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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門密愛之七少的嬌妻》141 自殺,對峙,嗆聲,崩潰
孫令芬被送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孫令柔一見到自己的妹妹,眼眶頓時都紅了,她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孫令柔隻覺得自己的妹妹消瘦了許多,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眼眶紅紅的,嘴唇都被咬破了許多處,就像是個受傷的小獸。

「令芬,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孫令柔心疼啊,她沒有兄弟,就這一個妹妹而已,感情自然很好,不過這一切都在孫令芬懷孕之後戛然而止。

「姐!」孫令芬喉嚨乾澀,她在警局怕得要死,此刻忽然看見了親人,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幸虧沈貫中就在後面,伸手扶住了她。

「坐著吧,我幫你們去弄點吃的!」沈貫中見孫令芬的次數不多。

他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在沈家的院中逗狗,看起來特別文靜,見到他十分的害羞,沒說兩句話臉就紅了,是個十分害羞文靜的小姑娘,後來發生了未婚先孕的事情之後,和家中鬧翻了,就很少見了。

當時就是他和孫令柔結婚,她都不曾出現,只是孫令柔時常惦念提起,倒也不覺得很生疏。

「麻煩姐夫了。」孫令芬坐在凳子上,她的雙手不自覺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顯得焦躁不安,頭一直低著,不敢去看孫令柔。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給人一種十分焦灼不安的感覺。

「令芬,已經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孫令柔起身,將孫令芬摟入懷中。

她的身子冰冷,渾身還在微微顫抖,不知道在害怕著什麼。

她的懷抱那麼熟悉,那麼溫暖,不斷地安撫著孫令芬躁動不安的心,讓她逐漸變得平靜下來,她不自覺的伸手摟住了孫令柔的腰:「姐,都錯了,我錯了,真的錯了……我早就該聽你的。」

孫令柔想到以前的事情,眼眶都紅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過不去,我過不去!」孫令芬直接將頭埋在孫令柔的腰間,「我早就該聽你們的話,將孩子打掉,若真是這樣,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都回不去了,我錯了……」

「令芬,都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你現在怎麼想起說這個了!」孫令柔不懂,到底又是什麼事情刺激到她了。

「是我太天真了,果然男人的話,都是不可信的。」

「陸卓鋒呢?」

提到這個男人,孫令芬的身子都僵硬了,「怪我自己眼瞎,居然會看上這樣的男人。」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看你身上面的衣服都皺皺巴巴的,我帶你去洗個澡,我們姐妹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正好可以穿,等你姐夫回來,正好可以吃飯了!」孫令柔盡量讓自己聲音溫柔一些。

孫令芬點了點頭蘇,整個人有些精神恍惚的被孫令柔帶入了洗漱間。

「你一個人可以麽?」

「嗯!」孫令芬點了點頭,鏡子中的女人憔悴落寞,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枯朽的氣息,根本不像是個活人,感覺不到一點生氣。

「好了,別看了,趕緊洗澡吧。」

孫令柔接著幫她將門關上,微微鬆了口氣,她的眸子卻是頃刻間變得十分凌厲,陸卓鋒,就是這個男人,當年花言巧語讓她乖巧聽話的妹妹,生下了孩子,之後居然特麽的銷聲匿跡了。

當時社會還沒有現在這麼開放,一個姑娘未婚先孕,最主要的是,就是那個男人都找不到,沈家在當地是書香門第,家風嚴謹,出了這種事,家中的意思就是讓孫令芬將孩子打掉,把她送到別的地方避避風頭,可是孫令芬卻執意留下這個孩子,並且說,這個男人一定會回來找她。

沈家的父母也是被氣瘋了,一氣之下,將她攆出去,父親當時被氣得高血壓上來,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孫令芬的性格一向怯懦,也不知道當時哪裏來的勇氣,愣是一個人將孩子生了下來,當時他的父親健在,躺在病床上面,和她說:「聽說是個男孩,那就叫既明吧!」

在《詩經》中,有過「既明且哲,以保其身」,這句話,意思就是聰明的人善於保全自己,一層意思,就是敲打孫令芬,讓她自己好好保護自己,保全自己,別受傷;而另一層的意思,就是讓孫令芬自己看清楚,那個男人終究沒回來既然已經明了,為什麼還不放手。

可是直到父親去世,孫令芬終究沒回頭。

而之後,陸卓鋒終究是回來了,他卻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而孫令芬之後性格就變得更加卑怯孤僻,她對陸卓鋒書有一種特別的執念,堅持一個人帶著陸既明,直到陸家的人將陸既明接走。

孫令柔微微嘆了口氣,從行李箱中找出了幾件衣服,沈貫中也不在,姐妹之間,自然沒什麼可避諱的,她直接推開門:「令芬,這是換洗的衣服,我放在邊上了,你待會兒自己換!」

孫令芬卻像是忽然受驚了一般,只是伸手抱住**的身子,語氣顫抖的點了點頭。

雖然說裏面霧氣蒸騰,但是孫令柔分明看見了她的身子……

有傷!

孫令柔隻裝作沒看見,只是關門出去,不多會兒,沈貫中回來了,「就是去隔壁打包了兩份粥,還有一點小菜,你也沒吃東西,正好吃一點,剛剛小筠還打了電話回來,我說你沒吃東西,估計待會兒會帶點別的東西回來。」

孫令柔只是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怎麼了?她既然回來了,這不是好事麽,你怎麼還悶悶不樂的。」沈貫中伸手摟住孫令柔的肩膀,「我知道今天一天你都很擔心,但是這不都沒事了麽!」

「陸卓鋒是不是沒回陸家?」

「怎麼問起這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沈貫中將粥品擺出來,「你自己不是很清楚麽,你一直都很清楚陸家的動靜,陸卓鋒基本上不回本家的。」

是啊,自從孫令芬進入京城之後,陸卓鋒就從陸家搬出去了,據說就是逢年過節會回去,所以孫令柔才更覺得自己的妹妹不值得,這個人若是個負心漢就算了,根本就不能算是個男人,真特麽的是個人渣。

「出什麼事了,看你這樣子!別失魂落魄的了!」

孫令柔點了點頭。

其實她和沈貫中並不是自由戀愛,是自己的父親做主,將她許配給沈貫中的,不過沈貫中為人斯文儒雅,而且對她一直很好,剛剛嫁過去的時候,總有些不甘心,現在覺得,自己多麼幸運。

孫令芬洗了澡出來,孫令柔就招呼她吃東西,或許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來自親人的關懷了,一口粥沒喝下去,眼淚就奪眶而出了。

這也就是沈筠為什麼一回來就會看見這樣的一幕。

沈筠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孫令芬了,孫令芬長得很漂亮,那種柔柔弱弱的模樣,和母親很不一樣,印象中這個姨媽,性格軟糯,不過對他們姐弟倒是挺好的。

以前她和陸既明的生活並不算是很富足,不過每次去玩,也總是會給自己買許多東西。

「姨媽!」

「小筠啊,真是成了大姑娘了!」

「姨媽,我正好外帶了飯菜,正熱著呢,您吃點吧!」沈筠笑著走過去。

其實她吃得並不多,就匆匆的睡下了,她們姐妹,許久沒見面了,沈貫中就只能睡別的房間了。

夜深了,孫令柔發現孫令芬似乎並沒有睡著。

「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姐,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活得很失敗。」

「怎麼忽然說這個!」孫令柔翻身,面對孫令芬。

孫令芬只是仰面躺在床上面,房間還有一點微弱的燈光,照在孫令芬的臉上,忽然讓孫令柔覺得有些抓不住的不真實。

「因為我害得父母早逝,我不孝,後來又害得既明跟著我受罪,我也不是個好母親,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會給既明帶來什麼影響,我這輩子活得太窩囊了,姐,有時候我好羨慕你啊,從小到大,你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可我就不行,我不敢。」

「令芬……」孫令柔伸手攥住她的手,即使蓋著被子,她的手也冰涼徹骨。

「你知道麽?我很自私,說什麼讓既明回到陸家,是為了讓他能夠獲得更好的生活,其實就是我還對那個男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其實我的心裏都明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不愛我,並且覺得我和既明就是他的恥辱!」

「我知道既明過去會被人指指點點,可我還是一意孤行,京城的人勢利,既明這麼多年,沒過過什麼好日子,而我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令芬,你現在明白也不遲啊,你可以帶著既明離開陸家我們回維城,家中的老宅都在,你可以搬回去住!」

「太遲了,太遲了,我回不去了!」

「為什麼回不去,既明也不大,你也還有大把的時間,怎麼就回不去了!」

「我都錯了,我太天真了,我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我給自己勾勒出了一副特別美好的畫面,可是我卻忽略了最應該珍惜的人,到最後傷害的人都是那些愛我的人。」

「令芬,好了,別說了。」孫令芬一向話不多,忽然開口說這麼多話,這孫令柔的心裏面總是覺得不踏實,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姐姐,我虧欠的最多的就是既明了,他本來也可以像小筠或者穆清那樣生活,他的一生都被我毀了,都是我的錯!我真的後悔,京城這個地方確實不適合我們。」

「那就回去啊!」孫令柔握緊她的手,可是即使如此,她的手已經冰涼。

「我也想回去,可是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回去呢?即使我想把這一切都當做沒發生過,可是既明呢,他該怎麼辦,他這輩子身上面已經被打上了私生子的烙印,就是一輩子的汙點!」

「令芬……」

「剛剛聽你們說小筠要結婚了,真是恭喜啊,莫家都是好人!」孫令芬咬著嘴唇,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硬生生的岔開了話題。

「孩子嘛,自己幸福就好,就算是不是莫家,只要小筠喜歡就行!」

「嗯,喜歡就行!」

「好了,睡吧!」

孫令柔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她一直緊緊的握著孫令芬的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孫令芬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黑夜中,那雙眼睛,分外明亮,她伸手輕輕將孫令柔的手拿開。

「嗯?令芬?做什麼去?」孫令芬沒想到孫令柔的睡眠這麼淺。

「去一下洗手間!」

孫令柔點了點頭,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天蒙蒙亮,孫令柔的生物鐘就讓她睡不住了,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另一邊的床。

冰涼!

空無一人!

孫令柔立刻從床上面跳起來,扭頭看了一眼身邊,沒人!

「令芬!」孫令柔拖鞋都沒穿,就匆匆的往洗手間衝過去,還沒到洗手間的門口,就聽見了細微的水流聲,她的心裏咯噔一下,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令芬?」孫令柔試探性的喊了一聲,仍舊是無人應答,她伸手擰動把手,門沒鎖!

她推開門!

「啊——」

他們一家人住的是套間,裏面有好幾個獨立的臥室,沈筠和沈貫中聽到動靜也立刻跑了出來。

入目的景象,讓兩個人幾乎快不能呼吸。

孫令芬整個人斜靠在牆壁上,頭上的花灑還開著,水流不斷地往下淌,她的手搭在下水道入口,上面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流,地面上血水混雜著水流,讓整個洗手間的地面呈現出了一種淡紅色的狀態。

沈筠深吸一口氣,「媽,您先別急,我去看看!」

她直接走進去,血腥味很重,她伸手按在孫令芬的脖子處,其實她的屍體都冰冷了,人早就死了。

沈筠注意到她的另一隻手握著刀片,那是沈貫中刮鬍子用的。

沈筠一直知道沈貫中不喜歡用現在流行的電動剃鬚刀,所以用的還是那種帶刀片的剃鬚刀,居然成了孫令芬的催命符。

石斌以為孫令芬被放走了,自己終於可以消停一會兒了,靠在警局的凳子上,剛剛睡了一會兒,急促的電話鈴聲就響了。

石斌使勁的扯了扯頭髮,面色惱怒的拿起了電話,「趕緊說,要不是重要的事,我和你沒完!」

「隊長,孫令芬自殺了!」

「你說什麼!」石斌抓頭髮的手頓住了,「送往醫院了麽?死了沒?」

「已經死了。」

「我立刻去看看!」

石斌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了沈家人,而在裏面也看見了莫召南和莫攸寧。

「莫少爺和莫小姐怎麼在這裏?」石斌一愣。

莫召南只是側頭和沈筠說話,而莫攸寧則是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石斌畢竟是人精,看見莫召南和沈筠的親昵模樣,心下已經猜到了幾分。

「隊長,已經檢查過了,確認是自殺!只是死者的身上面……」

「怎麼了?」

那人附在石斌耳邊剛剛想要開口,莫攸寧忽然說話:「作為死者的家屬,我想有權利知道死者死亡的詳細情況吧!」

孫令柔這會兒才回過神直接走過去:「警察同志,我妹妹到底怎麼了?」

「身上面有點傷而已!」

孫令柔點了點頭,卻不在追問,莫攸寧見狀,也不再說什麼。

只是此刻陸勛騎和東方弈也趕了過來。

石斌簡直頭大,這些人一大早的,起得都這麼早做什麼。

「自殺?為什麼會這樣!」東方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石斌。

「這個原因我們並不清楚!」石斌不能空口說白話。

東方弈身後的人忽然冒了一句:「該不會是畏罪自殺吧!」

「你在胡說什麼!」孫令柔立刻激動的站起來。

「難道不是麽?那她為什麼忽然自殺,肯定是知道自己殺了人!」那人不依不饒。

東方弈卻不說話,眸子晦暗不明。

「我妹妹根本不可能殺人,若是真的殺了人,為什麼警察又把她放出來了!」自己的妹妹都死了,這些人為什麼還不依不饒的。

「那你說她為什麼非要自殺,若是沒殺人,警察總會還她一個公道的。」那人說話倒是底氣十足。

孫令柔不了解事情,被他堵得臉都漲紅了。

莫攸寧忽然輕哼一聲,東方弈這會兒才注意到莫家的人居然在這裏,看見莫攸寧,他的眸子閃過了一絲異色。

「攸寧?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語氣顯得分外熟稔。

「東方弈,好好管管你們家的人,別和個瘋狗一樣,見著人就咬!」

「少爺,我……」那人頓時顯得很委屈。

「閉嘴!」東方弈冷哼一聲,那人就不再說話。「你怎麼會在這裏?」

「這是我嫂子的家人,你覺著呢!」

莫攸寧這話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這東方家就算是想要將邪火撒在沈家頭上,也總要忌憚三分吧,莫家又不是死人。

東方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家人,「原來還有這層關係,不過既然她已經去世了,這件事情……」

「等一下!」莫攸寧打斷東方弈的話。

「怎麼?」東方弈其實想說,孫令芬既然走了,那麼冤有頭債有主,事情自然可以告一段落了。

「沒人說舒歌姐的死和伯母有關!雖然她人走了,但是也不能任由別人將汙水噴到她身上吧!」

「莫小姐,雖然我也不想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陸勛騎面色憔悴,神情落寞,「我本來想著,她精神不好,在警局若是待得時間會崩潰,就想接她回家,沒想到被七爺的人先接走了……」

沈家人一愣。

莫召南扭頭看向陸勛騎:「陸市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不是傻子,陸勛騎此刻正在給自己漂白,意思就是若是他將人帶走,或許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人被莫七帶走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莫家的人就是在背後搗鬼了。

莫攸寧則大步上前,站在了陸勛騎面前:「陸市長,您乾脆說得更加清楚一點,說是我們莫家慫恿伯母害死了舒歌姐,現在又想要殺人滅口。」

「莫小姐,我可沒這麼說!」陸勛騎知道莫攸寧性子火爆只是沒想到居然說話這麼直接。

「我很感激莫家的人將我妹妹接過來!」孫令柔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穩。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那我還覺得你居心不良呢!」

「我只是怕她在警局崩潰,畢竟他也是我的弟妹!」陸勛騎嘆了口氣。

「你若是知道她精神不正常,為什麼還要將她和舒歌姐放在一起,舒歌姐的身體大家都懂,伯母若是真的精神不正常,失手殺人了,也不會被判刑的,關鍵是你,你到底居心何在?」

「我能有什麼居心,是她自己要求的,我能說什麼!」陸勛騎沒和莫攸寧打過交道,只知道這個莫家小姐性子火辣,平素許多人見著她都會繞道走,只是沒想到居然性格如此火爆。

「在京城我也參加了不少宴會,陸二夫人來京城有段時間了吧,別說公開場合了,就是私底下都鮮少見她,她在陸家也沒什麼地位吧,照顧病人,你們是把她當傭人了麽!」

孫令柔一愣,這些細節的東西,她從來不知道,孫令芬也從來不會和她說這樣的事情。

「你在胡扯什麼,她是陸家的二夫人!」

「東方弈,我說實話,你別生氣,舒歌姐現在的狀態,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你讓她去照顧舒歌姐,和護工有什麼差別。我沒看過什麼精神證明,不過你既然知道她有病,那她就算是定時炸彈了吧,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自己掂量!」

莫攸寧眸子很亮,咄咄逼人。

陸勛騎沒想到會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咬了咬牙,「莫小姐,果然伶牙俐齒!」

「那也不及某人顛倒黑白厲害!」

「莫小姐,我剛剛已經說了,我就是陳述事實而已!」陸勛騎畢竟是老狐狸了,很快冷靜下來。

「我也只是基於你給出的事實,進行了客觀的分析而已!陸市長,您別激動!我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我回來的時候,聽我大伯父說,舒歌姐去世的時候,您悲痛欲絕,還真是用情很深啊!」

陸勛騎其實很怕莫攸寧緊咬著這件事情不放,見她岔開了話題,稍微鬆了口氣,「雖然我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她確實值得被人愛!」

「既然這麼愛,那您應該很傷心吧!」

「肯定,昨晚也是一夜沒睡!」陸勛騎說著嘆了口氣。

他的餘光瞥了一眼東方弈,東方弈只是不說話,目光一直停留在莫攸寧身上面。

莫攸寧整個人本身就長得明艷照人,此刻眼睛鋥亮,雖然咄咄逼人了一些,可是卻偏生讓人移不開視線。

「陸市長真是辛苦了,剛剛失去了最愛的人,還要關心弟妹,目前最大的嫌疑人,不得不說您的心……」莫攸寧頓了一下,對著陸勛騎,粲然一笑。

「真寬!」

陸勛騎一愣,「莫小姐,您真的不用挑撥是非了,孰是孰非,石隊長,自然會給我們一個真相的!」

石斌看戲看得正爽,忽然矛頭就對準了自己,他只是輕輕咳嗽一聲。

「我會努力徹查的!」

「哥,那你想陪著嫂子,我回家和爸媽說一聲,伯母,您也別太傷心,畢竟逝者已逝!您需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孫令柔感激的看了一眼莫攸寧,「我都明白,謝謝了。」

「不客氣,都是一家人!」莫攸寧最後三個字吐得很重,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她大步走到門口:「陸市長,麻煩讓開一下,擋道了!」

陸勛騎臉色一陣青白,卻也只能往邊上挪了一下,莫攸寧饒有趣味的看著陸勛騎,就往外面走,東方弈居然直接追了上去。

「攸寧!」

「東方弈,你跟著我做什麼?」莫攸寧走到電梯口,按下鍵,看著他。

「和你一起下去!」

「那裏面死的人可能是殺死舒歌姐的兇手,聽說因為你和七哥還因為這事兒在警局爭執過,你還是過去看看吧,和我保持距離力比較好!」莫攸寧輕哼一聲。

電梯來了,她直接進入,東方弈也走了進去,卻沒讓他的手下跟進去,電梯中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其實事情的經過我大概心裏清楚。」

「清楚?那你覺得兇手是誰!」

「最冷靜或者最積極的人!」東方弈開始繞彎子。

莫攸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別和我打哈哈,真是沒意思,不說就算了,本小姐沒空搭理你!」

「那你待會兒幹嘛去!」

「這會兒你不應該幫你姐處理後事麽!」莫攸寧失笑。

「我和她的關係你很清楚!」

「那你還和七哥鬧翻?」

「我畢竟是東方家的人,不可能任由被人欺負到頭上來!」所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都明白,而且過段時間爺爺回來了,自己若是真的不追究,恐怕到時候,自己也吃不了兜子走。

「你的意思是我七哥欺負你了?」

「我不是……」

東方弈忽然覺得面對莫攸寧,自己縱使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似乎都沒用嘞。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們莫家人欺負你了麽,行了,還是和我保持距離吧,你家人那麼厲害,回頭再找我算帳!」

電梯停在了地下車庫,莫攸寧直接上了自己的車子。

「東方少爺,回見!」說著一踩油門,車子直接飛了出去。

東方弈看著莫攸寧的車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收回視線,此刻他的手下才追了上來。

「少爺,這莫家人三番兩次的阻擋我們,肯定是心裏有鬼!」

「閉嘴!」東方弈冷哼。

「少爺,這個事情您若是不給老爺子一個交代,您肯定……」

「怎麼?拿爺爺壓著我?」

「不敢!」

「不敢?」東方弈挑眉,「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許任何人再調查!」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莫家

莫攸寧回到家,莫家的人已經在吃飯了,莫攸寧嘆了口氣,直接靠在沙發上,「七哥,你真是神機妙算,不僅是陸家人,東方弈也過去了。」

莫七喝了口牛奶,點了點頭,「莫召南腦子轉不過來,我怕他被人帶坑裏去。」

畢竟兩邊的人都來者不善。

「是啊,不出你所料,這陸勛騎果然是個混蛋,居然說什麼他也不想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他的意思不就是那個陸伯母真的殺人了麽?」莫攸寧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沒提到我麽?」莫七悠哉的吃著早餐,還不忘提醒小元喝牛奶。

小元努努嘴巴,話說純牛奶真的不太好喝,不如喝酸奶。

「提到了,他的意思就是若是人被他接走,或許根本不會發生意外,可惜啊,是被你接走的。」

莫家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陸勛騎是準備將髒水潑到莫家身上面,最好是引起東方家和莫家的爭鬥,還真是狠毒。

「然後呢!」

「我又不是傻子,把他嗆回去了!」莫攸寧輕哼一聲。「不過東方弈也在,你說這話他會信麽?」

「東方弈不是傻子,肯定已經明白事情和陸勛騎脫不了乾係,事情只能到此為止,除非東方家別的人回來了,不然東方家最近不會有動作的。」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我是累死了!」莫攸寧嘆了口氣,「不過也真是可憐,陸伯母去世了,會不會影響到哥和嫂子的婚事啊?」

莫攸寧這話也是莫家人現在擔心的問題,沈家的人失去了親人,現在肯定沒心情談婚事,只能往後推了。

等到警察離開,孫令柔才接到了陸既明的電話。

「姨媽,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告訴我啊!」陸既明這幾天都在維城鄉下考察,消息閉塞,等到他回到維城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休息,就被鋪天蓋地的消息席捲。

「既明,你別太難過!」

孫令柔一聽見陸既明的聲音頓時又悲從中來,眼淚忍不住往下落。

「不可能的,我離開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我不信!」陸既明此刻拿著手機,雙手都在顫抖。

「既明,你還是趕緊回來了,你媽媽她……」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姨媽,你把電話給我姨夫,我不信,我不信!」

沈貫中直接拿過電話,「既明,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但是這是事實!你……」

「砰——」陸既明直接摔了電話,他不信,這根本不可能!

他直接打車去了機場,「最近一班飛京城的飛機!」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的航班臨時取消了,給您預定明天的可以麽!」

「不要,我要今天的!」陸既明沖著服務人員大吼。

「不好意思先生,你這樣會幹擾我們……」

「怎麼可能臨時取消了,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湊巧!

「最近天氣狀況不穩定,飛機飛行安全得不到保證,我們不能拿乘客性命開玩笑,所以……」

「不會的,你騙我對不對,不是這樣的!」

「這位先生,請您現在離開,您已經干擾我們正常的……」保安已經過來。

「都是騙子,全部都是騙子,都騙我,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陸既明在這個世上面最在乎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現在孫令芬的驟然離世,讓他整個都失去了重心,他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紀曖接到了紀卿的電話,生怕陸既明做傻事,已經在維城四處尋找他的身影。

找了半天愣是沒找到,紀曖一個人勢單力薄,只能找了沈穆清,沈穆清自然知道陸家出事了,就立刻派人出去找,很快就在一個路邊找打了陸既明。

紀曖趕過去的時候,陸既明就坐在路邊,後面就是車站,他的身邊橫七豎八的倒著**個酒瓶,他的手中還攥著一個。

他的眸子猩紅,頭髮凌亂,整個人衣衫不整,臉上還有淤青,顯然赫然剛剛打了一架,「陸既明!」

陸既明抬頭看了紀曖一眼,繼續低頭喝酒。

「陸既明,你別喝了!」紀曖走過去,想要將他手中的酒瓶扯過去,他卻不撒手,還一把將紀曖推開了。

「滾開,都是騙子,騙子,咕咕咕——」說著又是猛地灌了一大口酒。

此刻車站巡邏的保安過來,「這位小姐,你是這位先生的朋友麽?」

「嗯嗯,對的,我是!」

「他剛剛和黃牛買票,被騙了,還和人家打了一架,您還是帶他去看看吧,估計傷得不輕!」

「嗯,謝謝了!」紀曖看著陸既明,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劃過一絲心疼。

「陸既明,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伯母已經去世了,你……」

「走開,誰說她去世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希望她去世是不是,是不是啊!都給我滾開,她肯定沒死,肯定不會死的,她和我說過,會等我回家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陸既明兀自一笑,顯得有些癲狂。

「陸既明,你別這樣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是不是!」陸既明沖著她大吼,「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我是個私生子嘛,我媽是個小三兒,所以你們都看不起我!」

「不是的,你先跟我離開!」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對著他們指指點點了,紀曖伸手去拉著陸既明。

「滾開!」陸既明又一次將她推開。

紀曖已經很久沒受過這份氣了,頓時來火了。

直接上去就給了陸既明一巴掌。

「啪——」的一巴掌,格外響亮。

「你……」陸既明隻覺得牙槽都在疼。

「清醒了麽?還不夠?」

「啪——」紀曖對著另一邊又是一巴掌,眾人驚愕,這紀二小姐果然還是厲害的。

「還沒清醒麽?我那繼續幫你醒酒!」紀曖也是火大,這一上來就把自己推出去幾次!

陸既明伸手扯住紀曖的手腕,「夠了!」

「你才夠了,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是啊,我們都看不起你,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看不起你!」

「你看不起我?」陸既明冷笑。

「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這麼捨不得伯母,那你跟著她走啊,你去自殺,你幹嘛不去啊,你在這裏喝悶酒算是怎麼回事!」紀曖輕笑,「不是說我看不起你麽,我就真的看不起你,懦夫!」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懦夫,報紙上面都說了,伯母的案子懸而未決,她卻自殺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裏面的真相到底是什麼麽,就在喝酒?那你喝死好了!我真是吃飽了撐的,一大早的出來找你,真是瘋了,鬆手,我要走了!」紀曖說著一把甩開陸既明的手就往外面走。

因為找人停車不方便,紀曖都沒開車,而是打得計程車,她揉著手腕,走到路邊,準備等車。

一陣酒味就傳來了。

紀曖這才鬆了口氣,「陸既明,你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你這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嗯?」

紀曖話沒說完,忽然一雙手就從後面伸過來,直接摟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身子後仰整個人被一雙大手死死地摟住。

「你……」紀曖嚇了一跳,他的體溫高得有些嚇人,身上面都是酒味,雖然難聞,紀曖卻不在意。

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別擔心了,你並不是一個人!」

「小曖……」陸既明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謝了。」

「不客氣,我們是朋友不是?」況且自己絕望的時候,陸既明也曾是一縷陽光,照進過自己的心裏。

「我們是朋友!」

「小姐,要車麽?」計程車正好過來。

「嗯嗯,上車吧!我帶你回去洗漱一下!」紀曖想要拉扯陸既明上車,陸既明卻忽然在她側臉吻了一下,「謝謝!」

紀曖頓了一下,沒說話。

沈穆清的車子剛剛到車站,卻撞見了這一幕,「少爺,我們怎麼辦!」

「回去!」

紀曖和陸既明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到了紀家之後,紀曖去以前紀衡山的房間找了一些衣服,「這是我爸以前的,還是新的,都沒穿過,我沒扔,你別嫌棄。」

「不會!」

「那你去洗漱一下吧,我去給你拿葯,你身上面……」紀曖指了指陸既明的衣服,白色的襯衫上面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嗯!」陸既明接過衣服,就直接進了洗浴間。

他的身上面卻是很多烏青,那群人下手還真是狠。

身上不太方便,所以費了點時間,等他出來的時候,紀曖並不在房間,陸既明直接下樓,紀家很安靜,沒有傭人,偌大的老宅顯得格外空蕩。

而他還沒下樓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這讓他心頭一暖,紀曖聽著動靜從廚房出來,「我給你做了點吃的,你待會兒多吃點!」

陸既明沒說話,只是目光卻忽然變得分外柔和,紀曖指了指桌子,上面有一些葯,「對了,我電話給你問了去京城的車票,飛機沒有了,車票也都賣光了,所以我給你買了中轉的車子,兩個小時之後發車,你到了下個城市,可以轉飛機去京城,今晚就能到!」

陸既明一愣,紀曖轉身進入廚房,聲音混雜著飯菜的香味,慢慢傳來。

「我擅自做主給你預定了車票和飛機票,你直接去車站就行了,葯我都給你拿出來了,你待會兒吃點,不然容易暈車……」

紀曖忽然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陸既明只是拉開凳子,坐下,忽然內心覺得無比平靜……

------題外話------

關於大家一直在說的孫令芬的性格問題,其實和她本身的性格不無關係,以前在維城就是被人唾棄,到了京城之後,陸家人對她又是呼來喝去的,只會加劇她的自卑怯懦,或許大家會覺得她拖了小明同學的後腿,其實每個母親都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她的忽然自殺,自然也是有原因的……這些後面會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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