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空第一次知道百裡涼歌這個名字，是在他五歲的時候。

對於魔族而言，五歲的他才剛剛處於幼兒期而已，但是這個時候的燕長空，卻已經是比大部分少年期的魔族都要強大的魔族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燕長空才剛剛出生沒多久，便是被毫無異議的定為魔族的下一任魔王，被魔族所有人寄予厚望。

外人都說魔族出了個絕世奇才，令人艷羨，但是提到他的名字的時候，卻總是會不由得帶上另外一個人的名字――百裡涼歌！

「燕長空的資質是魔族萬年來最好的，但他這一輩天驕雲集，競爭比我們那時大多了！」族中長老時常感慨。

「是啊！不說別人，神族那個百裡涼歌，據說和我們燕長空一樣，也是個純血統的，神族的血脈比我們的魔族還要可怕得多，燕長空和他相比，將來有的爭！」族老們斷言，已然將百裡涼歌當成了燕長空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之首。

而兩年後。

「聽說神族的百裡涼歌才七歲就突破了渡劫期巔峰之境，這份天賦，當真是無人能及！」

「那又怎麼樣，我們燕長空可是一生下來就是渡劫期的！這一點可比百裡涼歌厲害的多！」

「又有最新消息了，百裡涼歌她又突破了，這才過了半個月呢！」

……

因著族老們的話，燕長空年紀雖然很小，但是對這個素未見面的百裡涼歌，卻是產生了強烈的好勝心。

小小的燕長空心想著：等我見到了她，一定要和她好好地比試比試到底是誰更厲害！

而心中有了這個念頭，小小的燕長空，對待修鍊也是更加的認真了起來，惹得長老們一片欣慰。

嘖嘖，我們小太子天賦高就算了，居然還如此的努力一看就是個靠譜的繼承人啊！

而三年後，神族神女百裡涼歌十歲誕辰到了。

對於大部分孩子而言，十歲的生辰並沒有什麼好大辦的，但是當這個人是百裡涼歌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因為在百裡涼歌十歲的時候，她已經突破了將軍級。

要知道，多少人修鍊了一輩子，也是無法到達這個十歲孩童如今的修為的。

而這個時候，同樣十歲被魔族寄予厚望的燕長空，都還是八星統領級而已。

許是被百裡涼歌的晉級速度給刺激到了，燕長空接下來修鍊的更拚命了。

見到他這個樣子，長老們都很是欣慰，「果然有強大的競爭對手是一件好事，你們有麽有覺得，每次百裡涼歌晉級，魔族太子殿下就會比以前更努力了？」有族老笑道。

包括魔王在內的所有人都表示贊同，因而每當燕長空晉級之後，長老們雖然心中很是高興，但都還是板著臉道：「雖然你一出生就比百裡涼歌強大，但是你現在的晉級速度還是太慢了比不上百裡涼歌，晉級了不要驕傲，還要多多努力啊！」

而年紀小小的燕長空聽到這話之後，都是會很嚴肅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爭取超過百裡涼歌！」

百裡涼歌，已經成了他想要超越的目標。

但是那個時候的燕長空還不知道，其實他已經是遠遠地甩開了同齡人，甚至是甩開了大部分成年人，修為逆天了。

……

沒多久，神女的十歲生辰便是到了。

神族作為萬族之首，這一次本就是有意向外人介紹神女，順便正式向外界宣佈立百裡涼歌為神女的事情，所以包括魔族邪族等與神族對立的種族，神族都是邀請了過來。

而這一次，也是燕長空第一次看到百裡涼歌。

熙熙攘攘的客人之中，燕長空跟著魔王進入了神族神殿，而他從未見過的競爭對手百裡涼歌，便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神殿之上，面無表情，好似一個精緻的陶瓷娃娃。

看到百裡涼歌的那一刻，燕長空的眼珠子都亮了起來，好似一下子會發光了一樣。

他獃獃的看著神座上那個一臉沉穩冷漠的小女孩，有些捨不得移開眼了。

「好美麗的妹妹！」燕長空不由得在心裏低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百裡涼歌。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明顯，引起了神座上那小女孩的注意，有那麼一瞬間，燕長空好像看到對方黑曜石一般的黑眸朝自己掃了一眼。

而就在燕長空還想繼續看下去的時候，魔王已經拉著他朝座位走去。

燕長空這才恍然回神，但是他的心裏卻已經深深地烙上了某個高冷美麗的小女孩的影子。

入座之後沒多久，神族的現任族長便是講了一番場面話之後，便是正式進入今日的主題，宣佈立百裡涼歌為神女。

而神女對於神族而言，就是魔族太子對於魔族的存在一樣，將來是有機會成為神族族長的。

但讓燕長空有些悵然若失的是，宣佈百裡涼歌為神女之後沒多久，她便離開了。

一直到宴會結束，百裡涼歌也是再也沒有出現過。

而席間，燕長空還聽到不少人低聲議論著百裡涼歌的種種事跡。

「聽說神女生下來就是沒有情根的，是個天生的適合走無情道路子的人呢！」

「我也聽說了，沒有情根的話，她就免去了七情六慾的煩惱，難怪她的修為進步的如此之快！嘖嘖！」

「……」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大腦卻是不由得一懵。

天生就沒有情根？

沒有情根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百裡涼歌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只會修鍊的機器一樣？

更重要的是，這麼一來的話，她也就沒有辦法理解所謂的感情的？

不知為何，燕長空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裏有點慌亂了。

明明他和百裡涼歌才是第一次見面，雖然他已經不服她很久，很想在修為上反超她很久了。

而宴會結束之後，燕長空便是不由得看向魔王問道：「父皇，聽說百裡涼歌沒有情根？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聽到燕長空的問話，魔王微微一笑道：「百裡涼歌是天生的無情道者，她這種人，生來就是為了追求大道的，不像我們，哪怕資質再好，也要在大道三千之中摸索出一條適合自己的道！你要切記，大道的選擇關係到你的未來，每走一步，都要穩固好自己的道心，知道了嗎？」

也只有百裡涼歌那樣的天生無情道者，才會心無旁騖，毫不動搖的一條道走下去。

而他們這些人，多多少少都還是會有些疑惑和阻礙的。

不過只要越過心中的魔障，前路便也是會越來越清晰了便是。

而燕長空聽到魔王的話之後，胡亂的點點頭後，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洞穴，決定開始閉關修鍊。

……

五年後，閉關的燕長空突破了將軍級，已經是準備衝刺更高境界了。

而等他閉關出來之後，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關於百裡涼歌的修為。

「百裡涼歌啊，聽說她已經準備在衝刺天仙境界了呢，人比人真的是會氣死人啊，百裡涼歌今年實歲才十五啊！」不少族老感慨。

但是很快，族老們便將注意力放在了燕長空的身上，而後一臉欣慰的說道：「但是我們魔族太子殿下也是很厲害的！等你們有機會交手了，你就知道你們誰更勝一籌了。」

而這時，又有族老說道：「聽說魔族那個純血統的太子殿下，已經和百裡涼歌交手過許多次了，但是沒有一次討到好處的！」

不得不說，這一代的萬族真的是人才輩出，除了神女和他們的魔族太子以外，魔族也出了個多少年才出一個的純血統太子殿下，而她才出生沒多久，便是利用血脈之力將魔族高層的實力給提升了一個檔次！

而除了這三人以外，其他種族也是各有天驕出現，只不過這些天驕和這三人相比，都還是略遜一籌罷了！

不過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是不容小覷，誰知道哪天就有人發現了秘境什麼的，一飛衝天，將其他人都甩在了身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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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百裡涼歌已然在衝刺天仙境界了，燕長空心中敬佩的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甚至還暗暗為百裡涼歌感到高興。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競爭對手比他跑得快，他為什麼要高興。

而這一天，上三天突然出現了莫名的震蕩。

然而，魔王以及魔族族老等人非但沒有感到驚恐，反而是露出滿臉的興奮之色，「七苦界終於要出現了嗎？」

七苦界？

燕長空詢問之後才曉得，七苦界竟是天道法則凝聚的特殊世界，而到了那裏，會更容易感受到了法則的力量。

因而，七苦界是每個修鍊法則的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世界。

霎時間，無數修士都是開始朝七苦界出發了。

燕長空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他暫時無法領悟天道法則，但是七苦界內的好處不僅僅是天道法則這一件，若是能夠撞到什麼別的機緣，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一件。

而不僅僅是燕長空，萬族的其他天驕，也都是和自己的族人一起去了七苦界。

進入七苦界之後，無法領悟法則力量的天驕們，便是各自離開了自己的族群，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機緣了。

燕長空也是一樣，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卻是特意打聽了神族的落腳點，因而離開魔族之後，他便是悄悄地到了神族附近，希望能夠遇到百裡涼歌。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遇到了百裡涼歌。

和其他天驕結伴而行不同的是，百裡涼歌是一個人的。

見狀，燕長空不知怎的就掠至了百裡涼歌的面前，對她笑道：「沒有人陪你一起麽？我跟你組隊怎麼樣？找到機緣我們各憑本事奪取即可。」

然而讓燕長空失望至極的是，百裡涼歌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提議，「不必了！」

冷漠乾脆，毫不留情面，讓燕長空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在就在這時，另一道聲音插進來解了他的微囧。

「哼，她才不稀罕和你一起組隊呢！真不知道你傲氣個什麼勁兒！有本事我們再打一場，這一次，我一定會贏你！」對方第一句話是和燕長空說的，但是後面的話，卻都是朝百裡涼歌說的。

然而百裡涼歌卻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理都不理她一下。

見此，燕長空頓覺剛才被拒絕的抑鬱散去了大半，反而是有些同情起這個咬牙切齒的鳳族皇太女殿下來。

……

而被百裡涼歌漠視之後，鳳族皇太女跺了跺腳，將地面踩了坑之後，立刻朝百裡涼歌離開的方向追去。

「百裡涼歌，你別跑！我們再打一場！」對方不甘的喝道。

但從始至終，百裡涼歌都沒有回一下頭。

而燕長空見狀，便是也立刻跟了上去。

沒多久，三人便是找到了一處秘境。

秘境在一處荒涼的山上，三人進入沒多久，便是發現周圍的環境開始變了。

這時，幻境出現，開始勾起人內心最隱秘的渴望。

燕長空看到了百裡涼歌對他開心的笑了起來，那傾國傾城的笑容，直迷得他恨不得永遠沉浸其中。

但是燕長空到底是燕長空，只是失神了短短的瞬間之後，他便是恍然回神。

而清醒之後，他便是不由得朝百裡涼歌看了過去。

然而讓他略心塞的是，人家百裡涼歌已經走出了十幾米之外了，壓根半點沒有受到幻境的影響。

但是，雖然他們已經小心再小心了，卻還是不小心中了招。

腳下的大地突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巨大的地縫出現，眼看著他們就要分別跌入不同的縫隙裏面了。

這個時候，燕長空本能的朝百裡涼歌看了過去，然後飛快的朝百裡涼歌所在的方位掠了過去。

再然後，就是他們兩人一起掉入了一個不知名的世界，意識一點點的被剝離，徹底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

夢裏，燕長空記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叫鳳歌的人，他有喜歡的青梅竹馬，但是最後卻是因為中了蠱而將另外一個人當成了她，將青梅竹馬給狠狠的傷害了。

而直到青梅竹馬死去的那一刻，鳳歌才清醒了過來，後悔不迭。

夢境是那樣的清晰，等燕長空醒來好一會兒之後，都還沉浸在失去心中摯愛的那種痛苦之中。

不過等燕長空徹底的清醒之後才是猛然意識到，他剛才似乎是藉助別人的故事，入世經歷了一種不同的人生？

那麼夢裏的雲婠……會是誰？

就在燕長空胡思亂想的時候，他身邊與她一起懸浮在半空中的百裡涼歌倏然睜開了雙眼。

而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燕長空恍然一驚，而後頓悟過來。和他一起經歷了那些的人，是百裡涼歌！

思及此，燕長空心裏又是甜蜜又是擔憂，他連忙情不自禁的朝百裡涼歌伸出手去，下意識的說道：「婠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

然而燕長空沒想到的是，百裡涼歌聽到他的話之後，卻是神色更冷酷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百裡涼歌才是說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所謂感情，竟是脆弱如斯，不要也罷！」

這話一出，燕長空便是不由得露出驚呆之色，很快，他便是一臉急切的說道：「不是，婠婠，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愛的只有你！你千萬不要這麼想，是我做的不好！」

聽到這話，百裡涼歌唇角的冷笑更甚。

「我不是雲婠！」百裡涼歌冷冷的看著燕長空，告訴他這個事實。

……

燕長空不由得又是一呆，鳳歌的記憶對他現在的性子還有殘留的影響。

但是百裡涼歌的話一出，他便是立刻快速的搖搖頭，露出燕長空才有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不是雲婠，你是百裡涼歌，可是和我經歷那一場夢境的人，也是你啊！」

雖然兩者的名字不一樣了，但是人是誰，他還是分得開的。

縱然雲婠只是個虛擬的存在，可是因為百裡涼歌，才會出現的不是嗎？而且，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那極有可能就是百裡涼歌有了感情之後的樣子。

而百裡涼歌聽到燕長空的話之後，卻是繼續搖搖頭道：「不，那不過是一場大夢罷了！你若真的愛我，又怎麼會在不記得我之後，那麼傷害我呢？」在百裡涼歌看來，如果真的是深愛的話，就算是忘記了對方，感覺也是應該還在的，所以鳳歌既然是不記得雲婠之後會那麼傷害她，便是說明他對雲婠的愛不夠深不夠堅定。

如果世人所追尋的感情便是這種情況的話，那她無比的慶幸自己沒有情感，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苦楚和煩惱。

……

燕長空聽到百裡涼歌的話不知道如何辯駁，但是眼神始終是無比倔強的看著她，「我不會和鳳歌那樣的！我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這話，百裡涼歌忽然眯了眯眸子，而後看著燕長空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敢與我賭一場？」

「賭什麼？」燕長空立刻問道。

「我會封了你的記憶，如果你還是對我有感覺的話，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如何？」百裡涼歌毫不愧疚的說道。

離開之後，這段記憶裡出現過的感情便會被她逐漸的淡忘，而燕長空也不該記得這件事情。

而百裡涼歌這話一出，燕長空頓時一臉堅定的說道：「好！如果我還會愛上你的話，那請你務必給我一個機會！」

如果這樣能夠讓百裡涼歌給他一個機會的話，那他賭了！

百裡涼歌見燕長空答應了，不由得問道：「我沒有情根，事後就算你想起來了這段過去來追我，我也不可能給你什麼回應的，即便如此，你還是要堅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