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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禮》14.熔岩湖勞役
金生沒有想到,他只是安安靜靜的趴在桌子上睡覺,也能受到無妄之災。

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突然像被針扎一樣齊齊一痛,金生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張嘴就是一聲痛苦至極的尖叫!

隨後就是漫長的鈍痛,渾身的皮膚像是被割裂一樣的痛感,而低頭去看的時候,卻不見絲毫血液流出。

金生痛苦的閉上眼睛,蜷著身子無力的趴在了桌面上。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時間慢慢的過去,鈍痛卻一直持續,像黃昏時候的晚潮,一波接著一波,彷彿永遠不會停歇也不會減弱。

或許有些減輕了吧,金生已經痛到麻木,無從去分辨。

中間他暈過去了兩次,然後又被疼醒,渾身的力氣都因為逐漸持續的痛感被消磨殆盡,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以在元不棄昏迷不醒的被人送回來的時候,他根本沒動彈。

送他回來的是老劉頭手底下的兩個小夥計,都是練氣期,乘了一張幾乎快要散架的破舊紙鶴把人送回來,吭哧吭哧給元不棄抬到屋子裏放到床上,兩人拍拍屁股就走了,誰也沒留神桌上還趴著一隻半死不活的小鳥。

金生強撐著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元不棄。

小師弟淒慘無比。

皮膚龜裂出一道道細小的口子,禁錮法術去掉之後開始出血,現在渾身上下血肉模糊,有的地方血液已經乾涸,血痂把衣服和皮肉粘在一起。

看起來需要好好救治了一下。

可是,自己渾身上下正痛的要死,連抬起翅膀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以,小師弟,不是我什麼都不做,實在是我什麼都做不了。

在心裏默默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金生乾脆的再一次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金生髮現自己身上已經不痛了,但是卻呆在一個烏漆麻黑的地方,四周充滿了棉花糖一樣的黑色物質,將自己柔柔的承托住,雖然剛醒,但是被這種柔軟的黑色物質承托住,卻不由自主又升起一股困意。

自己到底在哪兒?元不棄又到哪兒去了?

還沒等他繼續思考這些問題,困意潮水一樣襲來,意識頓時陷入黑暗。

*****

火蜥蜴趴在滾燙的岩石上一動不動,稜角分明的背甲讓它們跟岩石融為一體,極難分辨。岩石四周,滾燙的岩漿肆意翻滾著,散發著陣陣熾熱,拍打在岩石上激起陣陣火花。

在岩漿中暢遊的火精隨著浪頭不斷歡呼,偶爾有一隻兩隻調皮的,在浪花達到最高點的時候會歡快的一躍而起,在空中翻滾一圈再落入湖中。

每當此時,偽裝成岩石的火蜥蜴就會突然伸出長長的、帶有粘液的舌頭,飛快的捲住半空中的火精,吞入腹中。

這裏只是熔岩湖的最外圍,只有靈智不高的火精和火蜥蜴,就連熔岩湖,也已經被上清派的用岩石分割成一塊塊的熔岩池,岩石組成一條條丈許寬小路,採礦之人可以從小路上行走。

最外圍的地方,溫度還不是很高,鍊氣六層以上都可以在此行走;越往裏溫度就越高,要想在這個範圍內活動,要求修為也越高。

熔岩湖的岩漿形成岩浪,在對岸邊反覆的沖刷冷卻的過程中,會逐漸改變石頭原本的質地,生成許多天才地寶。

比如赤火石,裏面含有一絲本源真火,對修鍊火系功法的修者有莫大好處;再比如晚霞紗,是蒸騰而出的火氣跟空氣中的水汽結合而成的一種棉紗狀物質,像晚霞一樣美麗無匹,同時具有水、火兩種物性特徵,是煉製法寶的一種極為珍貴的材料;還有堅硬無比的血砂、生長在熔岩湖中的火蓮等等,不勝枚舉。

不過最多的還是赤火石。

上清派對熔岩湖派駐礦工採礦,採的也是赤火石。

上清派把熔岩湖分成七個區域,第一區也就是最外圍的區域,練氣期的礦工可以在這裏行走,採集最低等的一品赤火石;第二區是築基期活動範圍,生長的赤火石除了一品,還有二品,極少的時候還能見到三品;第三區凝脈期才能進入,赤火石一般都是三品四品。

前三區是外圍區域,大多數是招募手頭缺錢的外門弟子或者散修做礦工,畢竟赤火石在市面上的價格很不錯,做礦工雖然苦點兒累點兒,但收益還是非常不錯的。

還有一部分犯了錯的內門弟子,會被送到這裏服勞役,比如元不棄。

「現在基本情況你們都清楚了,誰有問題?」身著皮甲,腰間盤著一條烏黑長鞭的男子斜著眼盯著他們,漫不經心的問。

這次被罰到熔岩湖服勞役的弟子總共有十六人,清一色的核心弟子,年齡最大的不過二十多歲,最少的少年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雖然都是被罰到此,卻沒有什麼頹喪神色,一個個東張西望,因為第一次看到地下熔岩湖的壯麗景色,臉上甚至顯露出幾分興奮神采。

送他們來的人交接完就離開了,現在他們對面是三個身著同樣製式皮甲、腰間纏著一條皮鞭的漢子,為首男子滿臉不耐煩,簡單說了熔岩湖的構成和區域劃分,就算交代清楚了基本情況。

他話音剛落,幾位衣飾華美的弟子彼此看了看,一位年長些的少年便越眾而出,雙手恭敬的捧著一個錦囊:「久仰陳監首威名,來時家父交代將此物轉交陳監首,不敢耽擱。」

陳監首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接過錦囊,神識一掃,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你父親是?」

「家父韶音久,在下韶聽風。」少年一直在觀察陳監首表情,見他還算滿意,心下一松,恭敬道:「這幾位是我韶氏族中弟子,以後還望陳監首多多照顧。」

「哈哈,好說,好說。」陳監首明顯心情不錯,隨手將錦囊塞進懷裏,又看向了剩下的人,眼中的期待與貪婪毫不掩飾:「其他人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另一位華服少年神色有些懊惱,狠狠的瞪了一眼韶聽風,向前一步越眾而出,同樣恭敬的奉上了一個錦囊。

他叫羅應晨。

元不棄站在隊伍中間,因為失血過多的臉色蒼白如雪,眼皮半垂,安靜的如同雕像。

在練物場跟陸維發生衝突,陸永西出現,他隨即昏迷,等到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自己草廬的床上了,除了身上崩裂的口子流血較多之外,竟然沒有什麼更嚴重的傷。

他絕不相信陸永西會放過自己,一個金丹長老被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如此冒犯,不可能有人忍得住輕輕放過。

那為什麼自己還能被送回草廬,而且身上除了皮膚崩裂形成的外傷,竟然沒有一點兒別的傷勢?

在自己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使陸永西能夠忍住對自己不出手?

元不棄非常迷惑,準備處理完傷口就出去打聽一下,還沒行動,門派的法令就到了:違反門規,罰去熔岩湖採礦三年。

這就是標準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違反門規有好多種,處置辦法也有許多種。

他劍指金丹,還割掉了對方幾根毛髮,這在違反門規裡絕對可以歸為性質「嚴重」的一類裏面,可是僅僅三年的熔岩湖勞役,卻絕對說不上嚴重。

尤其是採礦的地點。

熔岩湖!

那是什麼地方?

上清派只有一個熔岩湖,那就是金焱山下的熔岩湖!

是上清派金焱一門的山門之地,是師尊金匱玉未曾飛升之前的修鍊之地!

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門派詔令很急,元不棄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立刻趕到了集合地點,跟其他犯了錯的弟子一起被送到了這裏。

陳監首雖然自始自終目光都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但是卻不會不認得他。

不但認得,還十分熟悉。

那時候,元不棄是金匱玉的小弟子,金生親自帶上山,從小一塊長大的玩伴。

陳監首只是熔岩湖外圍的一個執事弟子。

資質不高,修為不低,自然是花費了無數時間和珍貴資源生生推上去的,前路已經很狹窄。

所以陳監首對偶爾來熔岩湖的元不棄自然執禮甚恭。

三年前,元不棄搬離金焱山,佔據一無名小山結廬而居。

如今再見,元不棄是服勞役的犯錯弟子,陳監首還是陳監首。

元不棄不知道陳監首會如何對待自己,他現在也沒有精力去想這些,醒來後就集合趕路到此,他一直沒有功夫療傷和恢復靈力,現在正抓緊每一刻恢復靈力。

這次被送來的總共有十六人,元不棄不吭聲,並不代表別人都沒脾氣。

他們可是核心弟子!即便是犯了錯被罰到這裏服勞役,那也是核心弟子!

上清派這種傳承悠久的大門派,核心弟子除了憑藉驚人的天賦擢升之外,一大部分都是靠師承和背景。

比如金生,老爹是上清派太上長老,他生下來就是核心弟子,從小揪掌門的鬍子玩著長大。

再比如元不棄,拜了個牛逼哄哄的師傅,那麼也是核心弟子,哪怕現在不受待見,但是身份卻不會變。

這十六個被罰到此地服勞役的弟子大多數如此。

要麼家族在上清派中是世家傳承,要麼天賦驚人,被修為高絕的人物收為弟子,這樣的人物,一般都有個統稱:天才。

現在,十六人的隊伍中就有那麼三五位,是師承一門,天才式的人物。

但凡天才,大多桀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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