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將雙手舉了舉，道：「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不小心進入了這裡。」

一名老者排眾而出，手中柱著一根拐柱，頭頂已經禿光了，兩條白眉則是垂了下來，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他的眼神充滿了睿智，道：「你們從何處而來，又為何而來？」

凌寒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一行人的經歷，倒是並沒有什麼隱瞞，想要贏得別人的信任，最好不要撒什麼謊，而他們現在也確實不需要做什麼隱瞞。

部落裡的人聽完，都是露出驚訝之色。

在他們的這片天地之外，居然還有一個更為廣闊的空間。

部落的人並沒有什麼彎彎繞繞的心思，凌寒以誠待他們，他們也以誠回報，將此地的秘密合盤托出。

他們的故事其實很簡單，世代居住於此，而他們最大的追求也是生存，因為這裡的物資特別得貧乏，想要活下去就得獵殺猛獸，或是與猛獸爭奪食草的動物。

凌寒諸人都是訝然，只要邁進二蓮——相當於仙域的神台境，那武者只要呼吸靈氣就能生存，邁進山河境的話，那就算靈氣枯竭也不會死，只是本身會變得無比得虛弱罷了。

可這裡的人都是五蓮六蓮，居然還要擔心生存問題，不是十分古怪嗎？

「不對！」

聽部落的人一說，凌寒諸人也查覺到了不對勁，自己的力量居然跌落了一些。

「難道是我們吃得太少了？」他們十幾天才吃了一頓，這影響到了他們的實力？

這不可思議啊。

「這裡的靈氣……幾近枯竭，幾乎無法修鍊！」他們驚呼。

這應該是第一時間就能發現的，可他們卻直到此時才驚覺，彷彿這裡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影響了他們的正常思考能力。

「靠，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諸人都是有點怕了，不吃東西居然可能餓死，這說出去簡直是個大笑話，可現在卻是再真實不過的威脅。

「既然靈氣匱乏，那些聖獸又是怎麼修鍊出來的？」凌寒問道。

這是吃出來的。

此地雖然靈氣匱乏，但並不是沒有，只是不能以尋常手段抽取到，只有地上生長的植物才能吸收，而食草動物吃了這些草之後，自然而然就在體內存貯了起來。

這些動物被獵捕食取之後，便能為武者提供修鍊的力量源。

這點大家可以理解，只是為什麼不吃飯會餓死呢？

眾人很快就了解到另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部落裡的人都有生命大限，目前最長的壽元紀錄是八百年——正常死亡，而不是被凶獸殺死。

僅僅只有八百年！

要知道天人境就能活八百年了，邁進斬塵之後更是永遠不用擔心壽命問題，只要抗得過天人之厄就好，但在這裡，生老病死都是需要擔心的。

「就好像……這裡的天人之厄每年都會發作一次，所以，最強的人也只能扛個八百年，就被斬死了。」凌寒做著推斷道。

這並非不可能，因為連餓死的情況都出現了，那天人之厄發作的頻率提高也不是沒有可能了。

凌寒向部落人打聽這片天地的具體情況，但這個部落雖然一直在搬遷移動，活動範圍也僅僅限於方圓兩千裡，再遠的區域就不行了，那裡是另一個部落的地盤，闖進去的話可能會引發戰爭。

凌寒對他們的護具非常有興趣，問起了這玩意的來歷。

「所有的護具都來自聖山。」部落老人說道，據他說，只要預先將材料打造成護腕、護膝之類的形狀，然後帶去聖山，放置三年，便能拿回去使用。

這些護具可以提升他們的攻擊、防禦能力，但使用的時候會吸取他們的血液，因此每個人僅僅只能使用一件，多個一兩件的話，要被吸光生命精血，提前死亡。

部落中最最珍貴的東西就是護具，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保障，其次就是食物了，其實兩者是差不多的，因此，部落人不會贈送凌寒他們護具，也沒有食物來招待他們。

凌寒諸人一開始沒有感覺到，可現在卻覺饑渴無比，好像真得變成了普通人。

「我們應該進入了某位強者的領域之中，這裡運轉的是他的規則，所以，我們會生老病死，會感覺到饑渴。」他們都是推斷道。

「但影響如此之大，甚至排斥了正常的天地規則，此人得是多麼強大？」眾人怎舌不已。

「天尊嗎？」有人顫聲說道。

雲河仙子立刻搖頭，道：「只是排斥一個小區域內的規則，祖王便能做到，只是越強的祖王能夠影響的範圍越廣。」

仙王就與規則平齊，因此排斥小範圍的天地規則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就算只是一位十蓮祖王，以眾人的實力又能反抗得了嗎？

「祖王應該不至於乾這樣的事情。」凌寒說道，這樣的話祖王也太無聊了，「也許，這名祖王已經化道，或是重創，陷入了無意識狀態。」

他並不是太過擔心，真要走投無路了，他可以爆發黑塔之威強行闖出去，只是這麼一來的話，黑塔估計真要成廢塔了，再無一絲一毫的力量。

所以，不到必須的時候，他不會再去動用黑塔。

凌寒微笑，從黑塔中取出一些食物，頓時，不但部落的人都是露出垂涎之色，便是雲河仙子等人都是雙眼發光——達到他們這樣的高度，空間神器只會放些星石和仙藥，怎麼可能會有食物的？

「食物換護具，換不換？」他笑道，「別騙我，肯定還有沒使用過的護具。」

部落的人都是盯著那些食物，連連咽著口水。

「尊貴的客人，你要知道，製造護具的金屬礦石也是非常難以開採到的。」部落中的年長者說道，這是要討價還價的節奏了。

凌寒不怕這些人要價高，只怕他們死心眼不肯交換，因此他笑了笑，道：「我可以加點食物，關鍵是你們有多少東西可以拿來交換。」

老者笑，滿臉的皺紋都是化開了，跟朵花兒似的。

雙方討價還價，凌寒用大量的食物換來了一套護具，可以從頭武裝到腳，卻被部落方告知，就算有些人無比強壯，但最多只能同時戴上兩件護具，否則就是送死。

凌寒點頭，他多換了一件護腕，然後丟給了雍欽，以補償他白天的損失。

然後，他立刻開始研究這些護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