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線。」

「是，殿下。」

路朝垂眸，看著那不聽忙活的垃圾桶，形狀好看的薄唇微微有些下垂，清冷白皙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表情。

布達爾直接聯繫了主系統，王座前，一張巨大的虛擬屏幕出現，屏幕上有一團白色的球狀物。

「艾爾斯.路朝殿下，好久不見。」

主系統的聲音很空，像是夾雜在風中似的。

路朝抬眸，依舊是背靠著高大的王座，一隻手搭在金色藤蔓之上，撐著腦袋，一隻手放在腿上，食指與拇指，輕輕的搓著。

「薑唐在哪？」

路朝開門見山，依舊是毫無波瀾的語調，卻在念到薑唐兩個字的時候，唇齒之間，帶著一抹不明顯的溫度和親昵。

「下一個任務者已經準備就緒，不會影響到殿下繼續修復精神體，薑唐作為違反規定的任務者，已經被關進無間模擬器中，等待被銷毀。」

銷毀兩個字回蕩在宮殿中。

路朝那雙本就清冷的藍眸，驟然間結滿了冰霜，整個大殿的溫度，跟著降了下來。

布達爾敏銳的察覺到，這是殿下已經發怒的徵兆。

這個主系統說錯話了。

然後他就聽路朝殿下緩緩站起身，白色長袍擺動間，男人修長高大的體魄展露無遺，金色的腳環晃動間，路朝走到屏幕前，對著那團純白的圓球，緩緩抬起藍眸，緩聲開口。

「我要她，繼續任務。」

「路朝殿下，系統條約不可違背。」

路朝面無表情，薄唇微啟。

「把你銷毀，條約就可以改變？」

「殿下是要為了一個任務者，宣佈與星際裡所有的智能開戰？」

「銷毀你一個，不用集結軍隊，我一人，就足矣。」

下一秒，隔著屏幕，主系統附身的那團白球開始劇烈的顫動，無數虛影顫抖之間，一團小小的嬰兒若影若現，此時此刻的布達爾已經躲到了殿下身後，手裏還提著那個垃圾桶。

路朝依舊面無表情。

「銷毀你，只需要四成精神力。」

星際宇宙裡最強大的存在，上一場星際大戰中最快蘇醒過來的掌權者，在大戰之前的那個黃金時代，屬於眼前這個男人。

再次開口，主系統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嬰兒般的啼哭聲。

「任務繼續進行。」

「以後的世界，不許她再提前離開。」

「世界軌道，只能順其自然。」

就算是主系統，一旦世界開啟，它也無法過多插手。

在運行之前，這是一個由大數據模擬合成的一個虛擬世界。

當世界這個龐然大物開始運行，無數齒輪交錯前進，再強大的精神力在這齒輪之下也只是螳臂當車，這就是為什麼，薑唐可以順利生下孩子。

當一切已經木已成舟，主系統無法停止，無法修改，無法抹殺。

所以路朝要求的，它只能給足任務者的時間，若有生老病死，誰也不能插手去管。

齒輪之下，是更為龐大的世界，這是星際宇宙中最偉大的創造，這些世界或許不是虛擬，或許可以定義為，凌駕於三維空間之上的，六維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