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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深愛你》10.第010章 初遇
第010章初遇

「我叫俞庭君,你呢?」倒完了酒,他撩起眼簾看了她一眼,眼睛裏帶著那麼點兒玩味的笑意,但是點到即止,並不讓人反感。

這一下把嘉言撩地那個口乾舌燥啊。好不容易才鎮定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叫白嘉言。」

他點點頭:「東子和我說過,聞名不如見面。」

嘉言哈哈笑:「我當你誇我了啊。」

他也笑起來。

從進門開始,他笑一下的次數都沒這時候多。但是,他的笑容很自然,一點沒有僵硬的感覺。嘉言伸出手,望著他黑漆漆的深邃眼睛:「很高興認識你。」

他也伸手和她握了一下,烏黑深邃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嘉言總覺得他的眼神帶著那麼幾分讓她說不出來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引人遐思。

「噯,你們怎麼在這呀?」賀東堯發現了這邊的境況,衝過來摟住俞庭君的脖子,「怎麼樣,我跟你說的,不錯吧?她可是我的女神。」

嘉言說:「你惡不噁心。」

賀東堯無辜的表情:「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就是我心裏的白月光,我胸口的一粒硃砂痣。」

嘉言做出一個「嘔吐」的表情,端起自己的杯子就朝遠處走了,擺擺手示意他們大老爺們別跟來,她要清凈。

賀東堯笑道:「少喝點,晚點兒我送你回去。」回頭興奮地對俞庭君說:「怎麼樣,怎麼樣啊?」

俞庭君都沒抬頭,淺嘗著那剩餘的半杯雞尾酒。半晌,才說:「不錯。」

賀東堯那個得意啊,比自己被人誇還開心。能被俞庭君說「不錯」的,那可是屈指可數的。他又開始絮絮叨叨,和他講這些年和嘉言的種種,然後拋下一個重磅炸彈:「你還記得小時候那個總喜歡扎著兩條衝天辮的姑娘不?被你欺負過的那個姑娘?」

俞庭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思索的神色:「衝天辮?那個……」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彎了彎,「那個『西瓜妞妞』?」

賀東堯拍著桌子大笑起來:「沒錯沒錯,就是她啊。那時候多傲氣啊,多傲嬌啊,人家都剃平頭,或者扎馬尾,就她要搞獨立獨行,扎著那麼兩個翹起來的小辮子。說實話,我那時候也挺想捏她那倆辮子的,但是,你知道,我慫啊,我在她面前就是個慫蛋哪。而且,她那時候多彪悍哪,在大院裏都是橫著走的,誰敢惹啊?就你,就你敢上課的時候揪她辮子,還叫她『西瓜妞妞』,把她那個氣的呀。你們小時候還打過架,你記得不?為了一塊香瓜,笑死我了。我跟你講,她可是第一個從你手裏搶過東西的妞啊,而且搶完以後她就扔了。我那時候問她為什麼啊。她說她不喜歡吃香瓜。我那個不理解啊,她就跟看白癡似的瞪了我一眼,說她就喜歡這種掠奪的過程,然後撅著小屁股得意洋洋地走了。」

俞庭君聽他繪聲繪色地講著那一段塵封的往事,那些他以為他已經忘卻的記憶,忽然像電影放映般出現在他面前。那時候毫不服輸的驕傲小姑娘,和如今這個美麗的年輕女孩重合,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賀東堯說要送人回去的,結果自己卻喝醉了。嘉言很無語,但也不好麻煩其他人,畢竟她和這幫人實在算不得太熟悉。

她在路口打車,等了好久也不見車過來,正心灰意冷呢,一輛黑色的平治車停到她面前。車窗搖下,俞庭君在裏面對她微笑,稍稍抬了抬下巴:「這個點沒車的,去哪兒?送你一程唄。」

嘉言報了個地名:「三裡屯。」

俞庭君微微蹙眉。

這一聽就是個鄉下地名,他初來乍到的,還真不認識。不過,這年代都有導航,他也沒在意,說:「上來吧。」

嘉言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座上來,從一旁瞪他一眼。載她這麼個大美女也不出來給開車門,丫丫的,姿態還真高。

誰知,這人像是有意識似的回過頭,對著她齜牙咧嘴的臉氣定神閑地笑了笑。

這下輪到嘉言窘迫,臉都紅到耳根了,連忙轉回臉。

俞庭君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紅透了的半張臉,朗聲說:「保險帶系好了,我一向開快車。」

嘉言伸手往底下摸,成功找到一根有彈性的帶子,抽了兩下,卻沒抽動。俞庭君約莫是笑了一下,然後身子壓過來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嘉言弄得怔了怔,忍不住伸手按在他覆蓋上來的胸膛上,但是,手正巧撫上他赤/裸的肌膚,她像是受驚似的收回了手。這才看見,他領口的三顆扣子都解開了。

嘉言面紅耳赤的,在心裏罵了一句。

抬起頭,卻見他一臉玩味地望著她。靠得太近了,他鼻息間溫熱的呼吸慢慢地撲打在她臉上,讓她屏住呼吸。他半個身子橫過來的時候,襯衫帶離了皮帶,露出柔韌而緊實的腰,還有平坦的肌肉緊繃的小腹。他的胳膊撐在她身側的時候,微微挽起的袖口,露出的肌肉線條也漂亮地不像話。這個男人,渾身都叫喧著逼人而濃烈的男性荷爾蒙。

嘉言把頭別到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欣賞窗外的風景。

耳邊,他似乎又是笑了一下。

她就那麼不爭氣地紅了臉。

車在公路上平緩地行駛,俞庭君不時看一看導航儀,出了過道,繞進鄉道,四周的路越來越偏僻。嘉言看了看那導航儀,發現紅線和黃線都變了,忍不住道:「你這東西準不?我怎麼覺得,這路不對啊。」

俞庭君看了一眼那導航儀,如今也有些吃不準了:「幾年前買的,沒更新過,許是這路這些年改建過吧。」

嘉言哀嚎一聲:「那怎麼辦?」

俞庭君在開了一陣後,把車開進了一處田野裡。他看看那油,問她:「你家到市區一共多少路?按我這車速,平時幾個小時到?」

嘉言想了想,有氣無力的:「一個半小時吧。」

「得咧。」他哼笑一聲,直接熄了火,搖下車窗,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過了會兒,回頭看她,無奈的眼神,「我們這都開了快三個小時了,你怎麼不說呢?」

「啊?」無怪乎她這個表情,她是個路癡,對於道路這種東西就沒點兒印象。更重要的是,她今天喝了不少酒,路上小眯了一陣。

外面一望無際的原野,風吹倒伏,輕輕撫著車身兒。這個時間,草都長到半人高了。

配著這情景,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淒涼。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都忍不住笑起來。

嘉言實在不想在這鬼地方露宿一晚,指不定有個什麼蛇啊獸啊什麼的,問他:「不能再試試,興許能開到呢?」

俞庭君瞟了她一眼,輕嗤一聲,兩根手指敲了敲儀錶盤:「別說開錯了,就這點油,沒開錯也回不去了。我們是在G408國道上迷失的,從這到你說的地方,起碼還有60公裡。」這導航上顯示中途有兩個加油站,所以他事先就沒擔心,這下一個都沒看到,也真是失策了。

嘉言頹然地靠到椅背上:「就這麼坐一晚,明早起來還不得散架了?」

「誰說的?」他撐起半個身子看著她,在她疑惑的眼神中,解開了安全帶,按了個按鈕。就聽得「滴滴」兩聲,車後座的椅背慢慢降下、降平,就這麼變成了一張床,頭頂的天窗也開了,紗窗也關上。

嘉言爬到後座,一屁股躺下來,新奇地摸摸車壁,看看頭頂的星星。

「好漂亮。」

俞庭君躺到她身邊,望著她的眼睛說:「鄉間的空氣好,夜晚,星星也亮,我小時候陪著我爸到南方來巡查過,有一次見過。那時候念念不忘,此後回到北方,一直都沒有機會來過。」

嘉言奇怪道:「北方的鄉間不好嗎?」

俞庭君說:「不是不好,是感覺不一樣。就跟這邊的冬天和北平的冬天,很不一樣。」

嘉言側過身子,抬起胳膊枕在腦袋下,望著他。他也轉過臉來看她:「幹嘛這麼看著我?」

她半真半假地笑著:「你好看唄。」

俞庭君也那麼看著她,烏黑的眼睛裏有隱晦的微笑。嘉言漸漸的就笑不出來了,正要轉過頭去,他忽然一個翻身撲到她身上,牢牢地按住了她的手腕。嘉言大驚失色,就見他伏低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眼睛。她下意識就要去掙扎,可是這人手勁可真大啊,任憑她怎麼掙扎都掙不開。她漸漸有種力不從心的失重感,還有一種無法抗拒的畏懼,當然,不全然是畏懼,她還有點兒興奮。他的眼睛也很漂亮,黑漆漆的,像一片平靜深邃的海域,就那麼無聲無息地盯著她。

嘉言被他看得受不了,別開頭,嘴裏掩飾性地嚷著:「救命啊,強/奸了。」

「那你樂意被我強/奸嗎?」俞庭君淺淺的笑,眼神一瞬不瞬緊盯著她。

嘉言緊張地不得了,咬住了嘴唇,覺得呼吸都放緩了,「咚咚咚咚」的心跳聲特別明顯,自己都聽到了。

俞庭君忽然想起那句經典台詞,忍不住就笑起來:「你叫吧,這荒山野嶺的,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嘉言瞪他一眼,面上燒紅,但是不敢動彈,緊張地渾身都繃緊了。

時間久了,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尷尬。他從她身上下來,坐到一邊,點一根煙,在黑暗的夜色裡吞雲吐霧:「……第一次啊?」

嘉言抱著凌亂的衣服靠到另一角,不想讓他看扁了自己,挑釁地說:「你呢,你這樣的公子哥,不缺女人吧?」

「小丫頭懂什麼?」他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著。

她討厭他這樣笑。

其實,在吧枱那會兒她就看出來了。嘉言是被人從小追到大的,很多男人都用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眼神望過他。這個人的目光比較含蓄,但她就是知道,她對這方面特敏感。她就是看出來了,他想上她呢。

雖然他極力剋製,但是,那種侵略性、想要把人扒光了拆吃入腹的眼神,是不會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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