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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生長日誌》38.1.1
8.3的更新是上一章哦,詳情見作者有話說和內容提要~

下期預告:不勞動者不得食。

毫無疑問,塔砂穿越了。

眼前是一個非常暗的大廳,沒有窗戶,四面通道都被坍塌的土石堵死。室內沒有一支蠟燭照明,塔砂卻能看清陰影當中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顆沙塵。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地上的地磚是什麼顏色,大廳裡的一切都一目了然,包括被倒塌的柱子掩埋的部分。

以上這段話有個詞用的不太對。

「眼前」。

沒有什麼「眼前」,塔砂直瞪瞪看著大廳起碼過了三四分鐘時間,半點沒覺得想眨眼。她既感覺不到自己的眼皮,也感覺不到自己的眼珠。

確切地說,整個身體都感覺不到。

那她是怎麼看到的?

塔砂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在這個大廳當中她好像有了「上帝視角」,就像在玩一盤模擬人生,卻沒有電腦外那個操縱著視野的身軀。塔砂有著全知視角,卻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觀察。

塔砂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死了,車禍,沒有什麼恩怨情仇,就是點子背。死前最後瞬間,她不幸看到了自己半米外的大半截軀幹,死成那副鬼樣子,以現代科技絕對沒救活的可能,現在的處境大概只能用死前幻覺、外星人綁架和穿越來解釋,無論哪個都好過死成一團爛肉。塔砂簡短地傷感了一下多半再也見不到面的幾個朋友、一隻貓一隻狗一缸魚幾個盆栽等等,整理了一下心情,將注意力轉移到現在的處境上來。

塔砂感覺不到自己的軀體,但她還是能「看」,不知道能不能聽,這裡□□靜了。她所能感受到的全部空間好像只有這個塵封的大廳,依稀能辨別出華美的雕飾,卻像遭遇了地震加掩埋,破爛得一塌糊塗。

大廳非常空曠,接近博物館正廳大小,沒有任何裝飾或擺設,只有正中央一個乾涸的石頭池子,被一道巨大的裂痕貫穿。幾根柱子倒在地上,那副樣子好像碰一碰就會碎掉。萬幸四角最粗大的幾根圓柱基本完好,大概要多虧這個,大廳沒有倒塌。

塔砂仔細地檢查了大廳,沒有找到一具屍骨,也沒有找到一個活物,蟲子都沒有一隻——謝天謝地,她覺得自己還不能接受有節肢動物貼著自己的新身體爬來爬去。她覺得這座大廳好像被包裹在土石的繭子裡,與外界隔絕,外面的一切進不來,塔砂的感知也出不去。

池底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

事後想起來,那根本不是一道閃光,而是某種把注意力引過去的「感覺」,就像水底出現一個漩渦,不往那邊漂都不行。塔砂下意識往那邊一看,頓時好似一腳踩空,遍布整個建築物的意識驀然收束,灌進了池底的一塊石頭中。

這感覺像被泥石流掩埋,眼前一片漆黑,半點動彈不得,足以讓人窒息的巨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她心中一驚,猛地掙紮起來。

這是塔砂迄今為止過得最漫長的幾分鐘,她像條在蒼鷹陰影下努力從冬眠中醒來的蛇,調動起全部精神,想要掌控住自己不聽使喚的軀體。靈魂之火在強烈的求生欲之下蓬勃燃燒,石塊中的光霧左衝右突,拚命擊打著四周灰暗堅硬的囚籠,直到肉眼可見的光線從中透出。石頭周圍的沙塵隨著她的努力簌簌落地,這石頭如同剝落了石皮的雞血石,周身沉重的黑色化作一片赤色。沙塵之間生出一枚光彩奪目的石榴籽,晃晃悠悠飄了起來。

好似愚人開了竅,好似嬰兒發現了自己的腳,塔砂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形式。她漸漸能夠操縱自己的靈魂,就像過去操縱自己的身體——說起來玄乎,此時做起來卻出乎意料地簡單,只不過是將水從一個形狀的杯子倒進另一個裡。

她在寶石當中轉身,看到水池四面有四個圖案。明明只是抽象的線條,她卻在看到的第一眼明白了它們象徵的東西:一個是火焰,一個是流水,一個是大地,一個是氣流。它們精準地佔據了東西南北,玄妙得難以解析,怪誕得如同來自異世,光是注視著它們就讓塔砂心潮起伏。她感覺到某種感召,感覺到某種歸屬,好似在無盡的迷途中看到了路標。塔砂屏息凝視著它們,等待著。

然後……

然後就沒了。

紅寶石氣息奄奄地飛升半尺高,無聲無息停在了那裡。周圍依然鴉雀無聲,蠟燭都沒亮一根,像個才放了個開頭就卡bug停住的開場動畫。塔砂尷尬地懸浮在一個廢棄建築物的池塘遺跡上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更不幸的是,她突然餓了。

這飢餓突如其來,轉瞬間塔砂覺得自己能吃掉一頭牛犢。她伸手去掏口袋,很快意識到手和口袋都是想象的產物,和她的眨眼與呼吸一樣,僅能帶來一切如常的錯覺,並沒有任何用處。真的假的?她胃都沒有一個,為什麼會這麼餓?

塔砂給自己想象一頓大餐,企圖以此矇騙自己不存在的胃,結果對滿漢全席的想象讓她更加餓到眼睛發紅。她試了很多辦法,下到對天祈禱,上到用各種電影/小說/遊戲裡的神棍方法修鍊,哪種都不管用。最後塔砂煩躁起來——不能怪她,一個餓成她這樣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開始故技重施,瘋狂撞擊周圍的壁壘,哪怕因此感到疼痛也沒有停下。

寶石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接著是另一道。兩道裂痕匯合在一起,一塊砂礫大小的碎片從中掉落下來,滾到了「大地」的符文上。

那個細小的碎片一下子就融化了,變成一層光暈,融入符文當中。塔砂停下來,向那邊看去,發現這場景好似鍍金。本來只有凹痕的大地符文透出一層鮮紅的光芒,從第一筆的開頭到最後一筆的末尾,等凹槽的每個角落都被填滿,它猛然爆發出一陣琥珀色的光輝。

這光芒掃過大廳的每個角落,冥冥中傳來一聲轟鳴。塔砂從寶石中解脫出來,剛才牢不可破的無形壁壘現在能容她來去自如。她能感覺到金光中蘊藏著什麼東西,某種古老的存在,儘管她還沒看見對方。出於某種預感,不,出於某種身為主人翁的自信,塔砂知道那會是什麼生物。

該叫生物嗎?

它有著佔據整個身軀三分之一大小的利爪,最堅硬的岩石在它面前也像豆腐般柔軟。它沒有血肉之軀,元素構成了它本身,不分皮肉與骨骼。它橫行於地下,漆黑狹窄的坑道是它的樂土。一些模糊破碎的認知出現在塔砂腦中,並非預感,而是記憶。她在此刻清楚地意識到,這生靈由她召喚而來,是她付出代價獲得的擁簇,是最忠誠可靠的守衛,是她肢體與意識的延伸。塔砂能感覺到,以她現在的狀況,她只能做這一次。

金光慢慢消退,塔砂的呼吸急促起來,她腦內閃過無數個傳說中的怪物,期待和擔憂在那一刻達到了最高點。金光消散了!在大地符文上,站著個,呃……

它的確有利爪,土黃的身體由元素組成。它肯定不怕黑暗,長著小小豆豆眼的玩意怎麼看都不像靠視力吃飯。然後它,它長了個尖尖的鼻子,還有鬍鬚,現在正在空氣中抖動著,聞來聞去。它身上看不到肌肉虯扎的力量,也看不到輕盈敏捷的跡象,它的身軀事實上……很圓。

換而言之,很胖。

如果它不是塔砂唯一的幫手,她會說這還挺可愛的。

然而,這就是塔砂現階段能弄到的唯一守護者,她本指望用來脫離困境的救星。

天啊,塔砂絕望地想,我要一隻鼴鼠有什麼用?!

——————————

長桌邊的高級軍官們臉色不佳。

那個儀器還在亮,上面的紅色刺眼得像太陽光。在座的任何人都沒見過這玩意亮成這樣,倘若預言沒錯,或許四百年內它都不曾如此明亮。

在埃瑞安帝國的每個角落,佔卜師都被認為是墮落的、反人類的、與惡魔雜交的罪人,但就在帝國的中心,仍有一些預言者的後裔為上層人士預言,以換取家族存續,這在高層軍官中被默許。就在半年前,各個家族的佔卜師們陸續做出了類似的預言。

預言說:一座能聯通深淵、將招來大惡魔的古老地下城即將蘇醒。

桌上那台宛若火炬的東西是個「深淵因子測試儀」,它能探測出帝國範圍內的深淵因子,像血脈覺醒的深淵後裔,打開細小縫隙的法師餘孽,諸如此類。在人類帝國埃瑞安繁榮昌盛的現在,它唯一被期待的便是漆黑一片,好讓為人類繁榮鞠躬盡瘁的軍官們不用再為這堆破事浪費一點精力。可現在它亮著,如此明亮,倘若不是一座地下城蘇醒,那就是已經有大惡魔爬到地面上來了。

深淵與地上的通道被斬斷的第四百年,後面那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

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這並不值得畏懼。」最年輕的那個軍官開口道,「數百年前我們能摧毀無數地下城,如今當然能摧毀這一個。」

他的發言贏得不少贊同聲,但坐在他對面的山羊鬍軍官卻皺起眉頭,唱反調道:「現在已經不是數百年前了,希瑞爾將軍。我們的城市遍布四野,如果與一座地下城開戰,您是否想過會造成多大損失?」

「城市可以重建,邪惡卻不能姑息!」年輕的將軍回擊道,「還是說諾曼將軍已經忘了如何出征嗎?」

「智者不逞口舌之快,我想希瑞爾將軍還需要更多閱歷。」年長的那方意有所指道。

「我……」

「很高興看見諸位充滿幹勁,但恐怕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能用於爭吵。」

一隻抬起的手製止了希瑞爾的回擊,元首掃視在座的諸位軍官,直到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頭。

「魔鬼與神靈早已離開,誰還能製造出新的地下城?在恢復全盛狀態之前,那只不過是上一個紀年留下來的破舊殘骸。希瑞爾將軍,你不會給它恢復的機會,是嗎?」元首在年輕軍官的保證中點了點頭,面容平靜地蓋棺定論,「那麼,我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元首站了起來,所有軍官們都站了起來。「埃瑞安之主生生不息!埃瑞安帝國萬世不朽!」他們齊聲禮讚起來。禮畢,這些掌握著埃瑞安命脈的精英們懷著各式各樣的心思,陸續離開了會場。

要做出決定不太難,擺在塔砂面前的選項並不多。

鼴鼠小隊的工作還在繼續,通道出現了不少分支,讓這張地下網路幾乎變成一個迷宮。藍礦石緩慢而穩定地積累著,塔砂不打算再製造鼴鼠,她覺得自己像個靠挖礦發家的煤老闆,心中總有種不久後就會資源枯竭的危機感。

除了大地符文外,沒動用過的符文還有三種。

流水,氣流,火焰,塔砂小心地接觸它們,能感覺到三者所需要的能量依次遞增。激活流水符文所需的能量是製造鼴鼠需要的幾倍,「氣流」則是「流水」的數倍。以現在的能量積攢效率,要想知道火焰符文能孵化出什麼,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塔砂試著催動了流水符文。

製造鼴鼠的情形重演,只是這回亮起的光芒是水藍色。在光輝消散以前,信息的碎片已經在塔砂腦中閃現。

即將來到的是——

是萬物的吞噬者,它能腐蝕一切有實體的存在,能消化一切活物,作為自身養分;是不朽的變形者,它沒有固定形態,卻能任意變形,只要有食物就能活到世界盡頭。它不畏懼刀劈劍砍,能在最兇殘的利器下倖存;它不畏懼最惡劣的環境,獨自一個就能繁衍生息。

聽起來比鼴鼠有能耐得多啊。其貌不揚的鼴鼠是優秀的礦工,它們挖到的礦石救了塔砂一命。她不由得再度期待起來,想知道耗費更多的流水符文能帶來什麼驚喜。

藍光散盡的地板上,趴著一團水色的東西。

塔砂並不是個奇幻迷,她沒玩過多少遊戲,對傳說中怪物的了解相當膚淺,但即使如此,她也認得眼前這玩意。它有著鼎鼎大名,信息時代的年輕人,十有□□都能在第一個照面叫出它的名字。無他,這位太有代表性了。

十分遺憾,「有代表性」並不能和強大畫等號。

朋友,你聽說過史萊姆嗎?

塔砂看著面前水藍色的那團凝膠,一時間無言以對。這東西有著圓潤的外形,像團半凝固的水,透過它均勻的半透明身體能看到後面的地面。它在地上挪動了一段,留下一段濕乎乎的痕跡,地上粗糙的沙石沒給它軟綿綿的身軀留下一點傷痕。

萬物的吞噬者?好吧,這種黏菌怪能分解有機物再正常不過,至於石頭這樣的無機物……既然酸性水用上數百年溶解岩洞算是腐蝕,史萊姆用幾百年腐蝕地面也能稱得上「吞噬萬物」吧。不朽的變形者?沒錯,這軟綿綿的身軀看上去就能搓圓摁扁,看不出什麼要害,很有可能物理攻擊無效。

低級生物,像是真菌細菌單細胞動物雲雲,仔細說來都有讓人咂舌的生命力。它們能在惡劣環境中生存,能靠自體分裂繁殖,然而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能否認它們是低級生物。

就像再怎麼把史萊姆吹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它在大部分奇幻故事中擔任最低級新手怪的事實。

塔砂與這看不到眼睛的生物對視,看了好半天都沒感覺到對方的核心,更談不上發布命令。數分鐘後她醒悟過來,並非自己本事不夠,這種低級生物根本沒有核心。

你要如何與一隻阿米巴原蟲交流?

水色的史萊姆慢吞吞地爬走了,它全然不覺製造者的苦惱,安然地在大廳裡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接下來的幾十分鐘裡它都一動不動,讓人懷疑那只是一隻形態奇特的蘑菇。

塔砂用無形之手戳了它一下,指望激發出史萊姆(不知在何方)的潛能,對方毫無反應。她搜刮自己多了零散信息的腦子,找不出任何能指揮這種生物的情報。再怎麼在腦中命令它動彈也沒有效果,以史萊姆那種如同蝸牛爬的遲緩速度,塔砂也想不出它能做什麼。

於是她召喚出了另一隻。

第二隻史萊姆出現在地板上,和第一只看起來沒任何差別。它沒鼻子沒眼,一團光溜溜的凝膠靜靜趴在地上,不多時便蠕動著向角落爬去,蜷縮在第一隻史萊姆旁邊。完成這個動作後它一樣入了定,兩團凝膠縮成一大團,看上去渾然一體,除了給乾燥的大廳增添了點濕氣(瞧瞧那兩條亮晶晶的痕跡)外,再沒有別的用處。

等等,難道是因為沒有食物?

塔砂靈光一閃,將靜止不動的史萊姆與開始缺乏能量的自己類比,覺得自己有了點頭緒。刪去誇大其詞的部分,腦中關於史萊姆的信息的確有「能消化活物作為養分」的內容,也就是說它和土元素鼴鼠不一樣,是需要有機物作為食物的吧?

這想法讓塔砂一喜,轉而又憂慮起來。即便在感知範圍擴展到無數坑道中的現在,她依然沒感覺到一隻蟲子,連一片葉子都沒找到。地下除了沙子就是石頭,沒有任何東西能餵給史萊姆。這樣想來它們真沒做錯,一動不動至少能減少消耗。

塔砂給一隻鼴鼠下命令,讓它去找史萊姆能吃的食物。得到命令的鼴鼠停了下來,茫然不解地聳動著鼻子,似乎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去找昆蟲?挖掘植物?」塔砂細化了命令。

鼴鼠坐到自己的後肢上,開始搓爪子上的沙石。

塔砂又命令道:「到大廳來。」

這次鼴鼠準確地回到了大廳裡,看上去不是命令失效。難道它並沒有探測活物的能耐?塔砂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小。鼴鼠們一路挖出的除了藍礦石外還有零散的其他石頭,但它們塔砂一樣隻對藍礦石起反應。如此看來,最開始她的運氣真是不錯,誤打誤撞召喚出了專門能挖礦的鼴鼠。

另一種可能是,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沒有活物——塔砂不願去想這種可能。再怎麼形態大變,她依然做不到忍受幾百年的孤獨,要是重生後只能被困在空無一物的地下,復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塔砂甩掉自己的憂慮,現在不是杞人憂天的時候。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她目前遇到的事情沒有一件能用過去的科學知識解釋。無論環境如何,她能做的唯有拋棄以往的常識,像個初生的孩子一樣重新探索。

一隻鼴鼠在她的命令下叼來了一塊藍礦石,扔到史萊姆的頭頂。藍礦石在這有彈性的地面上彈跳了一下,咕嚕嚕滾到地面上,兩隻史萊姆沒有反應,倒是那隻鼴鼠蠢蠢欲動著快要撲上去了。塔砂嘆了口氣,都懶得阻止搬運工偷嘴。那鼴鼠一口吞掉了藍礦石,丟下蔫搭搭的史萊姆們,精神飽滿地重新上工。

說起來這好像就是當初被打吐的那個第一隻鼴鼠,這傢夥好像特別饞。

塔砂對史萊姆沒轍,只能將這事暫且扔開,慶幸一下史萊姆沒吃的好像也餓不死。她分出一部分精神計數(自從到了這裡,一心多用變得簡單了許多),幾小時後,塔砂重新積累了製造史萊姆前的能量,她沒再繼續召喚史萊姆,而是繼續積攢,準備一鼓足氣激活氣流符文。這花費的時間比預想中更長,礦坑不斷向遠處延展。

到了第二天,塔砂發現史萊姆那裡有些不太對。

史萊姆的身軀是水藍色的,這種藍色淺而半透明,掉色絕不會把地面染成深藍色。它們身下的土石上掛著一層藍蒙蒙的光,像是被藍光照射著,可地下根本沒有光。

塔砂覺得這種藍色很眼熟,她掃視周圍,立刻發現了熟悉感來自何方:石池底部不就是這種顏色嗎?

石池的顏色可能更深一點,它由融化的藍礦石層層疊疊積累而成。史萊姆下面的地面更淺,它和挖出的藍礦石相當接近,彷彿……

塔砂將精神集中在那一塊,身為建築物本身就是這點好,她立刻發現了大廳一角微弱的能量波動,比藍礦石弱,卻無疑發自同源。大廳原來根本沒有這種波動,史萊姆本身也一樣。塔砂心中一動,讓鼴鼠們把碎石搬到了史萊姆身邊。

第三天,那些搬過去的砂礫變藍了,它們在第四天看上去與藍色礦石的碎屑無異。一直背著尋找食物命令的鼴鼠們開始走向之前視若無物的碎石堆,從中挑揀出藍色碎片,扔進石池當中。這些藍色碎片融進池底,一如那些天然的藍色礦藏。

>猜想被成功驗證,塔砂終於明白了史萊姆的作用。它們的確不能接收命令,但史萊姆就像某種改善環境的作物,像某種催化劑:它們能改變環境,把普通沙石變成這種藍色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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