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登高不過萬丈，凌寒就不得不退了下來。

堅持不了了，他的腳底板已經是血肉模糊，再要逞強硬上的話，保證他的腳都要被磨掉，而緊接著就是他的腳踝，然後是大腿，整個人都會被生生磨盡。

他退到山腳下，石頭人也是如此，傻傻地站在了凌寒邊上。

「讓我看看你的腳。」凌寒說道。

但石頭人毫無反應，它可聽不懂凌寒的話。

呃。

凌寒坐在地上，將兩隻腳翹了起來。

石頭人有樣學樣，也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翹起了腿。

它的雙腳也變樣了，腳下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團。

嘶，好可怕的地方，他和石頭人都是遭了大罪。

到了這時，凌寒才進一步認識到原始深淵的可怕。

之前不過是天地風暴，雖然可怕，但可以躲得掉，但這裡的話，想要通過就只有迎難而上。

難怪說，這是連大帝亦可能有進無出的地方。

而且，這還沒有真正進入原始深淵的深處呢。

「渡不過嗎？」凌寒看著橫亙在前方的大山，眉頭緊皺。

他可不是輕易服輸的人。

「正好，用以磨礪我的意志和肉體。」

運轉十修術，他的腳傷也慢慢好了，休息一下之後，他開始繼續攀山。

石頭人沒辦法恢復己身，但它反正也沒有什麼痛感，凌寒行，它也跟著行，滿臉的傻乎乎。

這一次，凌寒又多登上了一段距離。

退到山腳下，凌寒對自己很滿意，只要有進步，那就是好事。

他每天就是攀山，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能夠達到的高度也越來越高，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的進步也越來越小，差不多要達到極限了。

接下來，他還是能有進步，但可能每天就只是多了幾十步、上百步而已。

再看看他的腳底板，哪怕有十修術這樣的妙法，可還是留下了一道道割痕，好像被亂刀斬出來似的。

他都是如此，石頭人就更慘了，硬生生地矮了一大截。

——它的兩條腿早就磨平了，但沒有關係，拆點手臂的部份下來，還是可以形成雙腳的。

哪怕雙臂的石頭也磨掉了，這不還有身軀嗎，反正大，隨便拆。

於凌寒來說，這可不是浪費時間，他將自己的意志磨礪得更加堅韌，而體魄也強橫了許多許多，戰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可傻大個有沒有提升……呃，這個凌寒就不知道了。

看它那個傻樣，估計也沒有吧。

還要死嗑這座山嗎？

凌寒想了想，搖了搖頭。

他已經接近極限，哪怕還能再榨出一些潛力來，但進步也不會太大，而山頂要是在目的話，那他拚一下，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山頂遙不可望，那只有等凌寒的修為又有提升，才能再做嘗試了。

「也許，只有大帝才能翻過這座山。」

凌寒喃喃，決定繞路。

他帶著石頭人出發，繞著山脈行了很久之後，前方又出現了一座荒原，但到處點綴著石頭。

石頭人立刻沖了出去，啪啪啪，一塊塊石頭吸附到它的身上，它的身體開始龐大起來，而這一次，它即使達到了原來的體積也沒有停止下來，而是還在增大之中。

最後，它變成了一尊百丈高的巨人才停了下來。

「呃，你這是窮怕了嗎？」凌寒笑道，這傢夥吸了這麼多的石頭，接下來可以支撐它消耗很久了。

石頭人聽不懂，只是對著他「傻笑」。

通過石林，又行了數十天后，只見橫恆的山脈竟是斷開，中間則是多了一座城市。

形如莽牛，栩栩如生。

「神獸……夔牛？」凌寒喃喃道，神獸之中，只有夔牛是牛形，而且僅有一足，再明顯不過了。

「咦，這麼說，我現在進入了第二層區域了？」

第一層區域的九大神獸之中，可沒有夔牛大帝。

這第一層區域的九座城市雖然有進深層次的不同，但總體來說是屬於同一個區域的，但這一次，凌寒繞行，可是走過了很長很長的路。

所以，他已是走出了第一層區域，來到了第二層區域。

「想要繼續前進的話，要麼翻山，要麼從這座城市通過。」

凌寒想到，三十六神獸皆是坐鎮著進入原始深淵的通道，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些區域其實是相對來說的安全地帶，比如這座城市所對應的，極可能以前有一條通道。

「翻山是不可能的，對於實力的要求太高，所以，還想繼續深入的話，那就只能穿過這座城市。」

凌寒收起一切氣息，便是在附近觀察，這要是冒冒失失地走過去，引出坐鎮的夔牛大帝，那就好玩了。

「等等，第一層為一個區域，第二層又自成一體。」

「以這個空間之大，便是大帝門徒亦不能隨便竄門。」

「所以，我完全可以冒充一個。」

凌寒眼睛一亮，向著石頭人道：「大石，我們走。」

石頭人傻愣愣地，直到凌寒起步而行時，它才連忙跟上。

嘭、嘭、嘭，它跟在凌寒的身後，腳步落下，發出巨大的聲響。

很快，凌寒就來到了城門之下。

「站住！」城門處有守衛，穿著青銅戰甲，將凌寒擋了下來，「爾是何人？」

凌寒微微一笑：「我乃真龍大帝門徒，九王。」

那守衛一愣。

真龍大帝？九王？

「那可是第一層區域！」守衛滿臉的無法相信，從第一層區域到這裡，要經歷何等的艱難之旅？

除了帝級實力，誰能通過？

等等！

他驀然發現了石頭人，不由露出震驚之色。

好大的石頭人，怎地散發出來如此恐怖的氣息，讓他都是瑟瑟發顫，想要跪下去呢？

他可是聖人啊！

凌寒一笑：「這是我小弟，一路護送我過來的。」

石頭人則是打量著守衛，它沒有什麼智慧，卻可以敏感地洞察凌寒的意志，發現凌寒並沒有生起殺意，它也就沒有對那守衛出手。

於它看來，這守衛便如同螻蟻似的，根本讓它不屑一顧。

守衛茫然點頭，有這樣一尊強大的護衛，難怪凌寒可以暢通無阻了。

「請大人稍等一下，我得去先行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