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話無天靈山憶阿羞，紅衣凡間收手下

自打無天佔領了靈山之後，他屬下的妖魔鬼怪們也都搬到了靈山居住。

當然，黑山老妖也是其中之一。

這一日，黑山老妖在禪房裏練功，身邊突然紫光一閃，一個漂亮的女鬼摔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來者之後黑山老妖連忙扶起了女子，很是關切的問：「怎麼如此慌張，此地可是靈山，你雖有本座的玉牌護體，但是若不小心玉牌離體你這種小鬼可是會魂飛魄散的！」

還不等說話就被數落了一番，雖是好意，但也聽得小卓心中冒火：「若是沒有焦急之事，小卓萬萬不會特意前來！」

黑山老妖一聽小卓這麼說也覺得很有道理，連忙追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倒是說啊！」

小卓也懶得廢話，悲切的說：「紅衣鬼王，把整個黑山給屠殺的一乾二淨！」

「什麼！」黑山老妖先是被小卓話語中的信息量給驚到了，下一秒他憤怒的把桌案上的書籍都摔在了地上：「紅衣鬼王！本座和你勢不兩立！」

平日裏屬於萬佛聽佛祖講經的時候，妖魔鬼怪也都聚集在此處聽無天講他的『佛道』。

值得一說的是，此處除了群魔還有一個唐三藏，無天覺得唐三藏這個唯一敢反抗他的人很有趣，便把他暫時留在靈山治療，沒有和其他神佛一樣丟入地府之中。

而黑山妖王卻一直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無天也算是器重他，一眼就注意到了，便停止了『講佛』，問道：「黑山，你怎麼如此悶悶不樂，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黑山老妖咬了咬牙，走到了大殿的中間直接跪在了地上：「無天佛祖，您要給黑山做主啊！」

無天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且說說？」

黑山老妖擠出了幾滴眼淚，模樣很是悲傷：「無天佛祖……那紅衣鬼王，把我黑山上下殺得一乾二淨……您要給屬下做主啊！」

無天卻是被黑山老妖的話給嚇了一跳，他的表情不帶絲毫悲傷或者是憤怒，反而帶有些許興奮：「待本座瞧瞧便知到底為何。」

無天自有觀察三界的本事，於是便施法查了一番。

查完之後無天竟是滿臉的笑意：「竟當真是如此，紅衣竟是蛻變如此之多，看來不管是什麼情，都很重要。」

黑山老妖一看無天態度不對，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要被憋死了一樣。

果不其然，無天對黑山老妖說：「這件事你暫且忍下，切忌不可私下找紅衣報仇！」

「可是！」黑山老妖想要辯解，但是一旁和他關係不錯的黑袍大護法卻給他使了個眼色，於是黑山老妖只能不甘心的退下。

黑袍勸的黑山老妖不再追究，但是他本人卻卻向前一步道：「佛祖，恕屬下直言，那紅衣鬼王不肯歸順也就罷了，您還一直處處包容紅衣鬼王，難不成那紅衣鬼王有什麼特別之處？」

無天把目光掃過群魔，問道：「你們想知道？」

黑袍低下了頭，連忙道：「屬下不敢。」

無天冷笑：「本座看你們是敢的很！！」

群魔皆是跪倒在地求饒：「佛祖息怒，屬下知錯！」

看著群魔戰戰兢兢的樣子，無天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累，他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這本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

於是，無天講述了一個很遙遠的故事，遙遠到那個時候的他，還不是現在的無天佛祖，更不是當初那個魔界大聖魔羅。

當年的無天還是世尊優婆羅陀佛的大護法——緊那羅菩薩，在佛界的地位十分高。

世尊優婆羅陀佛讓他去傳教，傳教成功之後便可封佛，甚至有機會成為萬佛之祖。

而當地的掌權人要求他完成三件很艱難的事情，並承諾他完成了這三件事就讓他在本地傳教，還冊封他為國師。

而這三件事分別是讓一個慣偷不再偷竊，讓一個混混不再作惡，讓一個叫做阿羞的妓♂女不再做妓♂女。

還是緊那羅菩薩的無天做到了，但是大祭司卻出爾反爾，反而說緊那羅運用妖法，把緊那羅抓住要處死。

妓♂女阿羞，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女人。

她本是皇后命格，但是在國王要迎娶她的前一天，她投入妓♂院做了妓♂女。

緊那羅問她為什麼要自甘下賤，阿羞說，她想要一個讓他瑟瑟發抖的男人。

她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每次和男人發生關係之後只會讓她覺得更加的空虛。

所以那些碰過她的男人都被她割下了一根手指。

認識了緊那羅之後，阿羞找到了那個讓她發抖的男人，並答應了緊那羅再也不會做妓♂女了。

可是，阿羞為了救緊那羅答應和曾經被她砍掉了四根手指的大祭司雲雨，緊那羅被釋放，阿羞也殺死了大祭司後自殺而亡。

被釋放的緊那羅抱著阿羞，問她為什麼。

那時的阿羞臉上露出了漂亮的笑容，她伸出手撫摸著緊那羅的臉，輕聲說：「我一直在找一個讓我發抖的男人，而你……就是那個男人，我答應你不再做妓♂女，那麼我就不會做妓♂女……可是我還是做了，只有死，才能洗刷我的清白……」

阿羞死了，死在了緊那羅的懷中。

阿羞死後化作熒光消失不見，甚至沒有留下屍體。

更加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件事之後，緊那羅以破了色戒為罪名直接被逐出了靈山。

那一刻的緊那羅突然開始憎恨這個世界，憎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他把自己的善念封入了元神黑蓮之中，世間再無緊那羅菩薩，留下的只有這個穿著黑衣的魔羅無天。

無天明明已經講完了故事，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妖魔敢說話。

無天突然對一旁一直很安靜的裝不存在的唐三藏說：「三藏，本座問你，你若是本座，你該當如何？」

被點到名的唐三藏愣了下，良久，他對無天施了個佛禮，嘆息道：「……也許，小僧會和大僧做一樣的選擇也說不定。」

唐三藏稱無天為大僧，某種意義上來說，唐三藏對無天這個前輩卻是尊重的。

被佛道中人肯定，就算無天早就不是那種在乎外界人看法的人，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悟的。

唐三藏忍不住問道：「大僧提到的阿羞，可是紅衣姑娘？」

唐三藏的話瞬間讓群魔都無比的重視，不過，假如紅衣就是阿羞的話，似乎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堂堂三界之主無天佛祖會對一個小小的鬼王如此在意了。

良久，唐三藏以為無天不會回答的時候，無天突然說：「一個人死後輪迴轉世變成另一個人，你說，她還是你當初認識的那個人嗎？」

無天雖然沒有給予正面的回答，但是他反問唐三藏的話，卻等同於承認了紅衣就是阿羞轉世這個事實。

得到了這個答案後，唐三藏心中最為擔心的便是紅衣和孫悟空了。

他很清楚紅衣和孫悟空之間那血脈的聯繫，那是孽緣，是情劫。

這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之事，卻又扯上了無天入魔之緣由，真是連他唐三藏都不知道該如何破除了。

無天也沒用糾結這個問題，現在的他心情顯然不錯，又問了唐三藏另一個問題：「你知道本座為何把你留在靈山，而不是同其他神佛一起關起來？」

唐三藏搖了搖頭說：「小僧不知。」

無天道：「那是因為本座知道，你會和本座做一樣的選擇，你和本座一樣，同這個佛界，格格不入。」

唐三藏搖了搖頭：「也許大僧說的是對的，若是從前一心傳教引人向善的大僧，小僧說不得還會追隨。而現在的大僧已經入了魔，就是讓你統治三界，也未必會得到好的結果。」

無天冷笑：「迂腐。」

唐三藏再次雙手合十，道：「善惡有道，不得違之。」

唐三藏這一次觸怒了無天，所以唐三藏被無天下令打入地府之中囚禁，而負責看押唐三藏的，則是九九八十一難傳給唐三藏無字真經的阿難和迦葉。

某種意義上來說，簡直是孽緣。

而紅衣今天卻是打了好幾個噴嚏。

說實話，在剿滅人家老巢的時候打噴嚏是很不莊重的事情，但他在剿滅依附黑山老妖的附屬勢力的時候就打了個噴嚏。

紅衣覺得很尷尬，於是她馬上就要開始滅口。

說來也是巧，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黑山老妖下屬所有勢力的妖王們都湊在這裏，倒是方便紅衣一網打盡了。

可就是打噴嚏沒來得及直接動手而留下的時間差，帶頭妖怪們卻突然對著紅衣跪了下來：「我等願意臣服紅衣鬼王，還請紅衣鬼王手下留情。」

本來打算動手的紅衣收回了動作，不解的問道：「你們願意投降？」

其中一個漂亮的狐狸精淚眼婆娑的哭訴道：「不投降是死，投降了還能得到紅衣鬼王庇護，我等又為何不臣服？」

紅衣挑眉：「你就不怕黑山老妖找你們麻煩！」

黑熊精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滿：「您都把他的老巢給毀了他屁都不敢放一個，咱們還跟著他們幹啥！」

於是，紅衣就因為晚動手了那麼一會兒，收攏了黑山老妖手下所有妖怪的臣服，成了一個手下有兵馬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