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皆靜。

這句問話讓馬蕭明成為了整層酒樓的中心，哪怕是龍套之術也無法削弱他的存在感。馬蕭明本人也是感覺相當詫異，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這位兄台……」一開始說昏君的食客向馬蕭明招呼道，「你已經很久沒有關心時事了吧？」

馬蕭明點頭應是，所有食客都露出了瞭然的表情，只有馬蕭明一臉莫名其妙，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幹嘛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那位食客秀了一把優越感，隨後也不賣關子，說道：「師仙子乃是昏君的死敵，昏君又怎會納她為妃呢？」

死敵？這話怎麼說的，好像師妃暄沒有怎麼雙龍吧，而且就以兄弟兩那個好色勁，怎麼可能記美女的仇呢？

馬蕭明實在太過好奇，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東西，乾脆直接詢問：「那到底是寇仲、徐子陵和師妃暄結了什麼仇？」

應該不會是師妃暄害死了其中一個，然後另外一個矢志報仇吧！

大家都有點愣了，寇仲？徐子陵？這兩個人？

馬蕭明終於發覺不對了，立刻問道：「昏君叫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馬蕭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喂，昏君建國那麼大的消息，你竟然問昏君是誰，你這根本就不算是不關心時事了吧？

你是從哪個深山老林裡鑽出來的？

見大家都不回答，白衣仁兄這時候終於有機會開口了，從他之前的言行中，明顯可以看出是那位昏君的死忠，此刻他語氣中充滿景仰之情：「陛下的姓氏無人得知，隻知其名為婠婠，乃是華夏史上第一位女帝……」

「噗……」，馬蕭明一口茶噴了出來，這人後面說了一些什麼馬蕭明已經聽不到了，此刻他隻覺得腦海中如同爆炸一般，全都變成了漿糊。

「瓦特（what）？」馬蕭明失聲道。

婠婠，第一位女帝？

上天，你一定是在逗我吧，不是說她培養明空成為女帝嗎，怎麼她自己成為了女帝？

還有，就算明空成為了女帝，也沒有納妃這種荒唐的事吧？

這個，納石青璿為後是什麼鬼？還有那麼些妃子又是什麼情況？

一時之間，槽點非常之多，馬蕭明感覺自己吐不過來了。偏偏這時候邊上還有人火上澆油，讓馬蕭明本就一團亂麻的腦海不堪重負。

「陛下，你真是我輩之楷模，只有你，才能給那些奇女子帶來幸福啊……」還是之前的粉絲白衣仁兄。

不過很奇怪啊，這麼仁兄，你身在長安城裏，卻對敵方勢力的首領如此崇拜，一口一個「陛下」真的不要緊嗎？還有你臉上那種滿足的表情是怎麼回事？還有還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嘴中的陛下是個女兒身啊，「我輩之楷模」怎麼也輪不到你說，還有她到底怎麼給那些奇女子帶來幸福……

呃，不能繼續想下去了，越來越喪失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馬蕭明的疑惑，白衣仁兄振了振衣襟，拱手向馬蕭明施禮道：「聊了這麼久，還沒有與兄台互通姓名，真是失禮。在下侯希白，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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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丹陽的路上，馬蕭明身後多了一條尾巴。

「喂，為什麼要跟著我啊？」馬蕭明滿臉嫌棄，「你不是還有未完成的事業嗎？」

侯希白一臉疑惑：「什麼未完成的事業？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充滿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呃，竟然能夠感覺出我給他挖的陷阱，馬蕭明感到問題棘手了，這個侯希白似乎有點不好對付啊！

「你不是一直在尋找美女畫美人扇嗎？應該還沒有完成吧……」馬蕭明循循善誘道，「這個事業真可謂是任重道遠啊，又具有重大的意義，為什麼不去完成呢？」

「哦，你說那個啊！」侯希白滿不在乎道，「我早就放棄了。」

什，什麼？放棄了，你是在逗我嗎？花間派的傳人不應該都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並且樂此不疲的人嗎，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呢？喂，你真的是侯希白嗎，不會是哪個穿越者附身在你身上準備暗算我吧？

「不知是何原因讓侯兄放棄了如此遠大的目標？」馬蕭明小心翼翼地問道，「要知道一旦完成了這個事業，就成為了吾輩楷模啊！」還是得勸他繼續去幹這坑爹活，不然老是跟著，馬蕭明就什麼事情都沒法做了。

不過這個吾輩楷模，似乎在哪裏聽過。

「原本我致力於將美人最美的一面留在畫扇上，但是一直無法畫下師仙子的容顏。」侯希白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我一直以為是我受能力所限，修為到了瓶頸才無法做到，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陛下她擁著石仙子，喂她喝酒……」侯希白做了一個撅嘴的樣子，臉上閃現出光輝，「我終於明白，美人最美的一刻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了……」

混蛋，你臉上那詭異的紅暈到底是什麼鬼？不要陷入自己的世界當中啊，啊，不要流出口水啊！好噁心！

誒，我去，差點被這個臭小子給繞進去了，我們要談的不是這些好不好。

「那為什麼要跟著我啊？找你的陛下、師仙子去吧……」馬蕭明按捺住想揍他一頓的衝動，再次開始勸誘。

「哼哼。」侯希白臉上又恢復了那種風流才子的表情，「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目的地正是丹陽！」

斬釘截鐵的語氣不禁讓馬蕭明懷疑，之前那個已經壞掉了的腐男到底是不是面前這個人。

「從之前酒樓的對話中你已經暴露出了你認識寇仲、徐子陵和婠婠三人，而且談起他們之時，你並沒有流露出敵意，想必跟他們關係匪淺。」

「再聯想一下，能夠和揚州雙龍寇仲、徐子陵有交集的年輕高手本來就不多，剛巧那些人我都認識，而唯一我未見過面的只有一個！」

「所以，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你就是……」

「……給突厥小可汗突利帶上綠帽子的……」

「……跋鋒寒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