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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寵成癮》第五十七章:桔梗花開
阮江西笑了笑:「有點,剛才打得太用力了。」

宋辭有些心疼,握著她的手親了又親:「這種事以後讓我做,不仁不孝的罵名算什麼,哪裏有你重要。」

阮江西乖乖點頭:「好。」若有下次,她還是會捨不得,捨不得她的宋辭擔一點罪責。

宋辭親了親她的臉:「累不累?」

「有點。」她摟著宋辭的腰,將所有重量放在宋辭身上。

「我抱你。」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外面很多記者。」她有些不放心,推了推宋辭。

宋辭抱著他,低頭就親她的唇,堵住她所有的話:「別人與我無關,我隻管你。」

點點頭,阮江西還是乖乖摟住宋辭的脖子,將臉藏進宋辭懷裏。

阮江西是被宋辭打橫抱出會場的,媒體都瘋了。

哦,葉以萱同樣也是橫著出去的,當然,是被抬出去的,媒體同樣拍瘋了。

當晚實時熱搜,排行前三,全是飛鷹節盛況。諸如:阮江西實至名歸,葉以萱嘩眾取寵,唐婉惡毒貴婦。

諸如:方菲戀情公佈,唐易花式虐狗。

諸如:定北侯囊收五項大獎,盆滿缽盈。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當然,不只網絡,各大電視傳媒也紛紛播報實時盛況,當晚,飛鷹節橫掃各大衛視,阮江西僅憑常青一角,拿下兩個重量級獎項,又有宋辭作陪,眾人皆嘆事業美人雙豐收。只是如此盛況,奈何媒體忌憚錫南國際,連宋辭的正面照都不敢放一張,隻甩了一張宋辭抱著阮江西離場的照片,還是背影照。

「咣!」

遙控器砸在牆上,落在地上滾了很遠,葉以萱躺在醫院的急救床上,腳踝高高掉著,打了一層石膏,她的臉,顏色與石膏一般白:「媽,為什麼是阮江西?我哪裏不如她?」

蘇鳳於撿起地上的遙控器,關了電視:「你唯一不如她的,就是沒能讓宋辭動心,」她笑,嘲弄,「然後,步步皆輸。」

步步皆輸……

是啊,步步皆輸,一敗塗地。

就在剛才,她遍體鱗傷地被抬下表演舞台,宋辭就站在舞台下面,見到他,她滿懷欣喜,甚至忘了疼痛:「宋辭哥哥,你是來看我的嗎?」

「不是。」

宋辭不曾多看她一眼,然後走到那個男主持人面前:「你看到了。」

很篤定的語氣,那個男主持人冒出了滿頭的汗,不敢肯定,更不敢否定。

宋辭懶懶的聲音,隨性得很:「本來想剜了你的眼睛的。」

張敬豪面色大變:「宋、宋少——」

宋辭微微斂著眸:「不過我家江西不喜歡血腥,我可以留著你的眼睛。」

張敬豪長吸了一口氣:「謝謝宋少。」

「不過,」

漫不經心的兩個字,瞬間讓張敬豪剛放下去的心再一次懸起來,七上八下地打鼓:「宋少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更不會亂說。」

「你猜你也不敢。」宋辭抬起眼,綿長的睫毛落下一層暗影,「你若敢多嘴,不止你的眼睛,你的命我也要。」

張敬豪連連點頭,脫力地靠在牆上,用力喘息。

這是威脅,宋辭是在替她女人善後,不分黑白,助紂為虐。

葉以萱從擔架上掙扎著站起來,幾乎情緒失控:「她那麼壞,是她陷害你的母親,也是她害我傷了腿,你為什麼還袒護她?她分明不是什麼善類,你為什麼還要非她不可?」

宋辭抬起眼:「不要讓我再聽到一句她不好的話。」

這是唯一一次,宋辭正眼看她,卻如此冷徹骨髓。

葉以萱握緊了拳頭,狠狠捶打著病床:「我不甘心,我那麼愛他,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他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蘇鳳於只是冷笑,罵她傻,罵她愚蠢。

葉以萱趴在枕頭上,失聲痛哭:「我是傻,我恬不知恥,可是,」她抬起頭,滿臉的眼淚,「媽媽,我是真的愛宋辭,從來沒有那樣愛過一個人,會讓我不知所措,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會沉不住氣,那樣愚不可及。」

蘇鳳於笑了:「愛?」

她毫不猶豫:「我愛他。」

「別傻了,愛情算個什麼玩意?不過是情人嘴裏的月亮,哄哄人可以,怎麼能當真,你父親不就是個例子,誰能說葉宗信不愛阮江西的母親呢?可是他也愛阮家的錢勢,也愛他那一文不值的尊嚴和面子,所以當年我不過略施小計,他便拋妻棄子,連自己的女兒也懷疑是別人的。」

葉以萱忘了哭泣,怔忡著。

「愛情,可真廉價啊。」蘇鳳於嘆了一聲,拂了拂葉以萱臉上的眼淚,「以萱,我的女兒,千萬別相信愛情這種無用東西,你不要忘記有比宋辭的愛情更有價值的東西,也不要忘記你的弟弟是怎麼命喪黃泉的。」

夜已深,醫院裏很安靜,女人幽冷的嗓音久久不散。今晚,月兒十分明亮,星光點點,一閃一爍。

氣氛正好,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適合……普天同慶,共賀女神抱得美男……額,不是,抱得大獎歸。

林晚V:「恭喜女神獲獎,不說話,上圖!」微博後面,附兩張高清照片,一張阮江西抱著獎盃,一張宋辭抱著阮江西。

這是恭賀拿獎嗎?是虐狗吧,虐狗吧!阮粉們分分鐘被虐到嗨點。

「不說話,舔屏。」

「不準舔我宋大人,讓我來!」

「放開那個宋美人,讓江西來!」

「獎盃鎮樓,說過我家阮美人潛規則上位的,請自覺吃屎!」

「一坨已下肚。」

「兩坨已下肚。」

「三坨還在奮鬥。」

「看完飛鷹,瞬間被圈粉@阮江西V」

「狂拽酷炫屌炸天,低調奢華有內涵,這獲獎感言,還有誰@阮江西V」

「專業阮粉已上線,摔我女神獎盃,代表美少女戰士消滅唐婉小婊砸!」

「本博主掐指一算,葉蓮花此番血光之災,乃民心所向天意所為。」

阮粉們熱熱鬧鬧的時候,就有位馬甲名叫『秦一路的小棉襖』問了:「江西負責賺錢養家,宋少負責貌美如花,這兩張照片表達的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熱心的阮粉就幫忙解惑了:「樓上新來不久吧,這你就不知道了,咱江西家裏啊,宋少大人既要負責賺錢養家,也要負責貌美如花,」

是不是就有粉絲要問了,那咱江西負責啥呀?

馬甲名『秦一路的小棉襖』立馬就大徹大悟了:「咱家江西負責宋辭大人的性福!」

咳咳咳,這姑娘,誰家的,趕緊捉起來好好教育教育,怎麼能這麼誠實呢?

『秦一路的小棉襖』正捧著手機,笑得花枝亂顫。

隨機,男人一聲吼:「寶寶,你又偷玩手機!」

白清淺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我沒有,我只是在查天氣預報。」

秦一路好心累,她家寶寶都查了兩個小時的『天氣預報了』,把床上滾來滾去的女人放進被子裏:「乖,睡覺。」

白清淺繼續在軟軟的被子裏翻滾,捶著小枕頭撒潑:「不睡不睡,我女神拿獎了,我好激動!」

秦一路一手揪住她的睡衣:「你不是在查天氣預報嗎?」

「……」白清淺眸子一轉,臉不紅心不跳地扯犢子,「我女神太紅了,天氣預報都在播她拿獎了。」

「……」秦一路無言以對了。

「路路。」白清淺一把抱住秦一路的脖子,可勁兒地蹭他,軟綿綿地喊,「路路,路路。」

秦一路架不住她軟磨硬泡:「說吧,又有什麼要求?」

白清淺頗為認真正經,絕對沒有胡扯:「天氣預報說明天天氣很好,適合出門。」

秦一路挑挑眉:所以?

白清淺眨巴著大大的眼睛,滿臉期待:「我明天去探班好不好?」

秦一路看了看她的肚子,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白清淺見他家路路不說話,頓時委屈得不得了,可憐兮兮地聳聳肩:「你看我多愛你,大著這麼大個肚子還心心念念著你,生怕你在片場沒個知心人照顧,你居然不領我一片赤子癡心。」說著,眼珠一溜,眼淚說來就來。

真是怕她了!

秦一路捧著她的臉,細細親了親她的眼睛,投降:「別鬧,我洗澡回來,你要是還不睡,明天就不帶你去。」

眼淚一秒就逼回去,她趕緊點頭:「恩恩。」撒開手,歡快地鑽進被子裏,閉上眼說睡就睡。

秦一路無奈地笑了笑,給她掖好被角,親了親她的臉:「寶寶,晚安。」轉身去浴室。

浴室的門還沒關——

白清淺一腳蹬開了被子:「明天就能見到我女神了,心情好澎湃好蕩漾,嗷嗚嗷嗚!」

「……」秦一路的心,再一次被累到了,不是說愛他嗎?不是說大著肚子心心念念他嗎?一片赤子癡心呢?秦一路覺得,再這麼下去,阮江西會引發家庭矛盾的。

今晚,不止秦影帝家鬧家庭矛盾,唐天王家也是戰火硝煙啊,事情是這樣的,打從兩個小時前,唐易在領獎台上發表了那一番虐狗宣言之後,陸千羊的微博下就頻頻不斷有唐易的女粉來撒野,罵粗噴黑也就算了,咱大度可以不計較,但說什麼唐易是她老公,這陸千羊就沒辦法忍了。

老公你妹!

陸千羊直接把平板摔唐易臉上:「你老婆是吧,好好管管!」

唐易抓著她親親:「別吃醋,她們都是偏房,你才是正室。」

握草,還敢找偏房!

陸千羊一巴掌拍開唐易的手,拿了根雞毛撣子,惡狠狠地說:「大膽刁民,膽敢犯七出之罪,拖出去先奸後殺!」

唐易邪魅地勾了勾唇,然後開始解襯衫的鈕扣,慢條斯理的動作,看著陸千羊的眼神越發灼熱。

她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你、你幹什麼?」

「你不是要先奸後殺嗎?」

衣衫半褪,冰肌玉骨,美人喲!

陸千羊眯了眯眼,扔了雞毛撣子,一把抱住唐易的腰:「走,樓上去,不殺你,我要奸你三遍!」

唐易嘴角一抽:「……」他家這頭羊,口味還真有點重。

然後,唐易完全不反抗,陸千羊大張撻伐,場面那叫一個激烈。

誒,別指著這頭羊有節操和骨氣,美色當前,神馬都是浮雲,她向來奉行一條:欲得人心,先壓其身。

一晚上,雲兒隱著月光,窗台上,迎春花羞答答地開。

冬去春來,次日,暖陽高照,春風習習,情人呢語,癡癡纏纏。

「江西。」

「嗯。」

宋辭又喊:「江西。」

阮江西耐心極好:「嗯。」

如此反反覆復,他喚了她一早上,她去哪,宋辭便跟著去哪,寸步不離,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她身上,生怕一眨眼她會不見了似的。

這一次,宋辭的記憶隻維持了兩天,記憶清空之後,比之之前,越發膩著她了。

「江西。」

宋辭跟著阮江西進了廚房,靠著櫃子,撐著身子細細審視阮江西的臉,看得十分認真,好像要把她的模樣刻進眼裏。

阮江西放下手裏的盤子:「你喊了一早上了,不厭煩嗎?」

宋辭走過去,親了親她的臉,又親了親她的額頭:「當然不。」又喊了一聲,「江西。」軟軟綿綿的聲音,不似他平日裏的冷清專製,像個討要玩具的孩子。

「嗯,怎麼了?」

宋辭有些抱怨,有些委屈,抿著唇,把阮江西抱得緊緊的:「你都沒有給我早安吻。」

敢情這鬧了一早上,是要親親。

阮江西笑了笑,拉了拉宋辭的衣領,他乖乖低下頭,將唇湊到阮江西面前,要求道:「我要親久一點。」

阮江西說好,摟住他的脖子,與他親吻,宋辭張著嘴,讓她主動,不像平時的強勢與索求,這個時候,宋辭總是十分乖巧又小心,只是用舌尖試探,輕輕地舔舐,然後,紅著了眼眸和耳垂,水汪汪地看著阮江西,要她繼續。

一個吻,纏綿了許久,直到他紅了眼,說身體難受,阮江西立馬明白了他所指何意,推著他出去:「去外面等我,我給你做早飯。」

宋辭言辭拒絕:「不要。」他湊到阮江西面前,小聲地說,「我記得我們在這裏親熱過。」俊臉,更紅了。

阮江西羞得背過身去,不看宋辭,他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耳根子很紅,過了許久,又纏上去抱著阮江西玩親親。

一頓早飯,只是煎了雞蛋,熱了牛奶,花了半個小時,還是宋胖餓得不行,嗷嗷叫了一頓,阮江西才不準宋辭親過來,轉身去煎火腿培根。

這隻又醜又蠢的胖狗!宋辭記起來了,他十分討厭這隻狗,走過去,一腳把宋胖踢出了廚房。

「汪汪汪!」

宋胖撕心裂肺地嚎了一陣,可是它家主人沒來愛撫它,然後就跑到陽台的小窩裏裝死去了。

自從家裏多了個男主人,它就累了,感覺再也不會愛了,裝死了一會兒,主人端來了一碟培根炒火腿。

「宋胖,吃飯了。」

宋胖突然沒有食慾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它家主人開始喊它宋胖的,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主人很寵它的,會抱著它喊它威風凜凜的名字。

「汪汪汪!」宋胖頭一甩,絕食!

「乖,吃飯。」

「汪汪汪!」宋胖決定了,只要主人再哄一句,它就不絕食了。

「江西。」

餐桌上,宋辭就叫了一句,阮江西直接將碟子踢到宋胖面前,然後走了。

「汪!」絕食!宋胖往窩裏一躺,躺屍!

阮江西坐到宋辭旁邊:「怎麼了?」

宋辭搬著凳子,靠近一點,挨著阮江西,把碗推過去:「你喂我。」

「好。」

「汪!」聽不下去了!宋胖直接跳上了防盜窗,它要去找隔壁家的博美玩耍。

阮江西一如既往地慣著宋辭,對他有求必應。

她問他:「這次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宋辭乖乖回答:「頭疼。」

她眸間一蹙,放下碗,拂了拂宋辭的額頭:「很疼嗎?」

宋辭抓住她的手,搖頭:「可以忍受。」

「吃完飯,我們去醫院。」

他執拗極了:「不去,哪也不去。」嗓音放軟,帶了蠱惑,似哄,似騙,「不用擔心,我很好,你多陪陪我就好了。」

他怎麼能讓他的江西知道,那些記憶,在斷斷續續……

上午十一點,阮江西還沒有到片場,《桔梗》延期了一個月之久的第一場戲,毫無懸念地,被阮江西放了鴿子。

陸千羊盡量剋製她體內的洪荒之怒:「怎麼還沒有到片場?在哪呢?我現在過去接你。」

「我要晚點過去。」

還晚?劇組幾百號人在太陽底下已經站了三個小時了好嗎?陸千羊深呼吸:「到底怎麼回事?」

「宋辭不太舒服。」

阮江西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擔憂。

這就難怪了,宋辭要有個頭痛腦熱什麼的,在阮江西那,那就是天大的事。陸千羊想了想:「宋大少又那什麼……犯病了?」

阮江西沒說話。

陸千羊繼續敲邊鼓:「宋辭腦子又不對勁了?」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這是阮江西第一次掛陸千羊的電話,得,宋辭的不好,一句都說不得!陸千羊對著電話哼了一聲:「哼,有了媳婦忘了娘!」

程錚走過來:「千羊姐,江西前輩今天不來了嗎?」

這個姑娘,她是怎麼都待見不了,總覺得這姑娘像古代剛送進妓院的女子,開始的時候,比誰都能裝。陸千羊瞥了她一眼:「我需要向你彙報嗎?」

「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千羊笑著接話:「程錚,你對我家江西是不是太上心了,還是,」她睨著對方,眸光審視,「還是你有別的什麼意圖?」

程錚一聽,眼睛便紅了:「沒有,我沒有,」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千羊姐,你誤會了,我只是——」

陸千羊擺擺手,沒什麼耐心:「別解釋,你是聰明人,我知道你懂分寸。」

程錚咬咬唇,沒有再說話。

「導演,不好意思,我家江西要下午才能來片場。」陸千羊陪著笑臉,心裏直腹誹她家藝人讓美色昏了頭,「我家藝人有點私事,讓各位久等實在抱歉。」

私事?誰不知道就宋少那點事!

導演敢怒不敢言:「這,這上映日子也近了,千羊,要不你跟江西說說排期?」他自己是實在沒膽子跟宋少要人。

陸千羊大手一揮:「不用,導演,您老大可放寬心,絕對不會延誤電影檔期,其他人的戲份不是已經都殺青了嗎,我家江西外號一條過,她的那部分,頂多一個禮拜,補拍都不用,你儘管讓製片開始剪輯片子。」

「可是……」

陸千羊直接吆喝:「同志們,今天上午提前收工,去禦品搓一頓,我家江西請客。」

有霸王餐吃,同志們都很開心。當然,除了白清淺同志,她很萎靡:「沒見到女神,我的心好痛苦。」她苦苦盼了一上午啊。

秦大寶跟著作出悲痛欲絕的表情:「好痛苦。」

白清淺耷拉著肩,正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她家路路的休息室,偏不巧,她聽到倆姑娘在嚼舌根。

「阮江西又放我們鴿子。」

「就她大牌!之前就聽定北侯的工作人員說了,阮江西架子比名氣還大,三天兩頭礦工,一點都不負責任。」

「家裏有個金主比什麼都強唄。」

「得意什麼,等哪天——」

女人的話還沒有說話,突然插過來一句咆哮:「詆毀我女神,殺無赦。」

秦大寶:「殺無赦!」

對方兩女人瞧著對面大著肚子帶著娃的孕婦:「你誰啊你?」

「阮江西後援會Y市分舵副舵主!」

奶娃娃跟著和:「副舵主!」

自報家門之後,白清淺直接把手裏的礦泉水瓶砸在了對方腦門上,不等人哀嚎,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頭髮:「小婊砸,讓你罵我女神!」

「小婊砸,小婊砸!」秦大寶揮舞著小拳頭就加入了戰爭。

兩個女人完全懵了,誰家的孕婦,完全潑辣得無法無天。

「寶寶!」男人的聲音接近暴怒,「當心你的肚子!」

兩個女人乍一看,竟然是秦影帝。

就這樣,嚼舌的兩個女人被揪掉了一大把頭髮,白清淺一戰成名,劇組上下無人不知,秦影帝家裏有個女嬌娘,確切地說是女霸王。

中午,秦影帝重點警告了一下各位吃瓜群眾,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講。然後飯桌上,除了秦影帝家那位,就沒一個人講話,那位倒好,跟搞傳/銷一樣,直接在飯桌上就開始拉幫結派,別誤會,不是給她老公拉粉。

「加入我Y市阮粉分舵,有什麼好處呢?只要保證誓死效忠我女神,以後秦影帝任何電影的電影票我全包,不僅如此,加了分舵之後,只要能升到常委,秦影帝的簽名照、握手、擁抱、摸臉全部管夠。要是貢獻值高能遷升到總舵,可以跟我家秦影帝共度三天兩夜!」眨眨眼,「是單獨哦。」

秦影帝:「……」

吃瓜群眾:「……」

秦影帝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這麼個討債的。

下午一點,阮江西到片場,宋辭作陪,《桔梗》開拍,不用任何準備工作,鏡頭燈光一打,兩位專業級演員直接入戲。

「導演,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秦影帝家那位直接用大肚子把鄭導擠開,霸佔了主攝像機的顯示屏,不是盯著她男人,是盯著她女神犯花癡:「我女神,簡直棒呆了!」

鄭導很無語,也不能跟孕婦計較不是嗎?蹲到旁邊,看鏡頭裏的男女。

坐在輪椅上的女孩,空洞無神的眸,望著桔梗田裏盛開的紫色,背影消瘦。

一個眼神,盲女的眼神,阮江西連轉換的時間都不用,一秒入戲,晴雯!是的,那是晴雯的眼神!孤獨得像這個世界的逃亡者,卻清澈如新生。

鄭導瞬間打了雞血,目不轉睛地盯著現場。

「你在抽煙嗎?」

滿田桔梗,正是花季,花開燦爛,女孩穿著白色的裙子,坐在輪椅上:「因為我眼睛不好,所以嗅覺很好,我聞到了,很重的煙味。」女孩面前,擺放著她的畫板,素白的紙上,畫了一株桔梗花,畫得並不好,沒有調色,略微有些不倫不類。

「滾開!」

男人態度十分惡劣,蹲在田埂上,狠狠地吸著手上的煙。

就在剛才,他搶了一家超市,因為他的母親說,天冷了,屋子裏太冷了,而她母親的丈夫,他的繼父,輸掉了家裏僅有的錢。他是這一帶的混混,除了打架鬧事,一事無成,這是第一次,他做了比打架鬧事更加不齒的事情。

「你不開心嗎?」女孩移動著輪椅,有些吃力。

男人不耐煩:「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不開心了。」他惡狠狠地罵道,「多管閑事的瞎子!」

他聽說過她,她兒時,被扔在了這片桔梗地裡,是個盲女,腿腳也不好,跟他一起混的幾個哥們還說起過她,說她又瞎又瘸,唯獨那張臉,老天眷顧了幾分,生得頗有姿色。

打量了她一番,男人扔了手裏的煙頭,直接走人。

「等等。」她喊住他。

「又幹什麼!」

她摸索著取下畫板上的畫,動作很笨,差點打倒畫板:「這幅畫送給你,煩心的話,就把它撕了,不要抽那麼多煙。」

他沒有接,愣愣地看她。她只是笑笑,將畫放在地上,推著輪椅離開。

「喂!」

他知道,她叫晴雯,卻不知道為何,喊不出她的名字。她轉頭,毫無焦距的眼神裡,映出身後一片紫色的桔梗。

他隨手摺一朵桔梗,扔給她:「拿人手短,老子從來不白收女人的東西。」

說完,撿起地上的畫,看了一眼:真醜,一點都不像桔梗花。他嫌惡地皺皺眉,卻還是將畫折起來,放在了外套的口袋裏。

「謝謝你,我很喜歡,你是第一個送我禮物的人。」她似乎很開心,小心地將那朵桔梗花捧在了懷裏,「我叫晴雯,你呢?」

她笑了,無神空洞的眼,突然亮了。

不經思考,他脫口而出:「延生。」頓了一下,「延綿的延,生命的生。」

那時候,他們初次相見,她送了他一幅很醜的畫,他還了一支桔梗,桔梗花開,恰好相逢。

後來,他每次不開心,都會蹲在桔梗田裏抽煙,而每一次,她都在,她會送他一幅畫,叫他少抽點煙。

他問過她:「為什麼每次都能碰見你。」

「因為我每天都來等你啊。」

「為什麼等我?」

「因為只有你不會嫌棄一個瞎子的畫。」她笑了,嘴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桔梗是我的生命,那是我的自畫像。」

他笑,覺得她傻。

那時候,晴雯沒有告訴過延生,她只會將他的自畫像送給他一個人。

------題外話------

桔梗花開,可緩緩歸,我體內後媽的因子又在暴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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