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盛嘉擇呆住了。

葉靜沒說第二遍，目光直直盯著他的腿。

盛嘉擇猶豫了一瞬，莫名緊張，他的手抓了抓褲子，眼睛看著她，以確定她不是在說笑。

「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她只是看一眼而已。

難道他真的傷得很重？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看他走路，好像並沒有什麼影響。

盛嘉擇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站起了身，他低頭，手放在了腰上，「你的身體、剛剛小產過，還沒恢復……」

現在想要孩子也不合適。

後半句話他還沒有說完，褲子就已經被他心一橫，拉了下來。

寬鬆的外褲落了地，葉靜先是呆了一秒，緊接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看個腿需要脫褲子嗎？」

「要不還是去房間吧？」

兩人同時開口。

盛嘉擇生平第一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葉靜生平第一次一口血差點梗出來。

她說什麼了？

她有表達這個意思嗎？

她目光左右閃躲一時都不知道該往哪看了，她一張臉漲得通紅，情急之下手裏的抱枕直接朝他砸了過去，「你流氓！」

「不是你——」

「我只是說看看你的腿，我沒要你、要你……只有思想不健康的人才會想那些、齷齪的東西！」葉靜將臉轉開，大聲的喊道。

盛嘉擇懵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俯身，手忙腳亂的把褲子拉好，一張麵皮也漲得發熱，窘迫的恨不得那個抱枕真能將他砸暈，也不用面對現在這麼尷尬的局面了。

兩人之間確實已經尷尬到不行，就連空氣中的酒氣都被尷尬的省略號佔去了。

好一會兒，他才低咳了兩聲，重新開了口：「我、我穿好了……」

見她還是沒回頭，他只能厚著臉皮又補充了一句：「我剛剛，跟姐姐開個玩笑。」

「？？？」

你確定那是玩笑？

你以為叫句姐姐就能抹掉你剛剛腦子裏閃過的念頭？

葉靜深吸了口氣，「算了，我還是——」

她本想說她還是回家吧，卻在站起來的瞬間，面前多了一條腿。

他將褲管拉了起來，一條傷痕纍纍的腿就在她眼前。

盛嘉擇見她終於回頭看向他，他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很醜……」

不僅僅是腿上，還有別的部位，也多少有些燒傷的疤痕，目前他還沒有時間去做醫美，所以呈現在她眼前的，就是他最醜的一面。

曾經他不敢給她看臉。

現在，他卻不再猶豫。

他說過，不會再隱瞞自己，會向她坦誠自己的一切。

或許是進門那會，盛嘉擇將家裏的燈全都打開了，他家太亮了，所以此刻他腿上的傷，看上去是那麼的可怖。

葉靜無法想像，這些傷，在形成的時候，該有多疼。

她再一次想到了趙十七給她描述的畫面，木屋的窗，是他用這雙腿踹開的，他們所有人，是他用這雙腿救出去的。

一個口口聲聲說自己要報復的人，最終，卻又放下了一切。

究竟是誰救贖了誰？

葉靜抿唇不語，她走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