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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世界小龍套》第六七八章 洞若觀火
即令錢青健準備充分,他也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周密。若非他的手下從五毒教偵知了朱元璋購葯一事,就算是徐達、常遇春以及朱元璋的老鄉湯和也對此一無所知。

朱元璋遲遲未肯下手,錢青健反而等得不耐,這次他召集朱元璋等人飲酒議事,其實也是在給朱元璋一次暴露的機會,而朱元璋果然露出了動手的苗頭。

所謂苗頭,就是「叛徒」韓林兒的被捕。

韓林兒是韓山童的兒子,韓山童、劉福通是明教座下義軍的第一代將帥,在韓山童劉福通被元兵殺掉之後,郭子興以及郭子興麾下的朱元璋、徐達等人接過了這支義軍的領導權,卻始終把韓林兒尊為首領。

於是,在明教義軍的心目中,韓林兒威信極大,曾經的多年之中,將士們甚至隻知韓林兒,不知錢青健。這個情狀的產生並不奇怪,從地位上來說,義軍將士們與明教教主的距離太過懸殊,而錢青健又十幾年未曾下過崑崙光明頂,何況還有朱元璋等人的「力捧」。

再者,韓林兒的出身根正苗紅。領袖的兒子,當然也是領袖人物,人們生來就易於接受這種權力的世襲。

如今,韓林兒被冠以「叛徒」之名,被朱元璋的手下扭送到岱廟殿前,而朱元璋低調地坐在席間並不說話,反倒是徐達向錢至尊稟告此事的來龍去脈,曆數韓林兒勾結元廷,出賣明教義軍的佈防情報等等惡行……

韓林兒一臉的激憤之色,看見錢教主也不跪不禮,殿中他人齊聲呵斥,錢青健面露不愉之色,斥責徐達道:「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們在底下辦了就是了,如果這樣的屁事都需要我來裁決,我要你們這些手下做什麼?」

徐達臉上有汗水潸然滾落,躬身諾諾連聲。

與另一世的張無忌不同的是,錢青健與韓林兒毫無來往,莫說深交,就是面子上的交情也沒有多少,他才不在乎韓林兒的死活呢,更何況在義軍中威望較高的都是他的潛在威脅,他樂得朱元璋把韓林兒宰了省心。

錢青健對這場戲再清楚不過了,他估摸著,到了這個時候,朱元璋也該往酒水裏下藥了。只不過他必須配合朱元璋演下去,這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果然,由於錢青健的放權,徐達命令軍卒先把韓林兒押下去候審,而朱元璋則站起來說道:「打擾了教主的興緻,屬下等人深感惶恐,屬下新近得了幾壇上好的美酒,隻覺天下間也只有教主這般英雄人物才配得上飲用,且由屬下拿來獻給教主品嘗……」

錢青健點頭微笑,意示嘉許,揮了揮手道:「去拿來吧,本教主與各位兄弟一同品嘗。」

為了給朱元璋提供現形的機會,錢青健刻意沒有召喚四大法王、左右兩使以及五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來參與議事,他甚至指派這些人物外出辦一些瑣事,令他們遠離泰安城,就是他的一群武功高低不同的夫人,也被他攆了出去,要她們登山踏青,他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交給朱元璋,只看朱元璋如何表演。

不多時,朱元璋拿來了幾隻酒罈,恭恭敬敬地擺在了錢青健的酒案上,錢青健故作好奇地仔細打量這幾壇酒,只見酒罈造型各異,均非市面上常見的款型,而壇口泥封渾然陳舊,竟然看不出動過手腳,也不知朱元璋如何往這酒中下藥。

只見朱元璋指著其中最為拙樸的一隻酒罈說道:「教主,這壇酒是高粱酒,乃是依據上古時期大禹傳下來的釀酒秘方釀製而成,屬下敬請教主品嘗……」朱元璋依次為錢青健介紹每一種美酒的來歷和特點,如數家珍。

錢青健聽得連連點頭,感覺朱元璋對酒類的學問也是惡補過的,這都快趕上《笑傲江湖》裏面的祖宗祖千秋了。

說話間,朱元璋將這壇高粱酒抱在懷中,單拳敲碎了泥封,再用衣袖將泥封之下的紙封拭抹乾凈,這才撕開紙封,給錢青健斟滿了一盞。

錢青健笑道:「你且將這酒給每個人斟滿,咱們一起品嘗。」

朱元璋惶恐道:「這怎麼能行?教主與屬下尊卑有別,教主尚且未曾飲用,屬下如何敢與教主同飲?」

錢青健點頭道:「也罷,本教主就先飲了此盞,然後咱們再同飲。」既然朱元璋提倡尊卑有別,那就把這尊卑之別烙在每個人的心中,何樂而不為?

他右手端起酒盞移近口唇,左手用衣袖一遮,「咕嘟嘟」吞咽三聲,再放下時,酒盞中隻余淺淺涓滴。

「嗯?這酒的勁道……好大啊……」錢青健說完這句,頭一沉,就趴俯在酒案之上。不論這壇酒中是否下了迷藥,錢青健都必須伏倒,如果這壇酒沒有迷藥,那就假裝不勝酒力也就是了,但是如果這壇酒中真的有迷藥他卻不倒,那麼這場戲就不好往下淹了。

「教主?教主?」朱元璋連喊兩聲,不見錢青健反應,轉回頭來對徐達等人一笑,說道:「真沒想到,這陳年高粱酒的力道竟然如此雄勁,竟然把教主這等高手都放倒了。」

不待徐達等人應聲,朱元璋朝殿外喊道:「來人,將教主送往偏殿歇息。」

錢青健閉著眼睛,任由幾名兵士和朱元璋將他抬起,送到了偏殿之中,一入偏殿,就聽見朱元璋那緊張得變了聲調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道:「把他用牛筋綁結實了,然後在這裏守好,千萬不可大意!」

「是!」幾名兵士明顯是朱元璋的鐵桿手下,對他的命令堅決執行。

錢青健當然沒有被迷藥放倒,早在調查出朱元璋購買五毒教迷藥的時候,為了預防有可能出現的今天這種情景,他早已經找人聯繫巨鯨幫的幫主給他進獻了一塊天然海綿,在今天他召集朱元璋等人到來之前,這塊海綿就被他藏在酒案之下特製的一處凹陷之中。

當他飲用那一盞高粱酒時,他端酒的右手裏就捏著這塊海綿,這海綿的吸水性極強,在他衣袖遮面的一瞬間,那一盞三兩高粱酒在瞬間就被吸去了一大半。隨後他將海綿放回酒案之下,以錢教主如今武功的出神入化,手速之快,朱元璋這種只會玩心計的人物如何能夠發現?

耳中聽得靴聲橐橐,朱元璋留下四名士兵守在這裏,獨自返回了正殿之中,以錢青健之聽力,當然能夠聽到他壓低了聲音的話語:「教主睡下了,未經教主允許,咱們兄弟卻不能就此離去,否則便是欺上之罪,咱們就在這裏等教主醒來罷。」

常遇春道:「那是什麼樣的烈酒?居然有如此威力?朱老大你拿來給我嘗嘗。」

「萬萬不可!教主醉了沒什麼,你若是醉了,在這裏耍起酒瘋來,你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朱元璋義正辭嚴地訓斥了常遇春幾句。常遇春訕訕不敢頂嘴。

兄弟幾人說了幾句閑話之後,朱元璋說起正事:「關押起來的惡賊如何處理?為兄想要聽聽幾位的意見。」

人人都知朱元璋口中的惡賊指的是韓林兒。徐達道:「一刀殺了乾淨!」

「唉……」朱元璋嘆了口氣,道:「這惡賊畢竟是咱們的領袖,若是咱們就這樣把他殺了,若是法王和掌旗使們聞起來,又該如何解釋?」

湯和道:「如今咱們兄弟的職位與他們平起平坐,他們有什麼權力來質問我們?我們又何必向他們解釋?」

常遇春道:「解釋什麼啊?三十萬大軍捏在我們手裏,我們還怕他們幾個武人不成?用三萬人馬就能堆死他們。」

「這麼說,你們的意思是……殺?」朱元璋的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看過去,緩緩問道。

「殺!」

「殺。」

「殺了就是!」

徐達、常遇春與湯和三人同時回答,這些人都是殺伐果斷之人,否則也不至於從萬馬軍中殺出來各自的位高權重。

「好!既然兄弟們都是一條心,哥哥我也不做他想,動手!」朱元璋提高了聲音,一聲斷喝。

偏殿中,四名軍士雪亮的腰刀齊齊向著錢青健剁了下去!

在這一計謀之中,朱元璋蓄意欺騙的人並不是錢青健,他騙的人是徐達、常遇春和湯和!朱元璋的本意並不是想要讓錢青健聽到他們的話語而心灰意冷!

朱元璋絕對不會提前想到世界上會有張無忌那樣的腦殘。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傻的人?

擁有明教幾十萬人馬,擁有四大法王、左右二使、五散人、五行旗等眾多當世豪傑作為屬下的明教教主,就因為朱元璋、常遇春、湯和、徐達四個人的背叛就心灰意冷了?就放棄了明教教主之位了?那些同生共死,同歡喜共憂愁的法王、使者和散人以及掌旗使們的死活都不顧了?

世界上只有一個極度腦殘的聖母叫做張無忌可以做出這樣的傻事。而這一世,張無忌並未來到這個世界,只因為張無忌他媽被錢青健佔有了。

事實上,就算錢青健拍著胸脯向朱元璋保證,說我寧願放棄明教教主之位,並且從此遠離明教,不再參與教中事務,朱元璋也是不會相信的!

所以,朱元璋本來的計劃,根本就不是想把錢教主激走,因為他算不出在這樣厲害的迷藥之下錢青健何時能夠醒來,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會有聽見幾句話就放棄了江山社稷的傻瓜。

他本來的計劃就是要殺掉錢青健,然後自己取而代之!

朱元璋一聲令下,只聽得偏殿中「噹噹噹噹」四聲響亮,彷彿是四隻小錘敲在了鋼刀的刀身上,然後是「倉啷」「倉啷」的四聲鐵器墜地的聲音,朱元璋等人頓時大驚失色。

徐常湯三人吃驚的是,為何在教主休息的偏殿中傳出金鐵交鳴之聲?

而朱元璋吃驚的是,這聲音似乎是鋼刀被人用鎚子砸斷了,然後半截刀身掉落在地上一般,其不說這個猜測是否正確,隻說那刀刃絕對沒有砍在錢青健的身上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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