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聽到敲門聲的時候，花眠還在睡夢中，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神情帶著毫不掩飾的疑惑。

她清楚善賢從不會擾了她的清夢，但在艾卿，她認識的沒幾個，她倒是想過要去拜訪花曉，但卻得知她現在並不在家，雅信似乎也接了什麼任務外出了，翁團倒是在，可惜他這人一向識趣，絕對不會這樣貿然行事。

花眠也不急，慢吞吞地洗漱換衣，等到她從樓上下來，敲門聲已經不再繼續了，她猶豫了下，還是上前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蕊子，長得挺漂亮，是那種很冷艷的漂亮，額頭的花印是鬱金香。

看到她，那蕊子眼底不由閃過一抹驚艷，開口道：「你真漂亮。」

花眠心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蕊子很快又道：「難怪善賢喜歡你。」語氣帶著點嫉妒和失落。

這是……來找茬的？

花眠剛這樣想，就聽對方大大方方道：「我是鬱鬱，我來就是想見見你。」

「然後呢？」花眠挑眉。

鬱鬱伸出手指撓了撓臉，有些心虛道：「要不我請你吃早餐？」

「哈？」花眠懵了。

「就這麼決定了。」鬱鬱敲了敲手，笑容明朗道：「就當是為打擾你安眠的補償了。」

花眠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有白吃的早餐，她自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鬱鬱帶著她去了一家粥店，如今天色還早，便是獸人也有沒醒的，但即便如此，店裏的生意也很好，不說座無虛席，但也有大半座位上有人了。

花眠早發現這裏有很多粥店、湯店之類的館子，不像其他部落城，大多數館子都是獸人喜歡的烤肉店。

「這家粥店很有名的，我從小到大都是在這裏吃的早餐。」一邊說著，鬱鬱點了一份八寶粥和兩份糕點，轉頭又問她：「你要喝什麼粥？這裏的雞絲粥、八寶粥和羊肉粥做得最好了。」

「我要一份雞絲粥。」花眠想了想道。

吃飯的時候，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等到吃得差不多了，鬱鬱才率先開口：「說實話，我本來是想要和你比劃比劃的。」

花眠聞言並不意外，實在是這人上門的時間太早了，大清早的根本是故意擾人清夢。

「我就是不服氣，善賢平時看都不多看我一眼，憑什麼這麼輕易就被外面的蕊子勾了去。」鬱鬱又道：「你在外面的名聲很大，但說實話我以前並沒有多高看你一眼，但親眼見了你，我卻不得不承認，善賢如果要喜歡一個蕊子，大概就只會是你了。」

「因為我長得美？」花眠挑眉。

對於鬱鬱喜歡善賢，她倒不意外，她意外的是這人竟然沒有死纏爛打。

這對於蕊子可不多見。

「當然不是。」出乎意料的是，鬱鬱搖頭了，她抿了抿嘴道：「我見過一個容貌並不遜於你的蕊子。當然，若是論氣質，一百個那人也比不上你。但那個蕊子不言不語的話，還是很能迷惑人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蕊子，善賢哪怕並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至始至終對她都是淡淡的，就和對任何一個蕊子的溫和有禮一般。」

她表情有些複雜地看向花眠，「你身上，有太多尋常蕊子沒有的東西了。」

那樣的自信和氣度，連我也沒有。

這句話鬱鬱沒有說出來，但她的表情足以道出一切。

從小到大，她一直看不起其他蕊子，覺得她們鼠目寸光，再怎麼優秀的蕊子只要遇到****就能把自己給作死。她以為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就像她雖然喜歡善賢，但卻從沒想過去迎合他。

但是到了花眠面前，她卻不由有些自慚形穢。

撇開外在的容貌，這個蕊子給她的感覺更像是獸人，那般自信堅毅，強大得無所畏懼。

「你請我吃飯，就為了說這些？」花眠興緻缺缺地問道。

「大概吧……」鬱鬱眼底劃過一絲茫然，嘆了口氣，「我只是想這麼做，然後就這麼做了。」

花眠對這個叫鬱鬱的蕊子感官不錯，要換了她，喜歡了十數年的男人被不認識的小妖精勾搭了去，她即便知道錯不在對方，但也不妨礙她出兩口氣。

雖然她也清楚，鬱鬱之所以化乾戈為玉帛，說到底還是因為實力不足。

但單是這份識時務，放在蕊子身上就已經非常難得了。

善賢找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準備離開了，看到鬱鬱，他的表情有些陰沉，冷冷瞥了對方一眼，對著花眠柔聲道：「不是說好一起吃早餐的嗎？」

語氣帶著微不可察的委屈。

鬱鬱心下失落，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人不會屬於自己，但看著他對自己冷漠，對著別的蕊子柔情蜜意，又怎麼可能一點難過都沒有？

「我先走了，以後用空再一起吃飯。」她勉強笑了笑，便告辭離開了。

看到善賢的表現，花眠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笑眯眯道：「這家粥店的粥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在這種小事上，善賢向來願意順著她，聞言點了點頭，「隨你高興。」

說著，他叫來服務員，點了一個八寶粥和一個羊肉粥，並一些符合花眠胃口的糕點。

事實上，這家粥店他並不陌生，原本他也是打算帶花眠過來光顧的。

東西上來後，善賢也不動杓子，而是直接問道：「有你想吃的嗎？」

花眠很習慣地拿起一把杓子，朝自己感興趣的羊肉粥伸去。

這種事她早就做慣了，善賢也習慣多點幾份不一樣的，滿足她的口欲，反正他飯量大，而花眠因為飯量小，若是想每樣都吃到，則要吃上很多次。

花眠一開始還和他客氣推脫一番，到後來嘗到了甜頭，就捨不得拒絕啦。

「這個羊肉粥熬得特別入味，要是冬天來吃的話肯定更舒服，可惜現在才剛秋天。」嘗完了，花眠有些遺憾地道。

善賢聽得認真，心下同樣遺憾地想道，若是花眠不跟他這麼生分，連餐具都要另外拿一套就好了。

他其實並不介意用她用過的。

可這話現在還不能說，要是把人惹得惱羞成怒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