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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裡的小娘子.》35.贈禮
之後小半刻的工夫,謝玉引都有點兒懵,不太懂聊淑敏公主的事聊得好好的,孟君淮怎麼就突然扯到他去沒去過八大胡同上的問題上去了?

不過看他說得認真,她也就先聽著。

孟君淮有些窘迫地說,其實他也不是「沒去過」,但是絕對、絕對、絕對沒跟任何一位八大胡同的姑娘發生過不該有的事情。

那他去八大胡同到底是幹什麼呢?其實是這樣:

大殷朝的皇子出宮建府都早,他建府那年十五歲,郭氏還沒過門。差不多前後腳出來的,還有十六歲的五哥、十四歲的七弟和八弟。

十幾歲,對於男孩子來說,正是對什麼新鮮事都想挑戰一把、又覺得「老子已經是個大人了!」的時候。而且,皇子們從小都在宮裏長大,每天面對的都是紫禁城的一畝三分地……偶爾出宮避個暑什麼的,也就是換塊「一畝三分地」待著。

這時候,突然宮門大開讓他們各有自己的府了,意味著什麼?外面的廣闊天地、京城的燈紅柳綠、衚衕串子裏的紙醉金迷……

天吶!都沒見過啊!

幾個人那會兒都是看什麼都新鮮,加之既不缺錢又都是皇家人,出了宮門簡直就沒什麼能讓他們害怕的了。

於是,四人中年紀最長的五皇子大手一揮:「兄弟們!咱們逛窯子去吧!」——他們就勾肩搭背地去了。

不過,能入皇子們的眼的「窯子」也都不是一般的地方,裏頭主事兒的人一個比一個精。當時估計一看這幾個人的氣度出手和歲數,就多少對身份有點猜測,應付得十分「得當」。

——他們說要找花魁,樓裡就叫了花魁來。但又沒有讓花魁和他們乾任何床上的事兒,直接唱曲喝酒把幾位小爺哄開心了,就給送走了!

謝玉引聽到此處覺得十分神奇:「那你們真的聽完曲、喝完酒就走了?去青樓……不都是為了『那種』事嗎?」

不管去什麼地方,去了之後把「初衷」給忘了不是很奇怪嗎!

支著額悶頭說往事的孟君淮抬眼一掃她,見她聽這種事還聽得雙眸亮閃閃的,直眼暈!

他懊惱地揉著太陽穴:「那會兒我們玩心思哪兒玩的過她們啊?花魁啊,個個閱人無數,真是不知不覺就被她們哄走了……還心甘情願地掏了不少錢。就說這回被張威帶回駙馬府的陳妙容吧……我就記得她那日好像連笑都沒怎麼笑過,愣是哄得五哥把一塊剛得的玉佩給她了,那玉佩夠在京裡換套宅子的。」

哎呀各位殿下你們都是冤大頭啊!

玉引覺得這太好笑了,趴在桌上笑得肩顫。孟君淮橫眉怒瞪了她一會兒也笑出來,又喝她:「不許笑了!也不許說出去,不然爺斷了你的素菜!」

「……」謝玉引的笑聲一下噎住了,但雙肩仍是又顫了一會兒,才徹底緩下來。

然後她抬頭問他:「可若這麼說,淑敏公主那邊的事就奇怪了。若是幾個皇子去,那邊的人能瞧出不對,駙馬去,他們理應也看得出來啊?若連侍奉皇子都怕招惹麻煩……那侍奉駙馬,可是直接得罪公主,就不怕惹麻煩了?」

「嗤,這可不一樣。」孟君淮眼裏蔑意頓現,「我們那會兒是圖新鮮去的,該帶的人都帶著。裏頭的人有了猜測,自然會和隨從打聽,楊恩祿他們也怕出事,縱不明說身份也會點撥透徹,讓他們心裏有數。但那張威算什麼啊……」

他鼻中一聲冷哼:「沒有公主他什麼都不是。下人也不傻,看他背著四姐去那種地方,只怕掐死他求自保的心都有,還敢跟人透底兒說這是那位?」

「哦……」謝玉引就懂了。這種事真的是死罪,誰都知道。所以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下人在拿不準是否告發的前提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壓住。

——這麼一想,眼下淑敏公主的這樁事就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相比駙馬,明顯人人都更懼她這公主,她卻仍然讓自己這麼委屈?

謝玉引一喟:「公主太賢惠。眼下鬧到這份上,殿下可必要幫她出這口氣。」

「嗯,自然。」他頷首,然後說得比她直白多了,「四姐這不是賢惠,我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過成這般。」

玉引點點頭。

孟君淮看著她想說,我們以後要是有個女兒,我肯定也不會讓她這樣!

——想想還是算了,提什麼女兒!還沒圓房呢!

.

後宅東院。

尤氏氣色不佳,脾氣也不好,底下侍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不過近來她在盡量讓自己少發火。

肚子裏的孩子眼瞧著一天天大了,王爺卻該不來還不來。雖然各樣的賞賜依舊不少,且細緻到衣食住行各個方面,卻仍舊讓尤氏前所未有地冷靜了下來。

她頭一回在想,自己從前是不是真的鬧得太過頭了?也許逸郡王真的會生她的氣?

恍悟之後她有一點「為時已晚」的恐懼,而後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亡羊補牢」上。

她腹中畢竟還有一個孩子。她想,她安安分分地安胎,讓孩子安安穩穩地生下來,府裡就總還是有她立足的地方的。

總之,這時候她不能再使任何小性子了。那不止是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還有可能讓王爺更生她的氣,阿禮或許就要被交到王妃手裏了。

尤氏一邊想著,一邊深呼吸給自己緩氣。而後她睃了眼身邊的山梔:「欲言又止幾回了。有什麼話,直說吧。」

「是……」山梔欠身,覷覷她的神色,才小心翼翼地將北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昨兒個王妃吩咐之後,顧氏就搬到西北邊的院子去了。那邊您知道,經年累月的沒什麼用處,雖說也草草收拾了一番,可也真不是個住人的地方。」

尤氏抬了抬眼皮,沒接話,等著山梔繼續往下說。

山梔便又道:「奴婢瞧著,她現下是尋不著人幫忙了。日後不說旁人有意欺負她,好處也橫豎輪不到她那邊去,她便想搭到咱東院來。」

尤氏靜了口氣:「原話怎麼說的?」

「原話是說……本來身份也低,不能服侍王爺,卻不敢白拿一份月例,便想著您侍候您也是一樣的。」山梔想了想,續言補充,「還說能在您這兒做做雜活就知足了,不圖別的,就圖個心裏安生。」

「呵,就圖個心裏安生?」尤氏一下子笑出來,「王妃罰的她,她轉臉就攀到我這兒來,能是圖心裏安生?」

山梔悶聲不說話。這裏頭的實情其實誰都懂,「圖心裏安生」只是場面話說得漂亮罷了,實際圖的,不過是東院和正院不睦,想混到東院「麾下」為自己謀條路。

尤氏搖搖頭:「告訴她,我這兒人手夠用了,府裡帳目的事又交給了何側妃,實在沒什麼活兒給她。讓她安生拿月例吧,沒什麼可過意不去的。」

「是。」山梔福了一福,便要去回話。尤氏又叫住她:「等等。」

山梔停住腳,尤氏重重地籲了口氣:「去把這事稟王妃一聲。」

「娘子……」山梔明顯一陣驚訝,愣了愣才又福身應「是」。

.

京裡,正妃們和淑敏公主走動了之後,一眾兄弟就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定了個各府都得空的日子,眾人都去了謹親王府。

下一步該怎麼辦並不難想,那日正妃們去公主府的時候,淑敏公主就已鬆了口,並不打算護著駙馬和婆婆了。只不過淑敏公主現下心裏亂著,想安靜安靜,若要趁熱打鐵地把這事兒了了,就得靠他們這幫兄弟代她寫個摺子呈上去。

謹親王是長兄,自然攬了這活。除此之外,淑敏公主的兩個親弟弟——七皇子和十一皇子,也都表示會寫摺子遞給父皇。

這事就算定了。眾人也沒再在謹親王府多耽擱,辭別了皇長兄,各自回府辦各自的事去。

隻孟君淮被謹親王留下了。

謹親王帶著他到書房後,屏退下人,從抽屜裡取了隻匣子放在桌上:「喏,這個你拿著。」

「這是……」孟君淮一頭霧水,眼瞧著那匣子雖然用料講究但毫無雕鏤裝飾,更無任何文字註明裏面是何物,不懂長兄什麼意思。

謹親王踱到他面前,將匣子遞到他手裏:「好東西,專門給你留的,收著吧。」

什麼啊?

孟君淮還是一臉疑色,謹親王也不便直說,隻將蓋子打開給他看了一眼,就又迅速闔上。

孟君淮的臉一下就紅了:「大哥……?」

他窘迫得緩了半天才問出來:「大哥您……您什麼意思啊?這東西我、我用不著啊!」

「哎,收著吧。」謹親王一臉和煦地拍了拍他的肩頭,「早想給你。不過晾曬炮製費了些工夫,前幾日剛製好。回去好好用,別浪費了。」

孟君淮臉色憋得通紅,聽著大哥語重心長的「勸語」,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他就瘋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大哥他什麼意思啊?好端端的送個鹿鞭……大哥是懷疑他「不行」嗎?

不至於啊!他府裡三個孩子了,尤氏還懷著一個,他哪兒不行了?!

他就想,是不是大哥知道了他和玉引還沒圓房,然後想偏了?

可是也不會啊。這事他自己沒說過,母妃也不會跟大哥說。玉引就更不可能了啊,她和謹親王府都沒走動……就算有走動,那小尼姑清心寡欲的,不可能跟嫂子抱怨至今沒圓房吧?!

孟君淮一肚子邪火——好端端一個男人,平白無故地被別人送這麼個東西,這誰能高興?那要不是他大哥,他就打人了!

他都不知道這東西該擱哪兒!要是讓下人收庫裡,就得記檔,那起碼記檔的那個會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太彆扭了;擺自己屋裏?那更是看見就彆扭……

孟君淮憋著一口氣,進了府門就悶頭往裏走。見了誰也不停,匣子就在身後背著,不讓人接也不讓人碰。

正院裏,玉引聽說他回來了,便想去問問淑敏公主的事兒。剛走到院門口,就見他進來了。

「殿下。」她福了福,看他鐵青著臉色,小心詢問,「公主的事……不順?」

「沒有,挺順的,大哥會寫摺子遞上去。」孟君淮悶頭答了,心眼又過了一遍,伸手把她拽進了屋裏。

他努力讓神色顯得沉肅了些:「你幫我收個東西,行不行?」

「……啊?」玉引怔怔,覺得奇怪,「怎的讓我收著?」

他道:「是要緊的東西,交給下人我不放心。你替我收著,隨便放哪兒都行,但別讓他們收庫裡,也別讓旁人經手。」

「哦……」謝玉引點點頭,「好。」

孟君淮便把背在身後的盒子交給了她,想了想,又嚴肅叮囑:「不許看裏面是什麼,一眼都不許看。」

「好……」玉引踟躕著應下,起先有些不安,後來覺得他橫豎不能拿給她什麼會害人的東西,也就安心了。

接著,一頓午膳用得怪怪的。

玉引坐在他對面,眼看著他的臉色時不時紅上一陣,三兩次後,她便關切了一句:「殿下不舒服?」

孟君淮輕聲一咳:「天熱。」

……已經這麼熱了嗎?這剛四月初,玉引覺得明明正是最舒服的時候,一早一晚還有點偏涼?

但旁邊的和婧高興了,眼睛亮晶晶地問他:「父王,那我們去清苑吧!」

和婧早就想去清苑玩,相較於府裡,清苑的地方要大得多!還有山有湖有小船!

不過那是避暑的別苑。何母妃跟她說,「避暑」就是只有夏天才能去,讓她平時不許跟父王說想去玩,不然父王就要不喜歡她了。

可現在是父王先說天熱的!

和婧覺得這事能成,說完之後就一臉期待地望著父親,腦子裏已經在飛轉到了清苑是先放風箏還是先劃船了!

孟君淮想想,待得淑敏公主的事料理完就清閑了,早去清苑幾天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念一動,看向玉引:「王妃想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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