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盛林愣愣地看著她，「你剛才說什麼？」

被父親這麼一盯著，薑如琳剛才的勇氣瞬間就如漏氣的氣球，刷地就沒了。

「我......我......」

薑盛林卻已經將目光轉到了門口的大女兒身上，「如煙，你來解釋一下，如琳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薑如煙狠狠瞪了薑如琳一眼，心中又將母親給暗罵了一遍，肯定是母親嘴上沒把門將事情告訴了那個闖禍精。

「爸，這件事我正準備跟你說。」

她將自己受到郵件，然後調查十九年前的意外車禍，結果意外查到了慕雲晞身份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我原本是準備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跟您說的，沒想到如琳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就斷章取義的跟您說了。」

聞言，薑盛林原本陰沉的臉色頓時緩和了幾分，他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被妻女隱瞞這件事，足以讓他氣憤非常。

「所以你現在查到了結果？」

「暫時沒有，不過很快了，我已經讓人去A國調查那個慕雲晞的底細，很快就能知道兩個慕雲晞是否為同一個人。」

「那證明了身份之後呢，你準備怎麼做？」

「不管他們是不是同一個，慕家的慕雲晞只能是死在了十年前的火災中。」薑如煙冷聲說道，眼底滿是冷意。

薑盛林讚賞地看著她，點頭道：「不錯，慕家的那個丫頭早就死了。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薑如琳聽到這裡，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你們不想承認，人家就不會找上門來嗎？真是蠢貨，按照她的辦法才是最乾淨利落了，不過現在說了他們也不信，倒不如等事情成功了再說。

知道今天是出不去了，薑如琳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經過薑如煙身邊時，就兩個眼神都不給她。

她不會忘記從看守所出來時，那人跟她說的話，雖然有挑撥離間的嫌疑，但是那個人說地對，要是家裡人真的想要她出來，她不會在看守所裡待那麼久。虧她以前還那麼崇拜她，結果她確實將自己當槍使。

回到房間的第一時間，薑如琳就拿出了手機，再次撥出了那串號碼，「怎樣，事情成功了沒有？......廢物，都過去幾天了，你們事情還沒辦成，隻拿錢不乾事兒的嗎？三天，最多三天，要是慕雲晞還活著，那你們就去死吧。」

**********

慕雲晞和白靜嫻從商場出來，手上拎著幾個購物袋，這些都是白靜嫻給她買的。

「乾媽，時間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慕雲晞說道，逛了半天的街，她是真的有點累了。

白靜嫻也有些餓了，自然同意她的建議。

慕雲晞查了查周圍有什麼好吃的，很快選定了一家餐廳，那家餐廳距離這裡有些距離，他們準備直接開車過去。

「乾媽，我去取車，你在這裡等我？」

這個商場的停車場滿了，他們的車停在了另一個地方。

「別，還是一起去吧。」白靜嫻說道，「來迴繞路也很麻煩。」

慕雲晞想了想了，點頭同意。

為了早點到餐廳，慕雲晞選了一條近路，結果過彎道的時候，斜前方忽然竄出來一輛車，慕雲晞猛踩剎車，卻發現剎車竟然失靈了，原本鎮定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小心。」白靜嫻驚呼一聲，撲過來猛打方向盤，車子左拐，狠狠撞上了街邊的花壇，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

慕雲晞整個人往前傾，又被安全氣囊給懟了回來，白靜嫻卻狠狠撞上了擋風玻璃，當場就昏迷了。

慕雲晞呆愣愣地看著鮮血從白靜嫻的額頭留下來，空白的腦子才終於有了反應，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伸到了白靜嫻的鼻子下，指尖顫得厲害。

探到微弱的呼吸聲，失去的理智才瞬間回籠，慕雲晞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打電話，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醫院手術室門外。

慕雲晞盯著手術室的門，眼睛一眨不眨，就像是一具失了魂的木偶，手上和衣服上滿是乾涸的鮮血。

楚江遲趕到醫院的時候，慕雲晞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他先看了慕雲晞一眼，才在她的身邊坐下，然後輕輕抱住了她，近乎溫柔地開口：「乾媽會沒事的，不要擔心。」

感受到熟悉的體溫，強忍的淚水才倏然決堤。

楚江遲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慰的姿勢。

「乾......乾媽是為了救我才......」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老天是不會讓好人出事的，她一定會沒事，別害怕，雲晞，不要害怕。」

他輕聲在她的耳邊訴說著，安撫著她受驚的心靈，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給慕雲晞的衝擊很大，畢竟十年前，妘璟也在她的眼前失去了生命，若是白靜嫻沒事兒還好，若是真的......

楚江遲不敢往下想，若是白靜嫻真的出事了，慕雲晞會如何，那是他無法承受的結果。

手術室外的燈從紅變成綠，一直呆愣愣的慕雲晞忽然站起來，衝到了醫生面前，殷切地看著他。

「恭喜，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要昏迷幾天，最多三天就會醒來。」

慕雲晞的身子一軟，差點往地上栽去，楚江遲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你看，我就說老天會保佑好人的，乾媽沒事了，這才放心了？」

慕雲晞埋首在她的懷中，一個勁兒的點頭，眼淚弄濕了他胸前的衣服，留下一團氤氳的深色。

慕雲晞守在病床前，一步也不肯離開，她要親眼看到白靜嫻醒來才能放心。

楚江遲拗不過她，只能同意，回家拿了幾套她的換洗衣服，又帶了一些飯菜，親眼看著她吃下去才匆匆離開。

今天的事情不是意外，他自然要去查清楚到底是誰動的手。

林若薇是當天夜裡將近十二點才趕到醫院的，她接到電話的時候人還在外地，已經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了。

醫院已經過了探視時間，林若薇求了好久，才被允許進來，她來時，就看到慕雲晞坐在病床前，握著母親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母親看，臉上還有隱約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