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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世界小龍套》第一八八章 凶道妖婦
天罡北鬥陣,無疑是全真教中最上乘的玄門武學,凝聚著全真祖師王重陽的無數心血。小則以之聯手搏擊,化而為大,可用於戰陣。

敵人來攻時,陣法中正當其沖者無須作勢招架,卻由身旁道友側擊反攻,如同一人身兼數人武功,除非攻陣者之功力大於七人之和,否則實難應付。

此時場中又拆了數招,梅超風愈發驚慌,覺到敵人已不再將鞭子激回蕩開,而是因勢帶引,將銀鞭牽入陣中,鞭子雖然還可舞動,但其活動的圈子卻已漸縮漸小。又過片刻,數丈長的銀鞭已有半條被敵陣裹住,再也縮不回來。

看到這裏,錢青健已經完全明白了陣法奧妙,敵人攻擊七星的任意一星時,應該由哪兩個星位前來據守反攻,他都已經記得清清楚楚。至於反攻者是用掌還是用劍,掌劍擊出時以何種招式,這些都可以不拘一格,只需不用那種坐在地上無法採用的招式即可。

再看梅超風時,她因為捨不得白蟒長鞭被人奪去,導致了脫離陣法的時機已逝,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天罡北鬥之陣既已發動,若非「天權」之位的丘處機主動收陣,則七人出手一招快似一招,待得梅超風知道再拚下去必無幸理、無可柰何下鬆開鞭柄之時,已然為晚,就此深陷陣法之中,再無脫離可能。

梅超風深知今夜已然無幸,索性拚了命與對方七人對攻。

昏黃的月光下,只見她長發飛舞,縱躍來去,掌打足踢帶起風聲隱隱,直如虎躍豹翻一般,已是捨命相搏。她連使「九陰白骨爪」和「催心掌」,要想拚死一人,但總是給七子掌力輕鬆迫回。

全真七子以靜製動,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腰則首尾皆應,牢牢的將梅超風困在陣中。若要傷她性命,已是舉手之勞。

錢青健知道七子不下殺手,除了出家人不嗜殺人之外,主要還是拿梅超風練功之意。

他眼見梅超風困獸猶鬥,被七子戲耍來去,心中恚怒暗生,這麼耍她,還不如殺了她呢。

但凡有血性之人,都是可殺而不可辱!並非只有「士」才是可殺而不可辱的!

梅超風雖然不是「士」,但是她同樣可殺不可辱!

錢青健心想:「沒錯,她是殘害過很多無辜的生命,可是你們殺了她不行麽?為何偏偏如此戲耍?拿一個瞎了眼的婦女這樣練功,全真教又是什麼好東西了?」

他對梅超風的屈辱感同身受,若不是知道劇情,知道黃藥師和歐陽鋒即將來臨,知道他個人的復仇大計即將展開,他都要立刻出手破陣了!

與此同時,郭靖和黃蓉也互相交換著觀看外面搏鬥的場景,就是黃蓉,也對梅超風遭到困辱而感到憤怒,只是她為了郭靖在最後關頭得以康復,無法顧及梅超風的死活而已。

黃蓉不願再看下去,索性隻把窺視孔交給郭靖一人,郭靖看這搏鬥之時,卻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對天罡北鬥的領悟之中,在他的眼中只有陣法的奧秘,只有武學的境界,卻沒有梅超風的屈辱。

這時梅超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舉手投足都已經艱難無比,七子若不想立即殺她,就只能漸漸減弱掌力。

正在這最後的關頭,忽聽得門口有人說道:「葯兄,是你先出手呢,還是讓兄弟先試試?」

來了!錢青健心中一陣緊張,將手中的劍柄握了握,又將頭臉稍稍回撤一些。

屋中原本昏暗漆黑,門外的月光也只能照到大廳的中央,但是錢青健還是加了百倍的小心,力求不讓歐陽鋒發覺自己的存在。

七子聞聲也感驚訝,均向門口望去,只見門邊兩人並肩而立,一人青衫一人白衣,譚郝劉三子已經認出,這正是那天追趕周伯通的二人。

全真七子齊聲低嘯,停手罷鬥,站了起來。

黃藥師道:「好哇,七個雜毛合力對付我的徒兒啦。鋒兄,我教訓教訓他們,你說是不是欺侮小輩?」

歐陽鋒笑道:「他們不敬你在先,你不顯點功夫,這些小輩就不知道桃花島主的手段。」

王處一當年曾在華山絕頂見過東邪等四絕,正要上前見禮,黃藥師身形微晃,反手就是一掌。王處一欲待格擋,哪裏來得及,「啪」的一聲,臉上已吃了一記耳光,一個踉蹌,險險跌倒。

丘處機大驚,叫道:「快回原位!」已然不及,但聽「啪啪啪啪」四聲脆響,譚、劉、郝、孫四人臉上各吃了一掌。

驚怒之間,丘處機看見眼前青影閃動,已有一掌迎面飄忽劈來,竟不知該如何擋架,情急中袍袖急振,向來敵胸口拂了出去。他武功向為七子之首,這一拂也非尋常武技。

黃藥師太過輕敵,竟被拂中,隻覺胸口一疼,急忙運氣護住,左手上翻抓住來袖,右手直取丘處機雙目。丘處機奮力回掙,「滋啦」一聲,袍袖斷裂,同時馬鈺與王處一雙掌齊到。

黃藥師身形靈動之極,一擊丘處機未中,早已閃身而去,順勢一腳將郝大通踢了個筋鬥。

錢青健看得心頭大爽,心中隻叫打得好!這幫牛鼻子太特麽可氣了。

此時郭靖見黃藥師和歐陽鋒來了,就對黃蓉說了,黃蓉急忙搶過窺視孔,見爹爹大展神威,心中也是歡喜無限,若不是顧念郭靖之傷還差一段功夫,早就鼓掌叫起好來。

門口歐陽鋒更是煽風點火哈哈大笑,叫道:「王重陽收的好一批膿包徒弟!」

丘處機藝成以來,從未遭逢如此大敗,大喝一聲:「齊歸原位!」

全真七子當即開始佈陣,只是在布成之前,又吃了黃藥師幾記踢打,黃藥師隻為教訓,並不下殺手,所以全真七子並未有人受傷,在挨打的同時又布起了陣法。

陣法一成,黃藥師就感覺不對勁了,再出招時,非但打不著七子,反而自己連連遇險,笑著說了聲:「鋒兄,沒想到王重陽還留了一手。」

黃藥師嘴上說的輕鬆,手下卻已展開了「落英神劍掌」,這已經是正式對敵所用的武功了。

他身形遊走於陣法中間,「嘭嘭啪啪」連續與陣法攻來的掌力相碰,隻覺陣中襲出的內力實是非同小可,竟似在自己功力之上。當即大喝一聲,振作精神,將「落英神劍掌」發揮到淋漓盡致,每一掌都灌注了全部內力,與敵陣攻出的掌力相撞。

黃蓉在窺視孔中看見這個情景,心想:「爹爹教我這落英神劍掌法時,我隻道五虛一實,七虛一實,虛招只求誘敵擾敵,原來在臨陣之際,這五虛七虛也均可變為實招。難怪錢青健那壞蛋在曲阜時曾說這落英神劍掌每一招都可以化為實招,這壞蛋懂得的東西當真不少。」

想到這裏,她忽然想起錢青健還拿著打狗棒和姓甄的道士住在酒店裏間,心中不免奇怪,這倆人怎麼也不出來看熱鬧?

這一番劇鬥,比之剛才那一場截然不同,比鬥的八個人均已出了全力,形勢對雙方來說均是險惡萬分。

隻把密室裡黃蓉看得喘不過氣來。梅超風站在一旁也聽得又是歡喜,又是惶愧。

便是歐陽鋒這等宗師級人物,也在心驚。他越看越不對頭,隻覺得這七人聚陣合擊之法,竟似是針對自己而來的。不禁想到:「難道這竟是王重陽留下對付我的法子嗎?」

只有錢青健在心中細細揣摩:「黃藥師這樣攻來,我處於天璿位上應該如何應對?黃藥師如此閃避時,我又該如何進襲?」

在方才梅超風那一場時,他本已對天罡北鬥陣的陣法原理頗有心得,此刻卻一心隻鑽研天璿位置的譚處端的各種攻守招法。

他內力遠比譚處端更高,自從學了九陰真經之後,對武功的理解更勝於譚處端,眼見譚處端的一招一式,都有極大的欠缺之處,心知這自是因為譚處端力所不逮,卻並非是有意相讓。

他如此鑽研天璿位的攻防之法,自然不是為了對付黃藥師,只因為他知道下一步的變化——歐陽鋒在發覺天罡北鬥陣的厲害之處後,會偷襲譚處端,並將譚處端打死。

而歐陽鋒遲遲沒有動手,自然是想要通過天罡北鬥陣把黃藥師累個半死,當然,如果全真七子能夠一舉殺傷甚至殺掉黃藥師,那麼下次的華山論劍之中,就更少掉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除去了武功全廢而且重傷垂死的洪七公,再除掉黃藥師,來日華山之巔,就只剩下一個南帝了。

場中八人激鬥不休,場外觀眾各懷心思,這一番劇鬥堪堪打到了東方泛白,尚未分出結果。

此時黃藥師已經連續變換了十三類奇門武學,卻始終奈何不得全真門徒的神妙陣法,漸漸感知到體內的餘力不足,不免焦急起來,隻得拚盡殘餘內力,腳踏八卦方位,一掌掌緩慢發出,卻每一掌均是畢生功力之所聚,一旦擊中對方,中者有死無生。

密室之內的靖蓉二人療傷已經功行圓滿,郭靖不再看向窺視孔,而是靜坐閉目調息,做最後的周天運行。

錢青健手心中已經隱隱出汗,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已經來臨了。他時刻關注著譚處端的一舉一動,餘光看向歐陽鋒的位置。

果然,在陽光射入酒店廳堂之時,歐陽鋒雙腿微曲,稍稍做出一個蹲伏的動作,驀地一聲長嘯:「葯兄,我來助你!」雙掌挾著三成蛤蟆功之勁力,以排山倒海之勢,推向了譚處端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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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書友「CHL0166009」的打賞,這一次應該不會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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