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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得良緣》第一百八十四章 新婚初始
「讓你受委屈了。」顧晞知已儘力護住許俏君,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受他控制的,比如顧李氏對許俏君的態度,比如顧四太太會出現在大廳裡,並出言嘲諷。

許俏君斜他一眼,道:「你好好待我,我就不委屈。」

「我會身體力行的待你好的。」顧晞知一本正經地說著不正經地話。

許俏君臉微紅,隻當沒聽出他話中之意來,快步往正房走去。

「傳早飯來。」顧晞知跟在她後面。

兩人進了屋,許俏君去臥房換了身衣裳,取下了髮髻做為點綴用的步搖、金釵、玉簪和鈿花,隻留下固定髮髻用的兩根金簪和金鑲紅寶石的牡丹壓發,洗去臉上的胭脂香粉,清清爽爽,簡簡單單。

「濃妝淡抹皆相宜。」顧晞知靠坐在引枕上,看著走進來的許俏君,姿態慵懶地笑道。

許俏君欣然一笑,走到對面坐下,看著婢女從食盒裏,把食物一一拿出擺放在小幾上。

顧家的早飯是粥、五香瘦肉包和長條銀絲卷,加上六小碟配菜。許俏君見放在她面前的是紅色米粥,而顧晞知面前的那碗是碧綠米粥,「這粥還分兩種的啊。」

顧晞知夾了一筷子豆腐皮,放在許俏君手邊的小碟裡,笑道:「紫米益氣補血。」

補血!

許俏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顧晞知揚唇淺笑,拿起瓷杓,優雅地用起餐來。

兩人吃過早飯,婢女上前把碗碟收拾了下去,倒來水供他們漱口凈手。

「六少爺,六少奶奶,院子裏的人都聚齊了。」婢女進來稟報道。

六房有了主母,下人們依照規矩要來給她磕頭行禮。陪嫁的人也要給顧晞知,磕頭行禮。

許俏君抿唇,搭在小幾上的手,握起了拳頭。

顧晞知伸手抓住她的手,「有我。」

許俏君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她不是害怕,是有些緊張,不過肖嬤嬤和王嬤嬤都教的那些,應該能夠讓她應付過去。

兩人從西套間裡走出來,在屋簷下,已經擺著兩把玫瑰靠背椅子,椅子兩側各放著一張茶幾。許俏君淡然地隨顧晞知落了座,王嬤嬤在一旁滿意地點點了頭,安排的很妥當,由此可見,顧家的下人訓練有素,雖然是商家,到底已傳承百年,家大業大,明面上的規矩,做得不比官宦人家差。

婢女送來了茶水,退到院子裏站著,王嬤嬤也走到春詩四人的前面站好,和那些人一起行禮給許俏君和顧晞知行禮,「給六少爺請安,給六少奶奶請安。」

許俏君端起茶杯,也不喝,眼眸低垂,拿著杯蓋慢慢地撥了撥浮茶,淡淡地道:「都起來吧。」

顧晞知眸中閃過一抹讚許的笑意,也端起茶杯,學許俏君的樣子,拿著杯蓋,撥了撥浮茶,道:「六少奶奶是六房的主母,從今日起,六少奶奶說的話,就同我一般,你們可聽清楚了?」

「回六少爺的話,奴婢聽清楚了。」下人們齊聲應道。

顧晞知抿了口茶,道:「六少奶奶請訓話。」

許俏君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問道:「誰是院子裏管事?」

「六少奶奶,是老奴。」一個年約四旬的婆子走了出來,行禮道。

「怎麼稱呼?」許俏君問道。

婆子道:「老奴夫家姓秦,大家都喚老奴一聲秦二家的,老奴是六少爺的奶嬤嬤。」

「在這院子裏伺候的人一共多少?都叫什麼名字?領的是什麼差事?」許俏君問道。

這個院子除了秦二家的這個奶嬤嬤,還有兩個教養嬤嬤,四個粗使婆子,三個十五歲的大丫鬟,六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鬟,還有四個十二歲左右的使喚小廝。

三個十五歲的大丫鬟,就是早上進屋伺候的那三個,名字簡單好記,東風、南風和北風。

許俏君險些要問一句,西風去哪了?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微微頷首道:「看著規矩都不錯,王嬤嬤,賞。」

王嬤嬤把早準備好的荷包,派發下去,裏頭是一個三兩重的銀錁子。顧家的下人給許俏君見了禮,就輪到王嬤嬤這些陪嫁的人給顧晞知見禮。

許俏君身邊是一個嬤嬤,四個婢女,兩家陪房,秦二家的也已準備好了荷包,也是一人一個,裏面也是三兩重的銀錁子,顯然秦二家的和王嬤嬤兩個已提前通過氣了。

「話我也不多說,以後你們盡心盡責做事,做得好的,我自會有賞,做得不好的,我不管是有臉的,還是沒臉的,統統都按規矩處置。」許俏君斂去唇邊的淡笑,正顏道。

下們人連聲答應著。

訓話完畢,許俏君和顧晞知回了東耳房,過了一會,秦二家的就領著兩個婆子抬著個箱籠進來,這是顧晞知每個月的月錢、壓歲錢,以及長輩們打賞給他的小東西,大的都放在庫房裏。

「勞煩嬤嬤這些年照看六少爺。」許俏君起身客氣地道。

「少奶奶說的是哪裏話,伺候六少爺是老奴份內的事。六少爺娶了六少奶奶,日子過得甜美,我們下人瞧著也開心。」秦二家的笑著把鑰匙雙手奉上,「少奶奶,這把是開箱子的,這兩把是開庫房的。」

許俏君接過鑰匙,隨手放在小幾上,笑道:「我初來乍來,不知道家中規矩,還請嬤嬤指點。」

秦二家的屈了屈膝道:「回少奶奶的話,家裏的規矩是老太太身邊是四個五兩月錢的嬤嬤,六個三兩的一等大丫鬟,八個二兩的二等丫鬟,八個一兩三等丫鬟。太太們是兩個五兩月錢的嬤嬤,四個三兩的一等大丫鬟,六個二兩的二等丫鬟,六個一兩三等丫鬟。奶奶輩們,嫡出的少奶奶是兩個四兩月錢的嬤嬤,兩個三兩的一等大丫鬟,四個二兩的二等丫鬟,四個一兩的三等丫鬟。庶出的少奶奶是兩個三兩月錢的嬤嬤,四個二兩的二等丫鬟,四個一兩的三等丫鬟。」

許俏君被這一堆丫鬟給繞暈,抬手按了按額頭。

顧晞知從碟子裏拿起一片紅棗片,喂到她嘴邊。

許俏君條件反射地張嘴接住。

秦二家的見狀,抿嘴笑了笑,兩個主子能一直這麼和樂樂下去,日子就能越過越好,到時候就有好多個小少爺和小姑娘。

許俏君吃完紅棗片,定了神,又問道:「六房是個什麼情況?嬤嬤也說說吧。」

「少奶奶帶了一個嬤嬤四個婢女過來,少爺原來使喚的三個丫鬟,拿得是二等的月錢。少奶奶若是覺得她們還能用,可留下來一起安排,若不能用,可以打出去,另挑人進來用。」秦二家的見顧晞知對許俏君好,她從心裏認可了這個主母,說話也大膽了一些。

許俏君眸光一閃,轉頭問顧晞知,「她們是供你使喚的,要不要留下來?」

「隨你,家裏的事全由你作主。」顧晞知又塞給她一塊紅棗片。

許俏君嚼了嚼,咽了下去,回眸看著秦二家的,道:「那就留下來吧,春詩和東風升做一等,夏詞、秋歌和南風北風做二等,冬賦三等,另外三個,勞煩嬤嬤從那六個裡選三個出來補齊。」

「老奴知道了。」秦二家的行禮道。許俏君身邊的嬤嬤就不用問了,肯定就是她和那個王嬤嬤了。

「嬤嬤去忙吧。」許俏君打發走秦二家的,拿起鑰匙去開箱子。

箱子裏放著二十幾個十兩重的元寶,兩盒金銀錁子,還有一些金銀瑣圈、玉佩、玉劍墜、玉板指和玉把件,零零碎碎、整整齊齊地裝滿了一箱。

「六少爺的家當可真不少啊。」許俏君回首打趣地笑道。

「入了六少奶奶的眼,就都是六少奶奶的了。」顧晞知很大方地道。

「謝六少爺慷慨。」許俏君拿出一件羅漢形狀的玉把件,她雖不認識玉料,但是想來能擱這箱子裏留下來的,必是好東西,「玉把件是拿在手裏把玩的,你就這麼丟在箱子裏。」

「這是別人送的,我不知道有這些。」顧晞知推卸責任。

許俏君橫了他一眼,把裝玉佩和玉把件的盒子拿了出來,一咕腦地倒在羅漢榻上,挑挑撿撿。

顧晞知又拿了塊紅棗片喂到她嘴邊,許俏君把頭偏開,惱羞地低吼道:「你夠了,補血也不是這麼個補法的。」何況初經人事,出得那點血,根本就不需要補。

顧晞知把紅棗片放回碟子裏,拿起擱在一邊的禮單遞給她。

「這什麼?」許俏君問道。

「雖然不用回門,但這回門禮要是要準備的。你瞧瞧,可還添加點什麼?」顧晞知笑道。

「六少爺準備的很齊全,沒什麼添加的。」許俏君看過後,把禮單還給他,從那堆玉把件裡,找出一個玉蘭花形的,「這個給你。」

顧晞知接過玉把件,邊放在掌中摩挲邊道:「我以為你會挑那隻貔貅給我。」

「你姻緣已定,要貔貅做什麼?」許俏君抬眸看著他。

貔貅除了招財,也有促姻緣的作用,顧晞知輕咳一聲,捏了塊紅棗塞進嘴裏,沒接話。

許俏君狡黠地抿唇一笑。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就到了用中飯的時間,飯菜上了桌,顧晞知見沒有酒,「去拿壺梨花醇來。」

婢女取了酒來,許俏君提壺倒了兩杯酒,道:「你們都下去吃飯吧,不用你們侍候。」

婢女們應聲退了出去,秋歌和北風守在門口。

夫妻倆喝著小酒,親親熱熱地吃完菜飯,上床歇午覺去了。純睡覺,沒有被浪翻滾,顧晞知到是想,許俏君堅決不讓,男人的本錢太足,她還難受了,還得多歇歇。顧晞知吃不上肉,就喝了點湯,把許俏君從頭到腳啃了一遍。

許俏君是被熱醒的,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像條章魚似的扒著她的男人,哭笑不得,摟得這麼緊,難道還怕她跑走了不成?許俏君將手從他懷裏抽了出來,落在了他的眉眼上,在他臉上慢慢地遊走,停在了他薄薄的嘴唇,輕輕按了按。

顧晞知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眸中含著笑意。

「怎麼不裝睡了?」許俏君挑眉問道。

顧晞知張開嘴含住她的手指,「醒了。」

醒了的不止他,還有他的小兄弟。許俏君感覺到了,抽出手指,就想逃走。色狼不敢放走小兔子,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

「大白天的,不行。」許俏君努力掙扎著。

顧晞知是不拘禮法的,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是他家小嬌妻的臉面薄。顧晞知不敢再鬧下去,親了親她的唇,道:「晚上再好好收拾你。」

「趕緊起來吧。」許俏君推了推他,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了,膩歪下去,肯定要折騰一回。就算她身體吃得消,她也不好意思,外面站著一堆人呢。

顧晞知從許俏君身上翻了下來,喚婢女進來伺候。

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顧晞知拿出棋子來,和許俏君下棋。

到了酉時正,晚飯送了來,顧雲氏還依習俗讓婢女送來了兩道菜,一道名曰花好月圓的醬汁肘子,一道名曰家合萬事興的山藥燉三寶。

許俏君打賞了來送菜的婢女,問道:「吃完飯,是不是要去和母親道謝?」

「不用。」顧晞知淡然地道。

許俏君看了他一眼,雖然就是早上敬了杯茶,見了一下顧家的人,但她看得出,顧晞知和顧大老爺關係不好,他稱呼顧大老爺不是父親,而是大老爺,他稱呼顧雲氏雖是母親,可也看得出,母子之間並不怎麼親近。至於兄弟,除了顧暥知那個一母同胞,流露出了溫情,那庶兄弟和庶妹,眼中防備疏離,不要太明顯。隔房的兩個堂兄,態度也很冷漠。接合他以前說的話,就可以知道這個男人沒有享受到多少家庭溫暖啊。

「不吃飯,在想什麼?」顧晞知明知故問。

許俏君看著他,目光幽深,「你有我。」

顧晞知一怔,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一暖,唇角微揚,「我有你。」

「我有你。」許俏君又道。如果婚姻是一場賭博,那麼顧晞知是她唯一想下注的人,讓她千裡迢迢的嫁過來。

「你有我。」顧晞知與她對視,他們是彼此的依靠。

------題外話------

從公司開完會回來,發現回不了家了。樓梯被敲得只剩鋼筋,找他們理論,他們扯東扯西,就是想逼我簽字,大有我不簽字就要扣留我的意思。總算擺脫他們,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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