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提前錄取了？」

薑唐挑眉，似笑非笑。

顧朝把人放下，捏著薑唐的臉輕輕用力。

「怎麼？不相信我？」

「我這是告訴你戒驕戒躁，別捏了，去做飯。」

顧朝暗惱，卻不忍心下手太重，只是蹭了蹭她的鼻子，這才鬆開手往廚房走去。

自從一年前搬進了新家，廚房煥然一新，顧朝做飯再也不用憋屈的蜷縮，也不用一直皺著眉頭，忍受煙囪裡返回來的煙灰。

現在這兩間紅磚瓦房，高大氣派，比薑唐設想的還要大，主要是因為顧朝把自己的工資都拿了出來，兩個人湊了差不多五百塊，建了這麼兩間大房子。

現在的廚房很寬敞，乾淨極了，乾柴與乾草整整齊齊的碼在角落裏，鍋台上擺著一排調料，顧朝是嚴謹的美食家，市面上能買到的調料都能在這裏看到，醬油和醋瓶子一致標籤向外，四四方方的木盒子裏面隔成八個小格子，花花綠綠的調味品裝的乾淨而又整齊。

「薑唐，來幫我。」

薑唐走進去，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灶前，彈了根火柴進去，噗的一聲火光冒出來，劈裡啪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暖烘烘的熱浪撲面而來。

顧朝的生活充滿了儀式感，主要表現在兩個地方。

床上，還有廚房。

做一道菜，從選材到配菜，細緻嚴謹，追求色香味俱全。

薑唐是個糙漢子，吃飯就在乎個好吃，好在顧朝手藝好，所以每次做飯，她都樂意在灶前坐上一個小時，耐心的調整火焰的大小。

但今天，薑唐有些煩躁，還有點走神。

那個不知道是人是狗的斑斑，又在耳邊嘮叨，一點聲調起伏都沒有，冷冰冰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跟他去城裏，可比在這個窮鄉僻壤過得舒服。」

薑唐不理他，不過斑斑已經習慣了，在這個世界裏，霸道總裁斑總學到了一個新的技能。

那就是三個小時無障礙自言自語。

不管薑唐聽不聽得到，樂不樂意聽，反正他說他的，把一句話一直重複上百遍，直到薑唐有反應為止。

這不，他現在想做的就是讓薑唐進城，做好了重複一百遍的準備，結果不等他來第二遍，就聽到薑唐冷不丁的來了句。

「任務目的，幫助顧朝成為教授。如果我不幫呢？」

斑斑的存在，對薑唐而言，是一種無形的約束，他在指揮她，命令她，甚至在細微之處來催眠她。

這些，自從她摔倒之後起，就已經開始了。

如果不是斑斑，她不會在知青下鄉那天去前村，丁隊長也就不會讓顧朝住在她家裏。

那天是一個起點，促成了顧朝進入她的世界。

如果按照正常的生活軌跡，她和顧朝不會有任何交流，有可能連面都不會見。

依據這些，這個斑斑從一開始就在促成她與顧朝的關係，一步一步的，朝著一個最終目的駛去。

那就是，讓顧朝當上教授。

如果這個斑斑不是她的幻想，而是實際存在的。

那她是什麼？

薑唐隱隱察覺到，自己生活在一個被操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