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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爽世界崩壞中[綜]》335.333
海格臉上立即現出如釋重負的放心表情來,點著頭「哦哦」地應著,笨手笨腳地打算從柳泉手裏接過一臉怯生生且有點畏懼的小哈利。

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哈利卻用兩隻胖胖的小手死死環抱住柳泉的脖子,甚至用他胖得像一截小蘿蔔的手指拚命揪住柳泉垂落在頸後的長發,就是不肯從柳泉懷中離開。

柳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看了看面前立即又顯出一臉無措表情的半巨人,又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自己懷中這個孩子的教父。此時這兩個大男人都眼巴巴地望著她和她懷裏這個劫後餘生的小嬰兒,彷彿等著她這位在場的唯一的女士來擺平這個不肯合作的大娃娃。

柳泉輕輕嘆了一口氣,離開了門邊,無視直愣愣杵在房間正中的西裡斯,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靜靜躺著的柏麗爾·波特的遺體,開始一邊拍撫著小哈利的身體,一邊口中輕柔地哼唱起一首歌,打算哄他入睡之後再把他交給海格帶走。

她以前雖然哄過小孩子,但那都是在現實世界中的經驗了,所以她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任何英文的兒歌。張開口時,第一首躍入她腦海的,居然是這樣的旋律:

「midnight【午夜】

【大地一片死寂】

ry【月亮是否也失去了她的記憶】

【看她獨自笑得多麼淒涼】

inthelamplight【路燈下】

【落葉開始在我腳下堆積】

moan【而風兒也開始哀鳴】」

這首歌雖然她以前很喜歡,然而久已不曾想起了;因此剛剛張口時,她一時間竟然覺得吐字異常艱難,發出的音節也頗為模糊不清。

但好在音樂的旋律並沒有受到影響,好歌的魅力也果然能夠跨越時空——在這個年代,這首歌其實還並未被創作出來,而且她也不知道未來它是否還會被創作出來——小哈利在她懷中扭了幾扭,安靜地伏在她懷中,不再掙扎了;只是他胖胖的小手還環繞過她的脖頸,有絲防備似的緊揪著她的頭髮,好像生怕她會把他丟下一樣。

柳泉的內心一緊,眼裏就帶上了一絲朦朧的霧氣。她唱著的旋律更柔和了,而這首歌的歌詞又勾動了她的心事,她抱著哈利,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慢慢走著,轉著圈,輕輕拍著他,一時間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她自己和她懷裏這個剛剛成為孤兒的小娃娃。

「memory【回憶】

light【孤零零地站在月光裡】

icansys【我能在那些過去的日子裏微笑】

【那時的我曾經光彩照人】

sswas【想起那時,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幸福】

ryliveagain【就讓回憶,再度降臨】」

柳泉一遍遍地反覆唱著,唱的次數多了,她的吐字也愈來愈清晰。她不介意西裡斯或海格會疑問她為什麼會唱這種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歌謠,在這樣的歌聲裡,她似乎油然產生了一種對於自己曾經度過的人生中的每一個人的懷念。

「daylight【日光】

imustwaitforthesunrise【我必須等待日出】

wlife【我必須面對一種新的生活】

'tgivein【而且我不能屈服】

s【當黎明到來】

【今夜也將成為回憶】

wdaywillbegin【新的一天也將開始】」

哈利那散發著奶香的、小小軟軟的身子,在她的懷裏逐漸放鬆下來。他的小手也不知何時悄悄鬆開了,他整個人都伏在柳泉溫暖的懷抱裡,鼻息沉沉,長長的睫毛在他圓潤可愛的小臉上投下一道暗影——他睡著了。

柳泉慢慢地放低了聲音,放緩了歌曲的節奏,聲音愈來愈輕,旋律愈來愈慢,最後終於停了下來,不再唱歌。而哈利毫無所覺。

柳泉最後一次低頭望了望那個信賴地倚靠在她懷裏睡著的小小嬰孩,某種脆弱的情緒驟然衝進了她眼底。

她的鼻端一陣酸澀難當,她不敢再看他,走到門口將他小心翼翼地交給海格,低聲說道:「魯伯,路上小心些,不要凍著他,也不要驚動他,更不要把他碰著摔著……」

聽見她如此叨叨絮絮的囑咐,半巨人顯得很意外,有點手足無措地茫然應著,瞟了她一眼,大概是看到她眼裏的淚光,他慌忙拚命點頭,笨手笨腳卻極為小心地接過已經睡熟了的小哈利,好像抱著什麼極為珍貴的東西一樣,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柳泉依然佇立在這間臥室的門口,向外望去。在她的視野裡,夜幕降臨後的走廊上沒有點燈,顯得有點昏暗。大個子海格的背影像一座小山一樣,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

當他非常緩慢地放輕腳步走下了樓梯,從門外傳來他啟動西裡斯那輛經過魔法改裝的飛天摩托的聲音之後,她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在她視野的盡頭,是倒在樓梯口處的詹姆斯·波特的遺體。

那首沒有唱完的歌,後面是怎麼唱的呢?

kydays【煙霧瀰漫的日子】

rning【清晨腐敗冰冷的氣息】

hernightisover【街燈熄滅,又一個夜晚逝去】

herdayisdawning【新的黎明即將到來】

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有絲沙啞的聲音。

「熒光閃爍。」

一線微光立即在她身側亮起。

西裡斯走到了她身邊,他的魔杖杖尖上如同螢火蟲一般亮著一點微弱的光芒。那片光芒所照亮的範圍剛巧停在詹姆斯的遺體之前一點,於是當年的格蘭芬多王子就仍然靜靜地躺在黑暗裏。

西裡斯當然看到了這一切,但是他此刻卻好像並沒有立即撲到他最好的朋友的遺體上去痛哭流涕的衝動,而是靜靜地與柳泉並肩而立。

他們兩人將這間臥室的門口完全擋住了。在他們身前,是他們當年的同學與好友。在他們身後,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們的同學。但是現在他們兩人都已經死去了,如此年輕,如此倉促地離開,隻留下他們幼小的兒子活在這世上,僥倖逃得大難,卻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今日這個小小的孩童還是要為了拯救整個魔法界而自願赴死——戰爭撕碎了一切人們美好的記憶和珍視的東西,比如生命,比如友情,比如信任,比如年輕。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西裡斯低聲地說道:「尖頭叉子,我很抱歉……」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柳泉幾乎是立刻就醒覺了,馬上轉過頭去盯著他,卻有絲意外地看到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臉孔綳得緊緊的,眼睛裏隱有淚光。

不知道為什麼,柳泉忽然覺得有絲心驚。直覺告訴她,她不應該讓他再說下去。

這種奇異的直覺來得太突然而毫無理由,但是她決定聽從。所以她幾乎立刻就出聲打斷了他的自責。

「別這麼說,西裡斯。」

西裡斯·布萊克一瞬間就把自己的目光投向自己身旁阻止了他的這個女人。

他的眼眸亮得可怕,彷彿一柄染了血的利刃,正打算不管不顧地傷害更多的人,包括他自己。

「不,你不知道,我……」他急切地開口,就彷彿這一瞬間假如這世界上只要有一個人願意傾聽他的解釋,他就會把一切的真相毫不猶豫地和盤托出一樣。

柳泉只能硬著頭皮,非常心虛地打斷他。

「我……我不想聽。」她的聲音低下去,幾乎是立刻就把自己的臉轉開了,躲避著西裡斯的注視,目光落在走廊的盡頭。

西裡斯在那一瞬間就陡然焦躁起來,聲音也升高了不少。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不聽?!你為什麼不想聽?我……我……難道你也不……」他語無倫次地高聲逼問著她,面容染上了一層深重的陰霾。

柳泉微微垂下了頭,瞥了一眼他拉住她的手,卻並沒有試圖掙脫,而是低聲說道:「你用不著告訴我什麼,西裡斯。」

西裡斯一愣,不由自主地鬆開了緊握著她腕間的手。

他剛才使用的那個「熒光閃爍」咒語仍然在起著作用,他右手裏握著的魔杖杖尖跳躍著一點微光,在夜幕完全降臨到這棟死一般的房子裏時,只有那點微光在黑暗裏搖曳,頑強地不肯熄滅,如同跨越過一場又一場死亡之後,人們心底燃燒起的那點微薄的希望。

柳泉向著樓梯口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望著西裡斯。

他們共同的同學和朋友靜臥在她身後的地面上,永不再蘇醒過來。柳泉知道這一眼之後,他們將會經歷怎樣漫長而艱辛的一場離別。但是這一步她仍要跨出去,向著毫無希望的黑暗而壓抑、卻終將贏得光明的未來,義無反顧地衝過去。

西裡斯·布萊克在霍格沃茨念書的時候是個令她十分頭痛的存在。那個時候在她看來,他就像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富n代公子哥兒,做過的惡作劇數不勝數,有些事情還頗為可惡。但是這些惡感卻也從未動搖過她心目裡「這個人最終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這樣的認知,所以在這種即將分別的時刻,她還是忍不住要流露出一絲自己想要對他表達的善意與信任。

他的人生並不比此刻就逝去的詹姆斯·波特更幸運一些。甚至可以說,他的人生從這一刻起就急轉直下,從年少時的鮮衣怒馬瀟灑不羈,陡然轉變為灰暗無望痛愧難當。他的後半生是在始終折磨著他的罪惡感和漂泊不定之中度過的,直到他穿過那層神秘帷幔,墜落於一個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達到過的虛空中,屍骨無存。這種他現在還並不知曉的悲哀結局攫住了她的心肺,使得她逾越了應當持有的態度和分寸。

她突然勾起唇角,沖著西裡斯短暫地笑了笑。

「西裡斯,詹姆斯離開了……但我相信,他一定希望你能夠活著。」

西裡斯渾身一震。那點微光在他手中輕輕地跳動。

其實柳泉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說的。這樣會將她自己的立場顯示得太明顯,而在西裡斯的冤屈沒有洗清之前,她就這樣貿然地表達自己的善意,是不明智也沒有理由的。而且,她明明知道,即使沒有自己的這句話,他也會在阿茲卡班忍辱負重地熬過十幾年,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了那個可恥的叛徒小矮星彼得的蹤跡而冒險越獄。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說。

怕什麼呢?難道這句話就能夠扭轉他接下來的十幾年艱苦至極的阿茲卡班的囚徒生涯麽?

柳泉當然會擔心再說下去的話,自己會不會立即又被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就變得格外警覺的系統菌警告,因此不敢說得太明白。好在這句話似乎僅僅只是印證了原著裡存在於詹姆斯·波特和西裡斯·布萊克之間深厚友誼的事實,系統菌並沒有發出任何警示。

而西裡斯只是站在哈利的臥室門口,默不作聲地緊緊盯著她,就好像他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她那樣,認真而仔細地用自己的視線掃過她臉上的每一寸地方。

柳泉突然感覺自己無法再在這棟充滿了死亡和別離氣息的房子裏多留一秒鐘。

她轉過了身,小心地繞過地上詹姆斯·波特的遺體,匆匆地下了樓,衝出了這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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