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進門的盛嘉沉頓了一下，回頭看他一眼，「進去吧。」

「嗯！」小和點了點頭，目光又打量了幾眼那些黑衣人。

薛素所住的病房是個豪華的套間，很大，此刻她正坐在窗邊也不知在看什麼，她身邊有個穿護士服的女孩，竟拿了一本詩集在幫她念詩。

這副畫面讓人意外卻也莫名和諧溫馨。

盛嘉沉帶著弟弟就站在門邊沒有動，直到一首詩念完，護士發現了他們，有些驚訝：「二少爺！」

葉婷婷是薛素的護工，見他們來，便也沒再念詩。

「薛阿姨，二少爺和三少爺來看你了，我就先出去了。」

她拿了詩集對著盛嘉沉點了下頭，向門外走去。

「媽媽。」小和怯怯的叫了一聲，不確定她現在是否清醒。

薛素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臉上倒是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你們來做什麼？」

「今天是除夕。」盛嘉沉張了張口，說道。

薛素似乎愣了一下，難怪她看到院子裏掛起了紅燈籠，整個療養院卻更加寂靜了，她隨即便厲聲道：「我最討厭過節！」

小和往後躲了一下，他有些無措的捏緊了盛嘉沉的衣服。

盛嘉沉也怕再刺激到她，隻先拿出了帶來的飯盒，飯盒是保溫的，餃子拿出來還是熱的，他放到薛素麵前的小桌上，明顯感覺她愣了愣，又皺眉朝他看過來。

「這是什麼？」

「你兒媳婦包的。」盛嘉沉也淡聲的介面。

他甚至有預感，她或許會惱怒的把飯盒砸掉，但沒想到她沉默了一會，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那個女孩……她臉怎麼樣了？」

她那次傷了趙十七的事，她自己其實都記得。

盛嘉沉有些意外，他道：「已經好了。」

「媽媽，你吃點餃子吧，二嫂包的可好吃了。」小和從二哥身後探出來，忍不住說道。

薛素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盛嘉沉。

她今天似乎看起來很平靜，也沒有認錯人的叫了他們的名字：「沉沉，小和。」

盛嘉沉覺得她的病情控制的不錯，是可以出院的，便道：「你先吃點餃子，我去跟院長談，接你回家過年。」

「家？」

薛素短促的笑了一聲，聲音裡充滿了諷刺，如果那也算家的話。

「不要去，我不回去，我就待在這裏，我不過節，我也不過年，你們都回去吧。」她揮了揮手，煩躁的趕他們。

盛嘉沉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的母親固執的不肯過年，把自己留在過去，她守著盛太太這個名號，現在卻連盛家老宅都不願意回。

「媽媽，你就跟我和二哥哥回去吧！」小和想上前拉她，薛素一下子跳了起來，怒吼道：「都讓你們走了，怎麼這麼不聽話！」

眼見著她情緒又不對，盛嘉沉將小和扯了回來，他沉默了幾秒：「好，我們回去。」

「可是媽媽——」小和猶豫著。

盛嘉沉將他帶了出去，關上門的瞬間，他看到母親坐回了桌邊，她低頭，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