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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與千歲》第二十七章 不仁不義
兩名舞姬渾身赤裸,她們驚聲尖叫裹著被子床單滾下床。

張瓜左手持弩右手拎刀踏上床,十餘名監野司眾圍攏這床,手持筒子弩,皆對準陸四喜。默不作聲,監野司的人就是這麼沉默冷酷。

當陸四喜見到其腰間紅玉肅殺令時,臉色煞白,怎麼把這些閻王招來了。

「大人……小的每年都有交份子錢給官家,官家為何如此待我鷓鴣山好漢?」

大王床上,陸四喜一退再退。

張瓜弩尖指著他:「跪地抱頭。」

陸四喜趕忙聽話的跪下,雙手抱頭。

張瓜滿意的輕點頭,然後把武器掛回腰後,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取出墨筆在舌上蘸蘸:「陸四喜,這些年鷓鴣山與哪些官家世家有聯繫,老老實實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

兵荒馬亂的年代,街上多是賣身葬父的可憐人兒,潘蘭蘭是蔣家老太爺在街上買的,隨她一同被買回去還有許多人,皆是童男童女,蔣家把他們訓練出來,為蔣家提供強大的情報網,主攻商業與朝廷達官顯貴,用以為自己謀利。這個年代的龐然大物門閥世家豈會沒點陰暗的手段。

潘蘭蘭正是此次被陸四喜強拽入屋的兩名舞姬之一,此時她見那陸四喜正欲賣出一切,手中不著痕跡摸到發裡的一枚短小吹管,管中有毒針,是為吹箭!

張瓜捕捉到針出管的聲音,面色大變,及時踏前一步側身擋在陸四喜面前,只聽「叮」的一聲,毒針入衣,張瓜衣內有軟蝟甲!

「好膽!」差點翻車的張瓜怒不可遏,單腳腳起腳落,床板被哢的踩爛,眨眼翻騰來到潘蘭蘭跟前捏住她的下巴一錯手。下巴脫臼的潘蘭蘭無力嗑碎舌苔下的毒藥,頓時面如死灰。

張瓜在她跟前來回走兩步,怒氣沖沖盯著她:「你們這些老狐狸世家,膽子大到沒邊了,還好千歲發了新甲下來,不然真著了道。回去大姐頭自會收拾你們這些女人。」張瓜目光轉向另一名舞姬。

這名舞姬看來真是普通人,當即被嚇昏過去。

陸四喜亦嚇出一身冷汗,他怒道:「蔣沖!既然你不仁,別怪老子不義!」

屋外泥拔軍還在收割山匪,慘叫聲不絕於耳,屋內安靜的只有一個人的聲音,陸四喜什麼都招,還從床板的夾層機關裡掏出一大摞帳本。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保命方式不是。

陸四喜悔啊,悔自己早不聽勸,現在他算知道了,跟朝廷作對的下場是何等的淒慘。以前吧朝廷忙著與大燕博弈,沒空理會他們,如今把大燕揍乖了後,回頭教他們個乖!

屋外山匪們一刀一刀砍在泥拔軍的黑甲上,叮叮噹噹相當難破防,而自己身上窟窿眼多多,陌刀一進一出都是命。

此次行動出動了三千數泥拔軍精銳,三千泥拔軍殺得六千山匪往山下逃。泥拔軍卒也不去追,山下還有更凶的。

孫元是鷓鴣山的三當家,腦子相對比他兩個大哥好使,見勢不妙立即帶著自己親信走的密道下山,這麼大個匪窩當然得設有退路。

密道連接一片空曠的平原,還設有馬棚與備用糧食,以供跑路用,這都是孫元佈置的,沒想還真派上用場。

除了孫元的親信外隨他一同跑路的機靈鬼還挺多,有千餘數。

他們帶上乾糧騎上馬,奔在道上長鬆一口氣。

孫元面色猙獰:「官逼民反!是它狗朝廷逼我們的!弟兄們!走,我們一路……」

就在這時,馬蹄聲輕輕咚咚,平原線上,有軍來。她們清一色白馬紅甲,長槍馬尾,是獨秀軍!每位娘子軍背後皆負有三到六支長矛,大戰結束了,梁九要求她們惜命,這樣的小戰能遠程消滅對手就遠程消滅。

三千獨秀軍的『矛雨』漫天飛來,比箭雨更加給力,匪中亦有入品武夫與好手,他們躲過這致命矛,卻躲不過緊接而來的花槍,十數桿長槍衝鋒有序,分別集火盯殺一人,刺挑拍無不幹脆利落收匪命。

夏飛花對這些無惡不作的土匪毫不留情,孫元被她挑砸在地,他捂著胸前的窟窿眼急道:「挖礦!小的願為大梁去挖礦。」現如今大梁種田與挖礦盛行,兵卒去種田,罪犯去挖礦,人們已經有了這個觀念。

夏飛花冷笑道:「想多了,你們沒資格。」她單手舞個花槍,槍入孫元轉身便逃的後頸,孫元噗通跪地,無聲無息。

當這一夥匪患被剿殺乾淨,一臉上雀斑點點的姑娘打馬來到夏飛花跟前,姑娘年紀約莫十七八歲,正是陳東南,陳東南自上次送信給夏飛花後就入了獨秀軍。夏飛花帶她參加過姑蘇口戰役,也帶她入過燕京。兩場戰役下來陳東南已不再是那個刀也拿不穩的姑娘,眉宇間已多出許多英氣。

陳東南擦去臉上血漬:「將軍,要上山去幫友軍麽?」

夏飛花紅唇撇了撇:「小東南,你這就像千歲說的身在曹營心在漢,既然你已入我獨秀軍,就不能老是牽掛那幫臭老爺們。你只要保護好自己的同時能多殺些惡人,田大富開心還來不及。不用擔心他們,在山上他們亦猛如虎。」

陳東南很是認真點點頭:「好,我聽將軍的。」

夏飛花馭馬上前幾步,伸手輕捏捏陳東南的小臉微笑道:「說了多少次,沒外人在時叫我花兒姐就好,你可別學那傻大柱。」

陳東南露出一個笑容:「好的花兒姐。花兒姐,你笑起來真美。」

夏飛花大笑起來:「小東南,你說了可不算,得那人說……」

陳東南眨眨眼:「那人是誰?」

夏飛花回眼望大梁都城的方向:「當然是那人。小東南,現在大梁境內再無戰事,你也到了年紀,是時候該談個男子嫁人去。回頭我就給你物色物色,等生完孩子再進軍,讓男人帶孩子去。」

陳東南連連搖頭:「我不要嫁人,我要與小荷過一輩子戎馬生涯。」小荷是她的白馬坐騎,對她相當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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