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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情深188 我這一生,都栽在你的手上。
安城算是轟動了,那被人人稱為謫仙般的第一貴公子,娶的竟然是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落魄名媛,瘋子天才,最後竟然和自己的親小叔有染,換做是哪一個男人,豈不是得瘋了。

包括整個池氏,都是人心惶惶。

有職員在公司某處撞見了總裁,嚇得那叫一個魂飛魄散,恨不得馬上找個地洞鑽走。

大家都有眼睛,特別是有些敏銳的人,能夠輕易捕捉到眼睛中流露出的東西。所以說,能夠輕易看見那個男人的變化。

他不再風度翩翩,唇角那若有若無顛倒眾生的笑意也完全消弭。看見他的人,還以為自己在白日撞見了血池修羅。

周身的龍涎香,都像是幻化成了無數道屏障大網,寫滿了生人勿進四個字。

「總裁,您吃一點吧。」朱琳捧著食盒,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

坐在漆黑辦公桌面前的男人,眸子黢黑如星,卻沉得厲害。他摁住眉心,然後擺擺手,「不吃。」

「可是您的胃病……」

「我說了不吃。」他淡淡的語氣,像是裹著寒冰,涼到了心底。

朱琳握住食盒的手緊了緊,指尖泛白,「是,總裁。」

對於上級的命令,要絕對服從,這才是一個好的下級。

隨著高跟鞋撞擊地面聲的遠去,漸漸地,一切歸於平靜。

偌大的辦公室內,隻聞得他一人的呼吸聲,忽緊,忽慢,一會兒又像是消失了一般,一會兒又猝然出現。

呼吸規律是根據心情變化而變化。

池慕辰緩緩闔上眸子,瞬間眼前一片漆黑。腦中像是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會引爆。他難以想像,她在別人胯下承歡的畫面。

再一次睜開雙眸,黑色眼瞳被猩紅的血絲纏繞,睚眥欲裂的模樣讓人覺得可怖。任誰也想不到,這會是那個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第一公子。

嘩啦——

一瞬間,好似天翻地覆。

他將桌面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在地上,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是一個暴戾且無法自控的人。然而偏偏,現在的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或許,他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漸漸,一聲詭異低沉的笑從他的喉間溢出來,「池慕辰,你怕是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裏。舍了她,你捨得嗎。留下她,你願意嗎。」

旋即男人爆發出瘋魔般的笑容,「就算是入地獄,你也要拉著她,這一生,你都只能和她在一起!」

蘇南淺,我這一生,都栽在你的手上。沒關係,我認!

*

寒風凜冽。

院子中的綠草泛著枯黃,怏怏的,沒有生氣。牡丹花也凋謝成了虛無,零星的枯葉掛在枝椏上,很是荒涼。一陣風過境,簌簌兩聲,連那殘存的枯葉也沒有了。

蘇南淺靜靜地凝立在枝椏面前,視線飄忽不定,不知道自己應該將視線落在哪裏。昔日明媚如曦的眼瞳之中依舊澄瑩,卻毫無生氣,就像是腳下踩著的枯草。

探出蔥白纖細的指,撫上那粗糙感強烈的枝椏,「洛陽,洛陽,你快點開吧,我陪你等春天的到來。」

這一瞬,她是那麼的討厭冬天。

一切照舊,但是早已物是人非。長離,你現在是該有多麼的厭惡我。長離,我這具身子,我自己都不想要。一開始,我欺騙你,現在,是我的報應。

活該沒有人愛。

「太太,天黑了,夜涼,該回屋了。」蘭姨走出來,在她的身邊說道。

蘇南淺回過神,隔著淡淡夜色看過去,也沒有看蘭姨,而是看向門口跑出來的小白。

小白喵嗚直叫,霎是惹人憐愛。

「我再站會兒。」她露出蒼白一笑,然後俯身接過正張開爪子奔過來的小白。

柔軟的毛髮帶來的觸感很是舒服,濕漉漉的貓眼盯著她,嗷嗚嗷嗚的叫。她伸手撫摸它的毛髮,「小白,現在是不是只有你,不嫌棄我了。」

有人站在院子外的雕花大門前,蘭姨開門,「請問先生找誰?」

瘦弱的中年男人,顴骨凸出來,嘴唇很薄,老實相。他說,「我是蘇小姐的律師,請讓我進去。」

蘭姨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轉身對著院子裏面的纖瘦背影道:「太太,這位先生……」

「讓他進來。」

聲音不重不輕,剛剛好可以令人聽見。

男人為這聲音怔住,清脆,卻無力,空靈,卻荒蕪。很複雜,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走進院子的時候,他盯著那纖瘦背影,隻感覺到蒼涼之意從腳底升起來。這就是那人人口中的談資,加入安城第一豪門的落魄名媛蘇南淺。

現今,也只能落得這般荒涼田地。

「池太太,您好,我是你託人聯繫的魏律師。」他很有禮貌地伸出手去。

蘇南淺眸光一轉,輕輕微笑,「你好。」她示意自己雙手抱著貓,不變握手。

男人理解地微笑,然後收回手。

「進屋裏面說,外面風大。」

然後她轉身,朝著屋子裏面走去。

*

「蘭姨,上茶。」

「好的,太太。」

蘇南淺在客廳正中央的大沙發上坐下,儼然沒有豪門闊太太的氣息,唯有一股清冷。她眉眼若水墨丹青,讓人看了隻覺得舒服。魏律師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紙協議,「池太太,準備好的協議,您請過母。」

魏律師將協議放在茶幾上,然後推了過來。

蘇南淺抱著貓的手收緊了些,貓兒覺得不舒服,嗷嗚一聲,便竄到地上去,跑開了。她的視線毫無防備地觸及到協議上——

離婚協議書。

一紙協議,兩人簽字,再無瓜葛。

眸光隱隱剝裂,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她只是挽起唇淡淡微笑,「魏律師,我所提及的,可都寫到了?」

「是的。」魏律師正色說,「太太,您要求的不要一分財產……凈身出戶。」

魏律師說完之後,面露疑色,「您……可想好了?」

「當初是怎麼來的這豪門,便如何出去。」她的唇角挽著笑,是那種雲淡風輕的笑容。

當初的他已是仁至義盡,幫助她如此多。更何況,婚姻之中,他也絕對是一個好好丈夫。從一開始,錯的人,就是她。

安城第一名媛又如何,到頭來也不過是落魄一場。可是池家,是纏綿百年的第一豪門,本就門不當戶不對,身子還不幹凈。

所以說,這一切,都像是一個癡心妄想的夢。

黃粱一夢,終歸有醒的那一刻。清醒之時,滄海桑田,物是人非,誰愛誰,誰又離不開誰。

「好的。」魏律師應著。

既然本人這麼說了,自己也不便說什麼。作為一個專門打離婚官司的律師,撈的就是分配的財產。她什麼也不要,自己自然也分配不到多少。只是她答應,以一物作為酬勞。

蘇南淺垂眸,長長如小蝴蝶般的睫毛蓋住眼底荒涼。她輕輕取下來了右手指間火紅的戒指,鳳凰。

當戒指脫離手指的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埋葬黃土,再也不復存在。

平靜地將那枚戒指放在茶幾上,笑意隱去,「魏律師,你知道的,這枚鳳凰,世間隻此一枚,用來做你的酬勞,應當是夠了。」

魏律師心底高興,臉上仍舊平淡,只是頷首,「謝謝太太了。」

「先生,您回來了——」

蘭姨的話音將落,陡然抬眸之間便已看見了男人清俊卻孤傲的身姿。他斂著眉眼,走近,唬得魏律師連忙放下茶杯起身,「池公子。」

她仍然坐著,不看他,臉上也沒有鮮明的情緒。

離婚協議書。

當一股極致且帶有破壞性的氣場散發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已經看見了。

「離婚協議書?」男人的嗓音之中帶著點玩味,但是更多的是陰鷙,「誰給我解釋解釋?」

蘇南淺緩緩吸一口氣,視線仍舊落在窗外的漆黑之中,「如你所見,我要離婚。」

池慕辰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只是將沉沉如霧的目光投降戰戰兢兢的男人,「你是律師?」

「回池公子,是的。」

「哦,是律師。」邪魅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漫不經心的笑容來,「哪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是不是不準備在律師界混了,所以選擇在太歲頭上動土?」

魏律師聞言色變,幾乎是立馬收拾好公文包,深深一鞠躬,「冒犯了冒犯了,池公子,我這就走,這就走!」

走之前魏律師將拿著欣賞的鳳凰小心翼翼放在茶幾上,「太太,您找別人,這活兒我不接了。」

離去的速度,堪比逃難。

蘭姨早已經上了樓,不想被傷及無辜,所以還是回房間算算帳本什麼的最安全了。

偌大的別墅,華麗堂皇,在她的眼裏,卻滿是荒涼。好熟悉的,好陌生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複雜蒼涼。

只剩下二人的呼吸聲,或輕,或重。

「離婚?」男人的指尖夾過那一紙協議,「你想得美。」

蘇南淺的眼瞳縮了縮,旋即笑了,「股市的動蕩,滿城的風雨,全是因為我。即使這樣,你還是要將我留在身邊?」

她的離開,無疑對他是好的。

外面人人都說她給他戴綠帽子,想不到池公子竟然淪落到娶了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誰不知道池公子是多少姑娘春閨夢裏的意中人呢。奈何,奈何,蒼天弄人,誰又能奈何誰一星半點。

「你是我的妻。」他口吻很淡,眸光移開,不看她,「現在是,以後是,永遠是。你不要妄想離婚,不可能辦到的。」

蘇南淺唇角溢出苦笑,她當然知道是不可能辦到的。哪裏沒有他的人際,商界,政界,小小的一個法院算什麼。不管起訴多少次,應當都是被駁回的下場。

「所以,我希望你自願簽字。」她轉過臉,望進他深濃的眸子中,「真的,這樣……對大家都好。」

既然是對大家都好,那自己為什麼又會哽咽。

撕拉——

一紙協議已經變成兩半,他微涼的指尖掃過,粉碎,成了一堆碎片,

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

男人將手中碎片一揚,在他的身後飛舞墜落,再然後那些碎片貼在了冰涼的地面。

「你剛才還想拿這枚戒指去給律師是嗎?」池慕辰俯下身,去拿起了茶幾上那枚火紅的極致。

她設計的,理念是——

極致的,火熱的,愛情。

擦過寶石,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浸透進血液,磨人般的難耐。深濃的黑瞳望著手中的戒指,低低笑了,嘲諷,譏誚。

不知道是在笑誰。

終於抬起頭,望向她的目光之中儘是似笑非笑,「這麼不想要,那便扔了。」

呼吸一滯,蘇南淺陡然起身,這時候,男人已經轉身朝右邊走去。

窗外的外面,是人工池——

他的手一揚,一抹光點便在月色之中隱去,在人工池面撿起一點水話。那一圈圈泛濫開的漣漪,映入眼瞳,說不出的動蕩。

蘇南淺衝到窗戶邊,像是看見那戒指的沉沒般,只是咬牙,「你瘋了。」

「我是瘋了。」男人不輕不重地接話,唇角挽著似笑非笑,「你終於不平靜了。」

他最是痛恨她那樣事不關己的樣子,那麼淡漠,那麼不在乎,是要做給誰看。

眼底有著隱隱霧氣蒸騰起來,「是,我不平靜了,你就高興了是嗎。」

蘇南淺轉身,欲朝門口走去,手腕被扣住——

「不許去撿,既然決定不要了,現在沒有必要去撿。」

他的嗓音冷得如隆冬的寒風,直直凍結,讓人發抖。

蘇南淺抿住唇,不言不發。

黑眸深濃,他笑了,「為何不說話,看來我說對了。」

「是啊。」她甩開他的手,讓他有些猝不及防。她也跟著笑,「我不稀罕了。」

她上樓,沒有往窗口再看一眼。

池慕辰眼底的光迅速灰白,什麼也沒有這個趨勢快了。死一般的沉寂,波瀾無驚卻也毫無生氣。涼薄的他,竟然淪落到能被隨意牽扯情緒的地步。

可笑,可笑,可笑!

*

半夜兩點。

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他。他在書房,不願和她睡在一張床上。自從那日之後,他再也沒有碰過她。

也好,也罷。

從床上起來,套上了拖鞋。她緩緩打開房門,半夜的別墅,空曠清冷得隻讓人覺得害怕。

還好有中央暖氣,不然得到什麼地步。

步子放得很輕,她下樓。下樓的同時竟然會想起蘇雲淳,不由自主地響起那日的話。那日蘇雲淳到底想要說什麼,是不是長離不在那一刻出現,就能夠知道某些東西了。

手機已經被沒收,他不允許她用手機。這不是生活,這根本就是軟禁。她猜,他肯定是煩她再找第二個律師來。

打開了別墅的門,踩著極為輕的步子到了院子。

朝右邊轉,便是人工池了,中間是雕琢得漂亮的加上。池中有著深綠行草,在黑夜月光之中形同鬼魅。

院子裏面可沒有暖氣,冬日半夜兩點的冷風足夠讓人覺得身在極寒之地。

一寸一寸的風過,一分一分的心涼。

深深吸一口氣,便是那凜冽的冷風在五臟六腑作怪,硬是要讓你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才好受。

池中涼悠悠泛著清光的水,探出指尖隱隱一試,果然涼得鑽心透骨。水面上還浮著碎碎的雪,隱隱有著冰屑,果然是極冷的。

月光之下的人,容顏清麗無雙,寒瞳嫵媚,她涼涼吸一口氣,然後脫下了裹在身上的披肩,露出了裏面單薄的睡衣。

冷風迅速沿著縫隙灌入,親密地吻合著肌膚,寸寸遊走,全身的顆粒冒了起來。骨骼肌開始顫抖,產生熱量,藉此來延緩一下寒冷所帶來的刺激。

蘇南淺搓了搓手,脫掉了鞋子,裸露出瑩潤的纖纖玉足。

當*的一隻腳探入水中時,那蝕骨的涼意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冷,很冷,極其的冷。

沒有拿出來,卻是狠下心將腳徹底踩下去。

由於是供人觀賞的假山水榭,池中很淺,隻到膝蓋處。雙手撐著池子邊緣,將另外一隻腳也伸了進去。

徹頭徹尾的寒意,侵蝕著她每一根神經。渾身上下都忍不住哆嗦著,她卻是緊緊蹙著眉頭,彎腰下去,藉著清冷的月光,企圖看見那長滿青苔的池底,能夠有一抹璀璨的紅。

鳳凰啊鳳凰,我好冷,可是你在哪裏。

誰說不在乎,那是你我之間的訂婚戒,怎能不在乎。

長離,說到底,是我看不穿你,還是我看不穿你。

猝不及防地,腳底一滑——

冰涼刺骨的水灌入口鼻,灌入耳朵之中,連腦髓都一塊涼了去。

凜冽冬夜,周身置於冰涼池水之中,鑽心的涼意,讓人肝腸寸斷。

狼狽,疲憊,心酸。

蘇南淺重新站起來,活脫脫像是一個剛出水的水鬼,腳上還纏著密密麻麻的水草。

深深呼一口氣,氤氳成白霧,消散開來。

果然是極冷的。

依舊不放棄,不就是在這麼一個破池子中嗎,不可能找不到。她彎下腰再次尋找。

生長著濃綠色青苔的池底,自然是極滑的,也不知道摔倒多少字,一次次沉入那深淵般的寒冷之中。

最為要命的是,爬起來的時候,將有冷風呼嘯嗚咽而過,更是讓人渾身都顫抖。那種寒冷的感覺,像是要將你身上最後一滴血液都給抽走一般。說不出的冷,道不出的寒。

圍著池子,是走了一圈又一圈。

眼淚憋著,不讓流下,沒有,沒有,為什麼沒有!

彷彿再也沒有任何念想,只是望著冰涼的池水發獃。

猝不及防,胳膊被人抓著,一股強大到男難以言喻的力量帶著自己,整個人便從池水之中脫離出去。

有些天旋地轉,恍惚的眸光再一次定住,在月光之下對上男人深濃的眸,「長離……」

好像夢,不然他的眼底為什麼還是那麼溫柔。

是她看錯了,此刻男人英俊的容顏上,只有寒,「你是不是瘋了,大半夜你搞什麼。」

明明說了不稀罕那枚戒指,現在說出來自己在找,不是太滑稽了嗎。她笑笑,唇色牽出蒼白,「你怎麼出來了?」

男人眸光碎裂,看見渾身*如女鬼般的她。心裏面有個聲音:

你害得她這個樣子折磨自己,是不是就開心了,是不是就滿意了?

「我承認,好吧。」她的手緩緩從他肩膀上滑落下來,氣若遊絲,「我是來找……」

話音到這裏,便斷了,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模糊之中,感覺到一雙緊實有力的臂膀抱著自己。懷抱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容人沉淪進去。

耳邊彷彿全是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喚她淺淺。

溫暖,沉溺,夢境。

這不是真的,她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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