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不等眾人皺眉，他馬上補充道：「一個報菜名哪夠啊，還得多來點繞口令。

你們放心啊，這一套下來，哪怕老段是個啞巴，我也可以給他弄成話癆！」

「不是。」

陳默呲著牙樂道：「老王，你真打算讓老段說相聲去怎麼著？」

「哈哈！！」

眾人頓時鬨笑了起來。

笑過後，陳默來了一嗓子：「老段，老王說的怎麼樣啊？」

「可以！」

段志輝應聲後，陳默說道：「老王啊，你看啊，一個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趕，也教教我們唄！」

「對呀！」

「這主意好。」

「我沒意見。」

「……」

陳默這句話一下子引起了共鳴，眾人立馬紛紛表示同意。

「行啊。」王慶祝一點都沒遲疑，立馬說道：「只要大家不嫌棄，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說到這，他突然來了一嗓子：「老段，我教大家練口條可以，可你是不是得教教我們站軍姿啊？

咱們班裏，也就你的軍姿站的最好了。」

段志輝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組織，立馬來勁了，他從下鋪上坐了起來，聲音尖細的嚷嚷道：「討厭拉，別這樣誇人家拉！」

嘎！

寢室內的氣氛為止一凝。

這下子，就連段志輝都感到了詭異。

可他立馬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隨後，他就把一張變成了猴屁股的臉，埋進了被窩裏。

「哈哈！！」

寢室內的人，瞬間大笑了起來。

直笑的眾人涕淚橫流，上氣不接下氣的才算是宣告了結束。

陳默忍著笑的揭底道：「老段，你這人可不實誠啊，我說你怎麼不愛說話呢。

還有，教官讓咱們報數的時候，為啥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就跟嘴裏塞著東西似得含糊不清。

感情你小子是個娘娘腔！」

「哈哈！！」庫爾谷巴大笑道：「老段，你小子可以啊，再來兩句唄！尤其那句『討厭』，簡直就是點睛之筆啊！哈哈！！」

「嘿嘿！！」張宇笑道：「谷巴說的對。」

「……」

隨著眾人的起鬨，段志輝那是臊的不行。

其實他也知道紙包不住火這個道理，可被人發現了自己的小秘密，心裏總歸是不舒服的。

笑鬧了一陣後，陳默嚷嚷道：「行了，行了，老段嗓子細怎麼了，誰還沒點缺陷啊！」

這嗓子下去後，大家是收起了笑聲，可眾人的被子卻還是一陣陣的輕顫、蠕動。

「行了，行了。」

段志輝恢復了尖細的聲音，無所謂的說道：「想笑就儘管笑吧，反正我從小到大，都是被人這麼笑過來的。

本大爺就當你們的笑聲是狗叫了。」

「哎！」

陳默陡然拔高了音量：「老段，不說別的，就沖你這敞亮勁，我服你了。」

「老段，你行！」

「沒錯，老段，我看好你！」

「就是，有缺陷怎麼了，誰能生下來就是完人的！」

「……」

經過了戰友們的開解，段志輝也恢復了敞亮，他說道：「大家說的對，其實，我根本不用藏著掖著的。

我家裏是軍人世家，這個沒錯。

我家裏呢，總希望要個女孩來緩一下家裏「陽氣」過盛問題。

可我上面還有兩個哥，我是最小的。

所以，我家裏人就把我當成了女孩來養了。

不怕你們笑話啊。

我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畢業，一直都是留長發，穿裙子的。」

「不是。」

陳默疑惑的問道：「老段，我不是說啊，你小的時候不記事，穿裙子還說的過去。

可你都上中學了，也應該明白怎麼回事了吧。

就算你想繼續穿裙子，家裏也不一定讓了，這到底是為啥啊？」

不等別人附和，段志輝馬上說道：「為了讓我爺爺高興！」

「這……這怎麼話說啊？」

「唉~」

說到這，他先嘆了口氣，說道：「我爺爺打了一輩子仗，感覺世上最虧欠的就是我奶奶。

而我奶奶的願望呢，就是想生一個女兒。

可我爺爺是一名軍人，他不是外出作戰，就是悶在作戰室裡跟戰友們探討計劃。

有一次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他被炮彈炸傷了。

抬到醫院治好了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無論是那裏，都是正常的，可就是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

這件事，是我爺爺的心病，就總覺得對不起我奶奶。

可到了我爸這呢。

我爸倒是挺爭氣的，一口氣生了倆兒子，到了我這就想要個閨女……」

話說到這，陳默等人也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一切，段志輝早就明白了。

他自己學女孩說話跟穿裙子，自己無非是想替爺爺彌補一下對奶奶心中的虧欠還有遺憾。

可假的就是假的。

他自己扮了十幾年的女孩，當他再想恢復回男兒身的時候，習慣使然之下已經來不及了。

這不，老爺子就把這個當作女孩養的孫子，給送進了部隊裡。

就是希望他能把這些年來的習慣都改過來。

以後好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爺們兒。

可習慣就是習慣，那是這麼容易就改過來的呢。

為了不使別人發現自己的小秘密，所以他才會少說話，就算是說話的時候，也是粗著嗓子說話的。

誰成想，已經深入骨髓的習慣，還是讓他不經意的暴露了出來。

聽完了他的故事後，戰友們集體沉默了。

陳默說道：「老段，你是好樣的，沒說的，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兄弟了。」

「沒錯！」

張宇第二個說道：「今後誰要是敢說你是娘娘腔，我大耳瓜子抽他！」

王慶祝拍著胸脯保證道：「老段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改掉這個習慣的。」

話鋒一轉，他給自己揭短道：「不瞞大家說，我以前是個結巴，連話都說不連貫。

我自從上了大學，學了兩年相聲後，你們看我現在說話還結巴麽！」

作為王慶祝的死黨兼戰友的白曉寧說話了：「老段，老王說的不錯，想當初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結巴。

可人家有毅力，每天早晨都唱上一段報菜名跟繞口令。

我就是因為他這股堅持的勁頭，才跟他成了朋友的。

也是最近訓練太累了，我都老長時間沒聽他念叨了。

不然你以為他在軍車裏的時候，那段報菜名，為啥這麼溜呢！」

「……」

陳默最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