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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得良緣》第一百三十一章 雙喜盈門
唐凌二人走後,許俏君找來粗瓦開始磨碗蓮種子。碗蓮從播種到開花需要五六十天,現在種,時間剛剛好。把六顆蓮種的硬殼磨掉,許俏君拿來底下無孔大陶盆,將蓮種浸泡在水中。

蓮種浸泡了一天,許俏君為了讓種子順利發芽,把蓮種一顆顆拿出來,將泡軟的硬皮剝去少許,又放回陶盆,繼續浸泡。

五天后,六顆蓮種有四顆冒出了綠芽,而許家也在這天迎來一個好消息,屠母終於鬆了口,許青朝和屠青花有情人終成眷屬。

「爺爺,既然我和二哥都定下了,不如把我們喜事一起給辦了吧,來個雙喜臨門,喜上加喜,豈不是更喜慶?」許光遠湊到許茂才的面前,涎著臉諂笑道。

許茂才斜了他一眼,「你小子就這麼等不及啊?」

「是啊,爺爺,我很心急。」許光遠老實地承認。

許宏遠嫌棄地咂舌,道:「老三,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猴急的。」

「大哥,你飽漢子不知餓漢子急,就別在一旁說風涼話了,行不?」許光遠拉著許茂才的衣袖,「爺爺,求您了。」

「老頭子,光遠說得不錯,雙喜臨門,喜上加喜,多好的事啊,你就答應他吧。」許劉氏笑著幫腔道。

「好,好,一起辦,要是寶兒大上幾歲,親事也定了下來,三個孫子一起辦喜事,那就是三喜臨門。」許茂才摸著鬍子道。

許劉氏白他一眼,道:「你這個老頭子,得寸進尺,雙喜臨門還不夠,還想著三喜臨門,你索性把佳兒、俏兒的事一起辦了,來個五喜臨門,那可是三家村前所未有的事了。」

許茂才一拍巴掌,笑道:「你這老婆子一說,可不就三喜臨門了。俏兒的親事還沒定,寶兒年紀還小,可是佳兒的親事是定下來的,索性這一次一起辦了。」

「你個老糊塗,別在這裏胡謅了,老三家的孝期還沒到呢。」許劉氏潑他冷水道。

「哎呀,老啦老啦,這記心越來越差了。」許茂才訕笑道。

兩老決定雙喜臨門,喜上加喜,許劉氏去找人挑日子。六月初十,大吉,宜嫁娶,屠家和劉秀雲對這個日子沒有意見。

事情定了下來,王小花和陳三妹去養豬人家去買豬。許家每年養三頭豬,冬月底殺一頭,臘月殺兩頭,現在養的是三月初捉的小豬仔。

這天夜半,大風大雨,電閃雷鳴,到第二天,雨過天晴,村裏的小姑娘們挽著小籃子,到山上去找雷公菌,許俏君也被桃子給拽了去。

娟秀打趣地問道:「桃子,你定了親,不在家綉嫁妝,怎麼整天想著往外跑啊?」

桃子斜她一眼,道:「我是定了親,又不是犯了法。我娘都沒說什麼,就讓我出來了,就你多嘴。」

「娟秀愛吃鴨舌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麼能不多嘴呢?」畹兒說完,就跑到許俏君身後躲了起來。

「你躲什麼呀,我才不打你呢。哼哼,我愛吃鴨舌頭,我多嘴,那你呢?愛吃雞屁股,就是愛放屁囉。」娟秀搖頭晃腦地道。

「娟秀!」畹兒衝出來,要打娟秀。

兩人撕扯打鬧了一會,許俏君和桃子笑著上前勸阻,「好啦,你們倆別鬧了,去晚了,雷公菌都被人撿完了。」

兩人互瞪一眼,小姐妹們說說笑笑,上了山,去林裡的濕地找雷公菌。找了半個多時辰,那片濕地上的雷公菌差不多都撿光了,四人結伴往回走。

在村口,遇到一個身穿紺青色短褐的高高瘦瘦,相貌普通的男子。四人看了他一眼,面生不認識,也沒問話,繼續往村裏走,就要擦肩而過時,那男子突然喊道:「許俏兒。」

許俏君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他,「你是誰?」

男子看著她,道:「我是郭書懷。」

許俏君愣了一下,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有話要和你說。」郭書懷道。

「你說。」許俏君淡然道。

郭書懷看了桃子三人一眼。

桃子伸手挽住許俏君的胳膊,「你說你叫郭書懷,可是我們不認識你,不能讓和俏兒單獨說話,萬一你起了歹心,把俏兒打暈拐走了,我們上哪找人去?」

「就是,所以你有什麼話就說,我們是不會走開的。」畹兒道。

「沒錯。」娟秀贊同地點點頭。

郭書懷看著三個對他露防備神態的少女,知道沒辦法把她們支開,隻得直接道:「俏兒,與王家結親,非我所願,是王家算計我的。」

「這事與我無關,你不用告訴我。」許俏君淺笑道。

郭書懷皺眉,「怎麼會為沒有關係?要不是王家橫插一杠……」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許俏君打斷他的話,「就算沒有王家,我家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為什麼不答應?」郭書懷高聲問道。

許俏君還沒回答,李包氏不知道從那裏竄了出來,「她認得好些個城裏的富家公子,一心想攀高枝,怎麼可能會看上你這樣的鄉下小子?她可是要嫁去城裏,當富家少奶奶的。」

「她說得是真的嗎?」郭書懷質問道。

許俏君皺了下眉,對他這語氣有些不快。

郭書懷突然想起來了,「是了,那天你也是陪著一個富家公子去我家店裏吃飯的,對那富家公子是笑得嫵媚妖嬈。」

許俏君愕然,她什麼時候對隋季儒笑得嫵媚妖嬈了?有這麼冤枉人的嗎?「你……」

郭書懷不容許俏君反駁,又道:「沒想到,你表面看起來賢良淑德,卻是這般的貪慕虛榮,沒有與許家結親,是我之幸。」

「沒與你結親,是我之幸才對。多虧有王巧雲那爛鼻子,才免了我聞臭豬頭的味道。郭書懷,你不要以為你是狗,就能亂咬人。」許俏君被這莫明其妙的男人,給氣火了,脫口罵道。

「你這樣的牙尖嘴利,果然不是善類,當日是我看走眼了。」郭書懷忿然道。

「你是鱔類,泥裡打得滾,土裏能鑽洞。」許俏君還是罵他不是人。

「你這個蠢人蠢腦蠢豬頭,你找死是不是?敢跑我們村子裏來挑事,不想活了是不是?」桃子吼道。

「他不是豬頭,也不是鱔類,他就是屎殼郎,點用沒有,就知道吃屎和放屁。」畹兒罵道。

「屎殼郎,放臭屁,熏死人,趕緊滾回你的糞堆去,別弄髒了我們的地方。」娟秀跟著罵道。

「我不與你們做口舌之爭。」郭書懷一人難敵四嘴,拂袖而去。

四人沖他的背影呸了一聲,許為君扭頭看著要溜的李包氏,冷聲問道:「包嬸子,這哪那都有你的事,你這麼閑,東來叔知道嗎?要不要我去知會一聲,讓東來叔找點事給你做啊?」

李包氏看了許俏君一眼,拔腳跑了。

「小滿姐走了才幾個月,她就跟沒事人一樣了。」娟秀嘆道。

「這樣的壞女人,東來叔就該休了她。」桃子憤然道。

「休妻不是那麼好休的,有三不去管著呢。」許俏君道。

「七出我知道,三不去是什麼?」桃子問道。

「有所娶無所歸,有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包嬸子有為公婆守孝三年,東來叔是不能休妻的。」許俏君對魯春嬌厭煩到了極點,曾經想勸許順成休妻,就去翻了翻《律法》中有關的規定。

桃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說話間,到了巷口,四人分手,各自歸家。許俏君並沒把村口發生的事,告訴許順成。但是許順成還是知道了,又是生氣,又是慶幸。

李包氏說得那幾句閑話,讓人聽見了,村子裏就有了些有損許俏君名聲的謠言。魯春嬌一向愛竄門子,愛說三道四,聽到這謠言後,跑回來罵許俏君,「你這個不要臉、不知道檢點的臭丫頭,你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就想著攀高枝,也不灑泡尿照照自己,就這德行,還想嫁到富貴人家去做少奶奶,你別作夢了。就你這壞了名聲的死丫頭,嫁不嫁得出去,還成問題?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嫁不出去,你就去死,大河裏沒蓋蓋子,你跳下去,死了乾淨。」

許俏君隨手拿起綉笸裡的小剪刀,語氣平靜地問道:「包嬸子替公婆守了三年孝,就算她害死了小滿姐,東來叔也不能休她。我爺爺奶奶還活得好好的,如果我被你逼死了,你說我爹爹會不會休了你?」

魯春嬌臉色微變,抬手就想打她。

許俏君舉起小剪刀對著她,冷聲問道:「你還想在右臉上添道傷疤?」

魯春嬌的手轉向,摸在了自己的左臉上。

母女倆目光對峙片刻,魯春嬌敗下陣來,轉身進裏屋去了。許俏君放下小剪刀,皺了皺眉,要不是許劉氏跟她說,母親被休,會影響到許伊兒她們的名聲,她真得很想鼓動許順成休妻,這女人太討人嫌了。

許劉氏和王小花得知此事後,找到傳閑話傳得凶的幾個婦人,連訓帶罵的阻止她們繼續亂傳,村裏的謠言漸漸平息了下去。許順成找到李東來,跟他說了這事後,李東來回去打斷了李包氏一條腿,「這個樣子,我看你還怎麼到外面閑逛。」

男人們拿李包氏斷腿一事來嚇唬家中的女人,三家村的大樹下,磨盤邊少了許多聊八卦的人,村裏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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