就心生歹念，恃強凌弱，即使是不用修吞噬他人獲取修為了，為了爭奪修鍊資源，也是有人不惜鋌而走險的。然而有了這樣的法門，很多人就算是面對比自己弱小的人，也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捨生劍是最強的攻擊法門，第一次使用，一半的機會直接死亡，第二次，死亡的幾率超過八成，第三次使用，活下來的人已經不足半成了，而且這個幾率是疊加的，也就是說，第二次使用活下來的那兩成，全部都是第一次活下來的那一半人。

綜合來說，使用三次還活著的人，兩百個人中才有一個。這樣的死亡率是很可怕的，如果不是被人逼急了，是不會有人使用這樣的法門的。

而兩斷刀則是比較可控的，犧牲的越多，獲得的力量也是越大的，於是很多人都在使用兩斷刀之後斷送了未來，損傷了根基，無法再進一步。

而巡林衛和應龍衛們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會肆無忌憚的使用這樣的法門，也是靠著這樣拚命的法門，他們才能有不到百萬的人活著回家，如果沒有這樣的爆發法門，東洲和中土已經失敗了。

所以，如果不是為了信念，而是為了利益，是很少有人會願意使用這兩個法門的。

平時如果有利益的爭奪，也很少有人願意將對手往死路上逼，因為如果對方使用了拚命法門，那麼自己也要用拚命法門才能活下來，即使斬殺了對手，自己的未來也受到了損傷，這就避免了很多無謂的紛爭。

凌汐月道：「這是依靠互相之間的恐懼和忌憚才達成的平衡，隨時有可能打破的，不過正是這樣的平衡，才令人間界更加和平。」

人間界如今的和平是很多因素導致的，而這種恐怖平衡功不可沒，甚至在將來也會影響深遠。

薑明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凌汐月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凌汐月正是因為不願意考驗人性，所以凌渡旭才會成為巡林衛的優秀統領，然後在遠征南疆的時候建立大功，而不是在被調查身份之後出逃。

軍師也是如此，他的身份和凌渡旭一樣經不起調查，可是在他們背叛之前，凌汐月一樣將他們當成最信任的人，於是才有了遠征的勝利。

所以，凌汐月也不願意將人間界的未來寄托在人心的善良上，畢竟這也是考驗人性的做法。

恐怖平衡可比人心要可靠的多，但是這種程度的平衡還不夠。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薑明和凌汐月開始以幻術為根基，研究幻術對人的影響，研究心智的作用，研究怎樣對付心智薄弱的人。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年，也許是已經沒有了遠大的夢想，所以薑明和凌汐月的進步非常緩慢，一年的時間才研究出了一個法門，名叫【命鬥】。

這是一個越受傷越強大的法門，只是會加重自己的傷勢，不過在使用的過程中，所有的負面狀態都會被清除，而心智不堅定的人會因為劇痛而無法使用這個法門，這個法門可以讓心智堅定的人拚命時候更加強大，可是也會讓他們死的更加徹底，和兩人的預期相差非常遠。

這種情況令兩人無可奈何，簡鈍已經隕落了，他才是最擅長幻術的天才，如果他還在，也許會在這條道路上貢獻很多吧！

不過，他們卻從凌遲那裏收穫了驚喜。

凌遲向兩人展示自己的劍意和領域：「聖武候，不，聖武天帝，這是我的劍意，是將神奇合一的法門研究到了極致的一招。」

說著，他毫不客氣的一劍刺向了......薑明。

薑明：「......」

雖然知道他哪怕試劍也不會輕易對凌汐月拔劍，可是這樣的行為還是令他很不爽。

他伸出兩根手指

，將凌遲的劍夾住，道：「很不錯的法門。」

精氣神三者合一的法門是薑明和凌汐月的最大殺招，可惜這招沒有人能夠學會，而凌遲自知很難學會，乾脆就在神氣合一這條路上走到底，這倒是讓他走出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這招和你以前的殺招比起來有所不如，不過代價似乎輕了很多，是不是可以讓別人輕易學會？」凌汐月一眼就看出了這招的優勢。

凌遲道：「輕易談不上，不過我已經可以將劍意分層了，我將劍意劃分成四個層次，別人可以一層層的遞進，當達到劍意大成的時候，就可以走出自己的道路了。」

接著，他面露為難之色：「只是，即使這條道路別人也可以走了，可是對悟性和心性的要求都很高，如果不能做到劍心通明，是無法學習劍意的，不知道該怎麼改進。」

薑明和凌汐月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用改進了！」

他們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想要研究的法門，居然被凌遲創造出來了，他們過去還以為凌遲這條路是一條孤獨的路，現在看來，這是孤高的道路啊！

接著，他們再次驗證的凌遲的殺傷力，只有對劍道至誠的人才能修鍊劍意，對心智的要求很高也就算了，還對敵人的心智有要求。如果敵人的心智不高，那麼在無論有多麼強大的實力，在他的劍意下都如同螻蟻，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抗。

雖然不如精氣神合一的法門，但是也是心智不堅定的人的剋星。

凌汐月道：「劍有劍意，刀也應該有刀意，槍有槍意，或許這種修鍊意的法門將會成為未來的主流也說不定，不過你就不需要研究這個了，專心研究劍意就可以了，爭取將劍意更上一層樓。」

凌遲得到凌汐月的肯定，興奮地點點頭，對未來的道路更加充滿了信心。

凌遲在未來的歲月裡，開創了武者的一條全新的道路，名為劍修，雖然同樣是歸類於武道，卻因為強大的殺傷力而獨樹一幟，令整個人間界聞風喪膽，而劍修凌遲也被後世的劍修共同奉為劍祖。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離開凌遲的住所之後，薑明感嘆道：「沒想到，我們想要創造的法門，居然被凌遲搶先創造出來了。」

他倒不是氣餒，而是有些感慨，很多事情都不會順著自己的心意發展，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已經有人去做了，那麼他們想要做到的其它事情，會不會也會被其他人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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