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衡和容昭算是半個青梅竹馬。

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從小一起長大，但畢竟有幾年時間都是同吃同住還一同受訓，說感情不深厚都是沒有人信的。

可是就算如此，嚴衡也能察覺到容昭和自己乃至於和其他人的不一樣，比如說對方的持有異能，外界一直傳說是讀心術，嚴衡卻從來沒聽容昭本人或者是前盟主親口承認過。

別人是關係不夠或者身份不夠，看到容昭性格又本能退縮才沒直接問，嚴衡卻問過，結果前盟主那照樣沒答案，不是被帶跑話題就是被敷衍過去，而容昭本人的答覆更是死板板的「你目前許可權不夠，義父不讓我說」

（￢_￢)……呵呵噠，小夥伴的情誼呢？

於是從很早以前嚴衡也就知道了這麼一點，容昭是有底牌的。

感知類型本來就是隱蔽性很強的異能，和特異操縱不同，後者只要使用出來，基本明晃晃的就能讓人鎖定異能者與普通人不同的地方。而前者只要異能者本人不說，外人也就沒有能夠準確判斷的辦法。

同訓期間嚴衡和容昭交手無數次，戰績互有勝負，畢竟雖然他異能夠強，但容昭也是另外一個方面的極端，異能攻擊很多時候是可以被規避的，只要是速度夠快、預判準確的情況下，你火勢即便再猛，燒不到人又能有個屁用。

而說到另外一點決定勝負的條件話，其實這個也有運氣的成分在裏面，天時地利不說，偶爾也要參考本人當時的狀態。

可就是那麼多次的戰鬥經驗，容昭是上上下下裡裏外外把嚴衡摸透了，嚴衡卻始終沒能看出來容昭的異能在其中到底起到了什麼作用。

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除了本身實打實的戰力以外，其他任何外力在她面前都是虛妄。

……

「原來核心武器對你也沒用？」

眼前面目陌生的男子不是容昭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樣貌，但是無論從聲音、語氣、身材還是小動作習慣，這些都毫無疑問的說明了對方就是嚴衡的身份。

趁著容昭怔住的工夫，又是一波火焰席捲而來，逼迫她不得不鬆手放開握住的長鞭。而後嚴衡一抖鞭子將其抓回手中，漫不經心的隨手纏到自己腰上：「吹得名頭那麼大，原來還是廢物……不過總比落在你手裏好，雖然不知道師傅到底怎麼考慮的，但是我可不希望你實力再增加。」

長鞭：「┭┮﹏┭┮昭昭救我~」

嚴衡這段時間以來的意思很明顯，長鞭跟著他看得也夠明白。論硬實力的話，目前異能者中沒有幾個是嚴衡對手，一來名師高徒，二來人家等階本身就高，所以大大小小被追捕那麼幾次的經歷中，也就是最開始嚴衡試驗武器用途的時候才讓這鞭子出了個場，其餘時間根本沒它什麼發揮的餘地。

大家紛紛提高警惕都說什麼嚴衡比以前更難對付了，可事實上呢？拿沒拿武器的嚴衡反正都能把他們打殘，是用什麼弄殘的，這其中區別真心沒有太大意義。

他取走核心武器只是因為知道這東西對容昭很重要，結果以為是能剋製對方的秘密殺招，到現在卻發現對人家依然無效……不過算了，不能此長也要彼消，總之拿在自己手裏也是張底牌。

容昭皺眉：「如果剛才的火球真爆開了，你想過這座會所裡有多少人嗎？」

嚴衡一挑眉，沒有解釋的意願。但他身上的東西可不幹了，七嘴八舌的想要緩和這對師兄妹關係。

「昭昭你別欺負我們小衡了，你明明就能命令鞭子不要爆。」

「就是就是，衡衡真要炸的話就直接放火了，幹嘛特意用鞭子嘛，它那麼愛哭。」

「愛哭跟這個沒關係啦，衡衡本來就是嚇唬人的，他其實……」

「啊啊啊啊啊！不要說！」

「閉嘴快憋住！」

前面幾句還好，到後來就是亂七八糟的驚叫了。小手機分外深沉的發表意見：「我覺得它們肯定在想什麼壞主意。」

容昭也這麼覺得。

於是這邊的大大小小們也開始憤怒：「你們居然有事情都不告訴昭昭！」

「才沒有不告訴，只是晚點說！」

「就是，反正衡衡又不會害昭昭！」

「嚶嚶嚶就讓衡衡高興一下嘛。」

就連長鞭幾次想說話都被大部分聲音齊心協力的吼回去了。

說實話，儘管面對嚴衡讓容昭的心情有些沉重，但在聽見這些二貨的聲音之後，她真的……很難再繼續保持嚴肅的心情(￣_￣)

容昭以堅強的自製力支撐下來了。

只是表情難免愈加僵硬。

於是看見這一幕的嚴衡大概誤會了什麼：「……擺出這副樣子，你是不是心裏在想我現在變了很多？」

容昭：「……」

嚴衡頓了頓，冷笑：「就算真的殃及了無辜又怎樣？你不也是為虎作倀嗎！」

「衡衡又在嘴硬了o(︶︿︶)o」

「愛之深恨之切，別人也就算了，昭昭這樣衡衡真的很難心理平衡。」

「不造為什麼，被你們這麼一說突然覺得有點虐〒▽〒」

大家掀起嚴衡的老底也是喪心病狂，容昭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聽下去了，先不說動不動搖的問題，這雜音首先就很難專心。

「我沒有批判你行為的意思。」容昭終於開口，依舊是一直未變的平靜：「只是覺得有點遺憾，你似乎已經丟掉了自己想堅持下去的東西。」

嚴衡咬了咬牙，聲音冷冽：「讓我堅持下去的東西？不是被那四個畜生毀了麽！而你和師傅否定了我，爺爺身邊我又回不去，你還想讓我堅持什麼？」

容昭點點頭：「就是你現在的這個樣子。」

「什麼意思？」嚴衡哼了聲。

「義父的教導我始終記得，所以從小我就明白自己要堅持的是規則。」容昭淡淡垂下眼睫：「但是規則從來不是代表正義的東西，它在最大的範圍內調和指引群體，從而有些個體的委屈、或者有些不公都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你覺得你身邊關係親密的人比這更重要，我不予置評，但你首先破壞了聯盟的規則，就代表你已經放棄了繼續維護它的立場。」

「和聯盟背道而馳，也就等於和我、和義父背道而馳。」精緻的手包是容昭唯一能拿進會所的攜帶品，因為容量限制的關係無法裝進太多東西，但帶上手機和一把匕首卻已經足夠了。緩緩從包中取出匕首反手握住，容昭暫且將手包放到旁邊不會被波及到的地方，抬頭望向嚴衡：「討回公道有很多辦法，你偏偏要選擇最激進的那一種。除了復仇本身以外，我看不出這之後你還有什麼能夠支撐自己繼續走下去的東西。」

「以前義父總說你還沒定性，可能會容易被外物困擾迷惑，所以有很多事情並不讓你涉足。現在你終於定性了，可惜卻是把自己定在了錯誤的絕路上……」緊了緊匕首，容昭一字一頓認真道：「我一定會把你抓住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面對嚴衡冷沉下來的臉色，容昭視而不見的慢慢閉上了眼睛。

容昭的異能通常都是被動傾聽狀態，但是當她主動的與這些非生命體「溝通」的時候，可以無條件且無間隔的觸發這些物體所有的變態屬性。

就像門可以自己開合、微波爐可以自己工作、保險絲自己燒斷、監視器自己故障一樣。這些屬性或狀態的改變原本或者需要外力推動，或者需要溫度或濕度之類的條件來達成。但在容昭的異能概念中，只要是這種不需要知識技能的、物體本身就擁有的「屬性」，不需要實質的更改質量、形狀、延展、摩擦力、沸點等等，她就可以直接使物品們完成狀態的改變。

簡單的形容起來，就是她抹消了因果——不需要某個「原因」的促使，而直接得到「結果」。

無需任何條件，只要在容昭手中的東西，就只能聽從她的「命令」。

……肉眼所無法察覺的精神力在匕首上蔓延包裹，將所有一切潛伏起來的屬性都展現在腦海中，精密構結如同巨大的網絡，每一個細節以及交點都無所遁形。

「……原來師傅和你都是這麼想我的？」嚴衡深吸一口氣，哼笑：「狂傲？衝動？任性？還是別的什麼？」

匕首的外形毫無改變，內裡卻已經達到了最活躍的狀態。

匕首：「哦哦哦，我已經快要按捺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上吧，就是要乾不要慫！ヾ(≧▽≦*)ゝ」

小手機：「……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_￢)」

手機套：「……這些武器一直都這麼蠢？（￢_￢)」

「想抓住我的話就儘管來試試吧。」嚴衡目光冷下，舒張開雙臂，赤金色的火光就在他雙掌之間漸漸浮現，從星星點點到如同漣漪一般在身邊盤旋，溫吞的熱度卻有著純粹至極的光芒，一圈又一圈的劃出絢麗的光帶，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耀眼的光輝中：「正好我也想試試看，師傅說過的……你真正的實力。」

周圍突然憑空磅礴洶湧出現的火焰映入嚴衡的眼中，將他的眸子也點亮成赤紅的顏色。

驚人的灼熱溫度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原本盤旋在嚴衡身邊的赤金色光帶也猛地暴漲，聲勢浩蕩的轟然沖向容昭。

前、左、右、上……是下方！

剎那間選判出溫度最低點，容昭矮下身體飛掠而出，避開席捲而來的火焰從最薄弱點衝出去，匕首在手中馴服的舞出了一個靈巧的刀花，刀身上帶起一排輕盈跳躍的火苗。

嚴衡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剛才還能看到的人影在高速的移動中就突然消失了，視網膜中除了被衝散開那一瞬的火花跳動留下幾顆光點殘影外，肉眼所能捕捉的走廊火海中已經無法再看到容昭的身影。

「真是……」嚴衡冷笑，一隻手掌忽而收握，翻轉手腕：「格外熟悉的模式。」

在狹小空間內四處沖刷的火焰就像是被什麼吸力給抓回來了一樣，從各個角落和方向紛紛調頭撲回，半途中又和相遇上的其他火焰彼此融合著，交織聯合成一片巨大的火牆籠罩過來。

而與此同時，自他身上又猛然爆開一圈赤紅色的火焰外殼，以一個飛快的速度迎上迴轉的火牆，然後……在離嚴衡不到一米遠的身邊左側，兩層火焰中撞出一個熟悉的香檳色纖細身影。

靈巧翻舞的刀花在揮動間如同黑洞般將所遇上的火焰都收納了進去，取而代之釋放出來的則是另外一種透明而不灼熱的氣體物質，不過一瞬，重新出現的容昭身邊已經奇異的清空了一片無火的安全區域。

「這是那個波子象性？」嚴衡皺眉。

容昭也皺眉，正要踩踏出火海的下一步頓了頓：「……波粒二象性？」接著疑惑：「你居然也知道這個？」

「……」

神馬態度？這是神馬態度？！！

嚴衡抿了抿唇沒吭聲，只有臉色很是難看。

「我並不能操縱電磁。」想了想，同是學霸的容昭很快理解了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並且還很認真的回答了：「但是我可以操縱自己手中的工具。」

在現實中確定存在的能量形式或有形物質，幾乎都是可以被吸收或吸引的。

比如吸音材料，再比如吸鐵石。只要物品本身的材料中擁有這樣的屬性，容昭就可以在任何狀態下直接催活這個屬性。

「……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有機會你可以去研究一下元素測定試驗中常用的火焰原子吸收法。」容昭客觀的建議：「簡單說就是金屬可以吸收一定波長的激光和熱能，而越是基礎常見的能量，其構成公式其實也就越簡單，火焰的本質也不過是幾個構成公式而已。一一抽去基本要素後，再強的特異操縱也並非毫無破綻。」

嚴衡：「……」

頓了一頓，容昭面無表情再道：「所以義父以前一直想讓我給你補習理科，但你怎麼說都不聽，把更多的時間浪費在打網遊上面。除了文科類的史地科目外，會考差點掛科掛得連畢業證都沒拿到。」

嚴衡：「……」

「異能者比普通人更需要知識，知識就是力量。」容昭如同訓導主任般認真感慨，並嘆息：「你一直都這麼任性。」

「……」果然叛出聯盟是正確的。

嚴衡如是想著，面無表情抬舉起手掌，熊熊的憤怒盡數化作手中澎湃躁動的熾烈火焰，一字一頓像是從牙齒中碾磨出來般的森寒：「不用說了，來戰！」

……

會所裏面打得如火如荼，外面卻反倒是保持了一定的秩序。

這邊的火情很快被其他人也發現，酒會被迫中止，雖然國人都有看熱鬧的傳統，賓客們卻都是有身份的人……什麼叫有身份？比如矜持、比如君子不立危牆。

熱鬧雖然好看，但為了看個熱鬧就土包子一樣圍過去，這也未免太跌份了。更別說水火無情，自己那麼多生意要談，何必在這裏拿生命去作死？

於是賓客們紛紛的告辭離開，除了主辦方的少爺過來詢問了一下狀況外，很快這裏的閑雜人等就都被清場了。

會所經理看了一下最後依然屹立不動的幾人：「……幾位？」

其他人都走了，你們是不是也該滾蛋了？

衛楠視而不見的任憑自己身上纏住一個大型掛件，笑得如同妖孽一般：「剛回國就能碰到那麼有意思的事情，而且我還被人拜託了照管這個……東西的。」還是忍不住嫌棄的瞥了一眼白景恆，衛楠對著經理笑道：「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管我。」

袁遲則是嘖嘖兩聲，掏出證件晃了圈：「有關部門。」

哪個部門？

副官不動聲色，自家上司有一打的證件呢，都是真金實料的，拿到哪裏去查都肯定他全套的相關檔案……只和可以透露出來的個人信息部分相關，如身高體重年齡等等，其他乾貨一概沒有……因為真正所屬部門的特殊性關係，很多場合根本不可能露出身份，所以也就有了這些能在各種地方靈活使用的證件。

當然，因為袁遲偶爾的不靠譜，所以他經常拿出專業不對口的證件也是常事，副官已經做好了隨時接受經理質問的準備。

果然經理憤怒了：「衛生局檢查是這個時候嗎？你看到現在發生火災了嗎？」

「嗯？」袁遲收回證件自己看了看，果然有點不大合適，一拍腦袋：「細節問題不要計較那麼多了。」隨手拿的，他哪記得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證件分別是什麼長相。

「一點都不細節！！」

經理中氣十足一聲大吼，吼完自己都有些氣喘籲籲，無奈對方臉皮太厚，硬是一點都沒動容識相的意思。

嗚嗚啦啦的消防車已經趕了過來，很快有消防人員抱著沖水管跑到這邊。想要混個進場位置的袁遲又打算去換個證件出示一下，被副官機智的阻止了。

「我認為現在更重要的是這邊。」副官不能直接說你別去搗亂，於是委婉的示意了一下白景恆的方向，壓低聲音冷靜的建議道：「雖然並沒有正式約定同盟，但是我們和那位異能者實際沒有太多衝突的地方。以對方的身份，處理裏面的事情也肯定不成問題，我們保護好這邊的目標更重要。」

什麼身份？能戴信息手鏈的身份。

既然人家已經是異能聯盟認證過的有能力高層，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是屬於哪一方面的人才，但既然到了這裏，代表處理突發事件和戰鬥問題也應該是有一定把握的了。再說就算沒把握，至少性格方面怎麼看也比袁遲靠譜。

副官迫切的希望自己上司能成熟一些，就算不幫忙，至少別幫倒忙。

袁遲當然接收到了副官的潛台詞，挑了挑眉停下腳步，正要放幾句嘴炮，從會所中就走出了一個人來。

大家都熟，就是容昭。

後者依舊是剛才宴會上那身香檳色小禮服裙，不過現在看來有些凌亂，身姿也沒有了最開始的挺拔，像是疲憊不堪。

「居然有人現在才出來？」經理正在跟消防人員說明二樓的情況，在對方已經開始滅火後抽空往這邊看了眼，頓時驚異：「裏面不會還有其他人在吧？」

容昭心情似乎有些差，隻冷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意思的直接走到白景恆身邊，拉上人就想離開。

經理被無視也就算了，反正他又不指望對方真的回答自己什麼問題。一來人家不是自己員工，二來人家不是消防人員。既沒工作責任在身又沒討好領導必要，不搭理他很正常。

可是被無視的袁遲卻沒那麼豁達，他自以為自己就算和容昭沒有合作的關係，至少也要互通情報。

現在他們在外面守著白景恆，人家去裏面攔截嚴衡，本以為是互相有默契的事情。結果好了，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人家把事情辦完了，出來什麼交代都沒有就想直接帶另外一個重要目標離開？

憑什麼。

袁遲皺眉邁開一步，直接攔在容昭二人面前：「裏面的情況你是不是有必要跟我們說明一下？」

容昭抬頭，聲音有些嘶啞不知是不是被灼傷，開口只有兩個字，也十分冷淡：「讓開。」

喲，口氣很大嘛小姑娘！

袁遲先是被對方這態度震了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家已經推開自己拽著白景恆走出好幾步了。

袁遲躍躍欲試的想要過去再討個嫌，怎麼也得磨出個大概情況來，可是他才剛一動，副官就頭疼的再次出手把人拽住：「頭兒，聽聲音這女孩兒似乎是受了傷，而且她現在心情也很不好，不確定是因為被嚴衡跑了還是失手把人幹掉……」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有些感慨的嘆道：「聽說異能聯盟對殺人是絕對禁止的，更何況人家還是個女孩子，如果真是後一種可能的話，現在大概不會有什麼心情和我們說話。」

意思就是，人家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已經很心煩意亂了，你別上趕著再給人火上澆油。

對方現在最需要的大概就是清凈空間。

袁遲不滿：「這種心理素質怎麼行？既然是派出來做任務的，我不覺得這種程度的打擊就能讓她心情受影響……你覺得她會不會是想獨吞？」

「……」一個大活人怎麼獨吞？

副官無奈了下，想想再開口：「其實問不問也改變不了什麼的。嚴衡要是跑了，我們照樣得重新佈置，他要是死了，那晚點知道這事情更不影響什麼。我已經打上標記了，我們看看接下來幾天這女孩子的動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打上標記了？」袁遲驚異：「什麼時候的事？」明明他都沒看到對方有和容昭身體接觸的機會。

副官正要回答，身後一個隱隱按捺怒氣的冷冽女聲響起：「白景恆呢？」

兩人轉回頭一看，剛剛才離開的容昭正從另外一個方向向這邊走來，衣服和外貌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脊樑又重是他們所熟悉的筆直不折的凜然姿態，聲音也沒有彷彿灼燒般的變調沙啞，惟有右手從肘部到手掌纏上了一層繃帶，讓人不清楚繃帶下面的情況。

袁遲：「……」

副官：「……」

等等！如果這個才是大家熟悉的容昭，那麼剛才的妹子是誰？

從「容昭」出現之後就一直在旁邊若有所思的衛楠到現在才開口，恍然大悟般：「雙胞胎？難怪我總覺得剛才的女孩子胸要大一點。」

眾：「……」

小手機憤怒：「昭昭她在調戲你！」

手機套冷哼：「調戲？明明是侮辱。」

容昭皺眉掃過在場的幾人，看了眼和消防人員站在另外一邊正在緊張關注救火的會所工作人員，再看看這邊明顯表情錯愕的幾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想想剛才嚴衡似有留手又突然撤走的舉動，看來對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在自己身上……那麼既然不是為自己，當然就是為白景恆了。

還有幫嚴衡改變了樣貌的那個不知名異能者……

大致的猜測結果已經浮現在了腦海當中。容昭咬了咬牙，強自忍耐了一下，壓低聲音將詢問目標對準了袁遲：「既然連你都在的話，白景恆在哪裏？」

「……剛才被『你』帶走了。」袁遲抿了抿唇答。

又頓了片刻後，他煩躁的抓抓頭髮，一把揪過自己副官的衣領質問：「你剛才說打了標記的是吧？人在什麼地方趕快說……嘖！我就說了不能這麼簡單把人放走。」

「人有失蹄。」副官冷靜搶救下領子：「不要急，我現在就追蹤！」

袁遲不客氣拆台：「你才不要慌，明明是失手……邊追蹤我們邊趕過去，那個容昭，你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