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破例，下次來記得把結婚證帶來。」

顧朝面色不變，隨手把盒子放進口袋裏。

「嗯，謝謝。」

護士又瞥了顧朝一眼，抿嘴笑了笑。

「回去之後灌水試試，出事本院概不負責。」

薑唐沒話說，這傢夥能出啥事，大不了英年早孕唄。

明個就是她十八周歲生日，她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可顧朝還差兩年。

兩個人就算結婚了也沒法領證，只能等兩年後再說。

也虧得薑唐心大，換做是別人，愁都要愁死了。

顧朝年輕英俊，才華橫溢，還是城裏來的知青，隨時都可能回去，結了婚不能領證，就算顧朝回城不要你，你也沒辦法去鬧。

在村子裏，只要你結婚了，管你領沒領證，大家就直接把你劃到已婚行列了，到時候顧朝一走，薑唐再想嫁人，那就算是二婚。

鄉下，黃花大閨女有人搶。

被人拋棄的女人，可沒人願意要。

除非你也找個老婆死了或者是跑了的男人，等到那個時候，可就沒得選了。

所以村裏人都覺得薑唐是鬼迷了心竅，村裏那麼多好男人不要，非選一個不紮根在村裏的知青。

說也說了，勸也勸了。

沒用。

那就沒辦法了，這不，到了結婚當天，不少人專門繞到薑家門口，看看那緊閉的大門，然後嘆口氣再走。

人們把這事歸咎在薑唐爹媽身上，嘆薑家夫妻倆走的早，沒人幫閨女把關。

此時此刻，院子內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菜，顧朝還在廚房忙活，薑唐就搬著個小凳子坐在旁邊，默默燒火。

「快好了，去洗筷子。」

「哦。」

顧朝是個筷子控，喜歡買各種各樣形狀和材質的筷子，薑唐的筷筒裡已經快要塞不下了。

吃飯之前洗手洗筷子，洗好了之後剛準備拿上桌，結果直接被顧朝給拽了回去。

「打肥皂。」

「哦，顧朝，你聽過一句話沒有？」

青年垂眸，抓著薑唐的手，仔細的給她清洗，淡淡的應了一聲。

「嗯？」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這話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的。」

「嗯，這都是懶人的借口，好了，用毛巾擦擦。」

顧朝抽到毛巾，擦了擦薑唐的手，長睫垂下，沉聲問。

「乾乾淨淨，不好麽？」

薑唐默默搖頭，她哪敢說不好，自從相處時間長了，顧朝啥性格她還能不知道。

面上春風和睦，斯文儒雅。

實際上腹黑內斂，笑裏藏刀。

所以這些小事，該順著就順著，他說啥就是啥唄。

「好，當然好，就是我有時候會忘。」

「嗯，吃飯去。」

……

新婚第一天，就這麼平平淡淡過去了，坐下來一起吃個飯，去後山逛一圈，晚上窩在小院子裏烤紅薯。

兩個人其實沒什麼共同話題，顧朝喜歡的名家作品，薑唐不懂。而薑唐熟悉的家常農活，顧朝也理解不了。

沒話題就不聊唄，一個烤一個吃，漫天繁星環繞銀月，傾撒了滿院的柔光。

還沒到七點，顧朝站了起來。

「不早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