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張靜的哭聲，大家都很安靜。

丁隊長看著顧朝，面色凝重。

「顧老師，這是怎麼回事？你房間裡為什麼會有張靜的東西？」

這個年代，有個罪，叫流氓罪。

其嚴重程度，不亞於搞分裂，一旦定罪那下場就是一個，關牛棚，沒吃沒喝。

顧朝房間裡多了這麼個東西，就看他怎麼解釋了。

眾目睽睽之下，就見顧朝走進房間，眉眼冷淡。

「誰砸的門？」

一個男知青走出來，悶聲道。

「我砸的，但是經過隊長同意的。」

丁隊長皺眉，心下焦急，這個顧朝知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現在還糾結這個問題，他不知道一旦定了罪，他這輩子就完了麽！

「顧朝，你就說這是不是你乾的！」

張靜哽咽著，哭的快要翻白眼了，看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坐在門檻上擦眼淚。

「隊長你說說，發生這種事，你讓別人怎麼看我？！」

「你先別哭了，先聽顧朝怎麼說再哭成不成？」

村裏女人吵架那都是扯著嗓子對罵，那些老娘們臉皮厚，只要他呵斥幾句就不敢吭聲了。

可這城裏來的小姑娘，本來就嬌氣，現在還受了委屈，他就算再聽不得這嚶嚶嚶的哭聲，也只能忍著。

顧朝轉身，不去看那條顏色噁心的內衣，現在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這張床也沒法要了。

「顧朝，看你平時正經斯文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顧朝掃了那人一眼，看著面熟，叫什麼名字來著，不記得。

同行七個知青，他一個都不認識，唯一一個記住名字的，就是張靜。

因為這個女人一直在他面前蹦躂，現在還做出這種事情來噁心他。

讓他解釋？

怎麼解釋？

內衣是張靜自己塞到他枕頭下，但證據呢，他也不知道張靜是什麼時候進了他屋子，眾目睽睽之下有人砸開了鎖，從他房間裡翻出了這玩意，種種一切，都對他不利。

張靜在看他，用一種黏膩而又陰暗的眼神，背著眾人，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

只聽她小聲啜泣，哽咽道。

「顧朝，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丁隊長吐了口唾沫，看了看顧朝又看了看張靜，怎麼看都無法相信，這位有才華有思想的青年是這種人。

可他不相信又怎麼辦，證據確鑿，偷什麼不好，偷內衣！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搜出來了！

這下好了，擺在顧朝面前就兩條路。

一個，直接求張靜嫁給他，未婚夫妻之間互送一些……特殊的信物，也就沒人能多說什麼。

還一個，就是直接定罪，按流氓罪處罰，送牛棚改造個三五年，回來接著受眾人唾棄，一輩子抬不起頭。

該怎麼選，一目了然，所有人心知肚明。

「顧朝，你還有啥要說？」

從頭到尾，顧朝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慌張或者羞愧的表情。

很淡定，用那雙淺淡的眸子看著張靜，像是在看一個小醜。

半晌，他開口，吶吶道。

「誰說這個內衣，是她的？」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