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順，你……你竟然殺死了所有人！你……你是魔鬼！」

不顧渾身沒多少力氣，從椅子上躥起來的李雲馨咬牙切齒的顫聲沖站在她近前的張小順怒斥著。

「殺死所有人？魔鬼？」張小順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那你李雲馨和包廂裡的其他人算什麼？我記得，包廂中的這些人，沒有不想殺死我的，你李雲馨也不例外，包括到現在，你自知弄不死我，依然還是巴不得我被槍斃。」

說到這裡，張小順加重了語氣。

「你還是想表達你那個狗屁不通的邏輯，就你們這些人可以弄死我，我若死了，就是活該。但我要是反抗，甚至弄死了你們這些人，我就是魔鬼，對吧？」

李雲馨沒回答張小順，而是強壓著心頭的無盡恐懼，再一次把這間屍橫遍野、血腥瀰漫的包廂看了一遍。

李雲馨先是看到離她最近之處的張大野和那十個彪悍男子，以及那兩個肥頭大耳的銀行保安。

他們都彷彿活死人一般的跪在地上。

每個人嘴裡流出來的鮮血都已經乾涸，臉都慘白的發綠了。

他們，很可能已經死了好一會兒了。

在他們附近，那個之前就被小玲打了一槍的杜坤，似乎也已經咽氣好一會兒了。

接著，李雲馨在包廂另一邊的大茶幾那裡，看到那個之前扶著張大野進來的男子。

那人之前跟張大野對話的時候，好像自稱是計程車司機。

此刻的他的半個身子都在大茶幾底下，只有頭露在外面。

他的雙目大鼓鼓的睜著，但眼中一絲神采都沒有了。

他的臉上一副活見鬼的表情，臉色同樣慘白的發綠。

很明顯，也是死了好一會兒了。

緊接著，李雲馨看到女服務員小玲。

小玲她同樣也死了！

而且是所有死去之人當中最慘的一個。

她渾身都是刀痕，血肉模糊的，也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

嘴臉更是本劃的稀巴爛，死狀無比的淒慘和可怖！

緊接著，李雲馨還看到了她那個毫無人性的弟弟李雲幽。

李雲幽依然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不過，他所躺著的那塊地上的地毯，彷彿被鮮血浸泡過似的，血淋淋的。

他的雙手手腕處和雙腳腳踝處的血洞，已經沒再冒血了，似乎是由於血液已經流乾。

他是死是活，李雲馨也不確定。

但李雲馨也不想確定。

最後，李雲馨將已經不斷有晶瑩淚珠滾出的視線定格在了十九個身著大開領、高開叉繡花旗袍的女服務員身上。

不過，這時候的那十九個女孩，都躺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李雲馨看到這裡，不禁發現，她的手心和手背都是冷汗，後背也是拔涼拔涼的，身子還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起來。

魔鬼！

魔鬼！

張小順絕對是魔鬼！

想都不用想，除開那個之前被小玲一槍打死的杜坤外，這些人，都是被張小順這個魔鬼給弄死的。

沒想到他張小順一個少年，臉上也毫無兇相，甚至還很青澀。

但他竟然這麼狠辣！

正在這時，一股濃鬱無比的血腥之氣隨著窗外吹進來的冷風，鑽進了李雲馨的鼻子中。

李雲馨頓感一股濃濃的噁心反胃襲上心頭。

也因此，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再也站不住，一下子癱坐到了雕花紅木椅上，埋頭到椅子下面撕心裂肺的乾嘔起來。

大約過了一分鐘，李雲馨才抬起頭。

抬起頭後，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迅速抬起手，很不顧形象的用手擦去她美目中的淚花和嘴角上掛著剛才幹嘔出來的口水。

然後死死的盯著她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身去背對她站著的張小順。

「張小順，你個魔鬼！你弄死了無惡不作的張大野和那些混混就算了，就連那十九個女服務員，也被一起殘忍的弄死了。你不知道她們只是一群無知的女孩嗎？她們家中還有父母親人等著她們回去，等著她們打工賺錢養活，你這樣弄死她們，你讓她們的家人父母親人怎麼辦？你難道沒有父母親人嗎？你死了，你家人會有多傷心，你知道嗎？」

李雲馨見背對她的張小順對她的質問置之不理，她不禁越發聲色俱厲的繼續質問。

「她們十九個不像張大野和代金手下的那些混混一樣乾過殺人越貨的壞事，就算這次她們真動了殺心，想要弄死你和慧慧，是她們不對，但她們連碰都沒碰到你和慧慧，你就把她們都殺了。你太狠毒了，太狠毒了！還有那叫小玲的女服務員，你弄死人家不算，還不給人家留個全屍，你是個變～態，你是個真正的魔鬼！你跟李雲幽那無情狗一樣，完全沒有人性！」

閉目凝神靜聽著窗外餐廳附近動靜的張小順這時候緩緩睜開了雙目。

然後轉身，居高臨下的冷視著坐於椅子上義憤填膺的瞪著自己的李雲馨。

「李雲馨，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張小順？嗯？你別以為現在你良心發現，痛改前非，就能掩蓋了你過去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的事實。心腸歹毒和無情，我張小順可比不了以前的你！」

還想繼續質問和怒斥張小順的李雲馨聽到張小順這話，不禁將到口邊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

但很快，她又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你說的沒錯，我李雲馨到之前，都還是個心腸歹毒的壞女人，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但我至少沒弄死過任何一個人，但你張小順，你看看，這包廂裡的屍橫遍野，哪一個不是你弄死的？嗯？你這種的不止是歹毒，你是嗜殺成性的魔鬼！」

張小順冷哼一聲，回道：「我殺的都是想弄死我的，也是該殺之人，我問心無愧！」

李雲馨慘笑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在你這種嗜殺成性的魔鬼眼裡，誰都該殺，殺了誰你都不會心裡有愧！」

說完這話，李雲馨一手撐著椅子扶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還走上前了一步，站到張小順面前。

「這間包廂裡的人幾乎都被你殺乾淨了，連我也殺了吧！我之前確實想過弄死你，到現在，我更覺得你張小順該死。所以，對你來說，我也該殺！不過，張小順，我告訴你，你的報應來了！我聽到警笛聲已經來到餐廳樓下了，你等著被抓、被審判、被槍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