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集市上到殼子寨只有一裡多的山路，陳默三人，翻過一道山樑之後，十分鐘左右就到達了殼子寨。

到了這裏之後，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陳默打算去看小豬崽的事情，也隻好明天再說了。

無奈之下，吳大志隻好帶領陳默與陳玲，再次來到了鄭大腦袋家，打算借宿一宿再說。

對於陳默這個「財神爺」能來自己家，鄭大腦袋那是高興的差點跳高高。

他一咬牙一跺腳，把家裏採買的年貨給拿了出來。

這麼一弄，晚飯便豐盛無比了。

陳默一看這樣，也不說什麼了，飯做好了就開吃。

飯桌上除了鄭大腦袋媳婦沒在外，陳默、陳玲、吳大志都在。

陳默一邊吃著，一邊跟鄭大腦袋打聽著殼子寨的情況。

鄭大腦袋喝了點酒後，就更加健談了。

這樣一來，正好合了陳默的意思。

一頓飯吃了差點兩個鐘頭，而陳默也從鄭大腦袋的口中知曉了，殼子寨過完年後，能有多少人無事可做了。

吃完了飯，就開始分配房間了。

大山裏別的東西不多，就是地方大，地方是大了，可房間卻不多。

不是大家不想多蓋幾間房子，而是沒錢蓋。

鄭大腦袋家，在殼子寨的村北頭，也就是最後一條街，進街之後，打西邊往東數，最後一家就是他們了。

他如果打開後門，走出二十幾米後後，直接就是山腳下了。

他家的房子不算多，一共四間房，外加一間當作煮鹽作坊的東廂房。而他家養豬的地方，是在後院的山腳下。

豬圈弄得十分簡單，靠著山腳挖出了一個三面牆壁的凹陷，正面與門的地方，是用厚實的木板插在地上後形成的圍牆。

鄭大腦袋、吳大志、陳默三人住在西屋，他的老婆跟兩個孩子還有陳玲住在東屋。

時間尚早，陳玲陪著鄭大腦袋老婆，在燈下納著鞋底，說著閑篇。

陳默三人在西屋，繼續起了飯桌上的話題……

一夜無話，第二天，鄭大腦袋帶著陳默三人，去往有小豬崽的人家。

有了昨天吳大志與鄭大腦袋的招呼，這些人家可都是一宿沒睡踏實，現在看見了他們帶著人，來自己家看看小豬崽，心裏的高興勁就別提了。

陳默幾人看著歡蹦亂跳的小豬崽，正在高興時，殼子寨的村長，鄭一票露面了。

殼子寨的村長，也同樣是位耆老，老爺子今年六十有八，家裏行大。論輩分的話，大家都管他叫大伯爺。

他沒有劉二土老爺子那種清瘦，單薄的感覺。也沒有楊官村，楊金錠老爺子那種一笑就能夾死蚊子的滿臉褶子。

反之，他的精神頭非常好，面色紅潤的很，與之的，臉上的皺紋幾乎看不到，要是有人說他不到六十歲都有人相信。

老爺子拍著陳默的肩膀，笑呵呵的問道：「娃子，你就是那個挺有名的陳小弟？」

「哎呦！」陳默趕緊說道：「大爺爺，您可別這麼說，您要是看的我，叫聲後生就行，我可當不得陳小弟這個稱呼。」

「當的，當的。」

老爺子笑著說道：「娃子，你是有本事的人，比老頭兒額可強多了。」

「不敢，不敢，都是大傢夥兒幫襯！」

「……」

客套了一陣後，老爺子話鋒一轉，問道：「娃子，聽說你們寨子正在搞重建？」

「啊！」陳默一愣，馬上回道：「是啊！大爺爺，您有什麼事情嗎？要是您有事情的話直接說，我這當晚輩的，能幫就一定幫！」

「哈哈！！」老爺子大笑道：「這娃子真會說話。」

誇讚過後，老爺子指了一下圈裏的小豬崽，問道：「娃子，你給額老頭兒說句啊實話，你要這些小豬崽有啥用啊？」

陳默想了一下，還是直接說了出來：「不瞞大爺爺，我收購小豬崽是想建個養殖場。」

「養殖場？！」

嘶——

老爺子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娃子，你可別弄那玩意，要是發了一場豬瘟，那錢可就都砸手裏了？

想當初，額老頭也想弄個養殖場來著，可弄到一半，就弄不下去了。」

「大爺爺，這為什麼呀？」

陳默皺著眉頭問道。

「還為啥。」老爺子瞪著眼睛說道：「小豬崽倒是好說，豬圈什麼的也好說。

先不說有個病啊，有個災的，就是養出來的那豬，那肉都帶著一股子騷味，要不是大夥兒餓急眼了，恐怕都沒人吃那玩意。」

陳默想了一下，疑惑的問道：「那不對呀，大爺爺，我們寨子養的豬怎麼沒有您說的那股子騷味？」

老爺子心底暗暗一急，馬上問道：「額問你，你吃的豬肉是不是都是你們寨子的孫串子養的？」

「是啊，怎麼了？」

「還怎麼了，這娃子。」老爺子不滿的說道：「那串子手底下有手藝，家裏養的豬當然沒味了，你有他那手藝啊？」

「那我問問不就行了嗎！」

「這娃子！」老爺子直眉瞪眼的說道：「人家手裏有手藝能告訴你呀，告訴你了，人家吃什麼去？沒聽過，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麽！」

陳默心裏暗暗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想當初自己拜師的時候，不是也廢了挺大的勁麽，要不是有老漢兒跟婆婆，拜師的是，根本就不可能行的通。

但是要陳默放棄這個長久的菜籃子計劃，他心裏又十分的不甘心。

想到這裏，他咬牙說道：「大爺爺，您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買成品豬實在是太不劃算了。我昨天買了四伯三頭豬，花了我差點兩千塊，我可花不起這個錢呀！」

兩……兩千？！

這個數字一出，殼子寨在場的人，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鄭大腦袋的身上。

鄭大腦袋問道：「都看額幹啥，確實是差點賣了兩千。額可以作證，陳小弟確實沒瞎說。」

老爺子聽見這個數字的時候，心裏頓時樂開了花，他當即拍了一下巴掌，痛心疾首的喝道：「大腦袋你個瓜慫，黙娃子怎麼說都是咱們十裡八鄉的，你怎能這麼糊弄人家，趕緊把多出來的錢，給人家。」

「大伯爺，額……」

「額什麼額，趕緊的！」

鄭大腦袋一看這架勢，急的都快哭了，腳步一動就要往家走去。

就在這時，陳默出言攔住了老爺子的呵斥，與要轉身離開的鄭大腦袋，他開口說道：「大爺爺，這做生意可不是這樣做的，一個願買，一個願賣，無論是賠了還是賺了咱都得認，您老說是不是這個理？」

老爺子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娃子說的不錯。」然後對著鄭大腦袋說道：「老四兒，別去了，在這陪著吧！」

「中。」

鄭大腦袋立時樂的露出了後槽牙。

老爺子這時說道：「娃子，你看這麼著，下次你要再想買豬啊，就上額們寨子來，額老頭做主了，按照大腦袋賣豬的價錢，額給你便宜三成怎麼樣？」

聽見了老爺子這麼說，陳默立刻就醒悟了過來。

心裏暗道：好嗎，原來在這等著我呢，我說怎麼不讓我買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