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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學士》第二百六十三章 赴考道上
由臨水縣前往洪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不疾不徐的平治著,馬車中,坐了六七個學子裝束,腰系銅飾絲帶的年輕士子,正是江雲,嚴政等一行前往省城洪州趕考的清河書院東閣學子。

依著馬車的行程,快的四五天,慢的六七天也就到了,時間還充裕,所以眾人也不著急,一邊趕路,一邊遊目騁懷,觀覽兩邊道上的景緻。

正是早春時節,草長鶯飛,山明水綠,風光正好,路上不時可見三三兩兩奔走於道的商旅,或是踏青的遊人。

「如此早春美景,豈能空負,閑著無事,大家來賦詩一首如何?」學子中有人提議道。

他的提議不出意外,得到了眾人的附和,讀書人本就附庸風雅,這吟詩作賦正乃是風雅之事,豈有不同意的,你不同意,豈不是自認才學不足,示弱於人了。

嚴政不失賭徒本性,又提議道:「只是吟詩也不夠,多少要評個高下,來點彩頭才有意思。」

「好,就依嚴兄之言,我看這彩頭也不需多,大家各自意思三五十銅子就是了。」有人附和,其他人也無異議,讀書人哪有不帶著些自負的,自恃才學,爭個上下高低,本也是一件風雅之事。

不過有人卻提出了疑問,說道:「賦詩簡單,但是誰來作這個評判?」

這倒是個問題,若是由一兩個人來作裁判,難免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有失公允之處,若是大家公推,也難免有爭執之處,所謂文人相輕,誰也不服誰,到時說不定鬧出不愉快來,就不值得了。

這時有一人望了望外面的道路,就提議道:「我記得再往前面不多遠,就應該有一個莊子,等到了那莊子,我們找個酒家坐下打個尖,到時就請酒家來作評判如何?」

「這個主意好,就請酒家作評判,酒家萍水相逢,與大家都不相識,沒有私心,這樣也公正,大家都無話可說。」有人當即附和,其他人也沒什麼異議。

嚴政道:「那大家就先拿出彩頭來,就定作一百銅子如何?」

「也好!」一百銅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多了輸了肉疼,少了不過癮,一百銅子堪堪好。

當下眾人就紛紛解囊,各自掏出了一串銅錢,作為彩頭。

江雲也無所謂的掏出了一串銅錢,心裏開始嘀咕,要不要抄襲一首,不過這樣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馬車中七個人,一共就湊了七百銅錢,放入一個布袋中裝好了,到時誰的詩奪了魁首,這七百銅錢的彩頭就歸誰了。

趁著這陣子功夫,馬車中眾人一時都停了說笑,開始琢磨起這辭句來了。

反正閑著沒事,江雲也開始琢磨推敲,這試帖詩在院試中也是要考的,到了後面的鄉試,貼經墨義題基本沒有了,試帖詩的比重還會加大,所以也不能等閑視之。

那人記得的莊子並沒有多遠,半柱香的時間沒到,前面就隱隱出現了一個村落的輪廓,時間也將近到了午時,等馬車駛到近前,老遠就看到前面道旁高高豎著一個旗杆,上面酒旗招展,正是一個酒家。

眾人就吩咐馬車停下,紛紛下了車,當即就有酒家小廝笑吟吟的走上前來招呼。

酒家很簡陋,只是幾間小屋,外面搭了涼棚,此刻涼棚裡已經有三兩撥客人就座。

其中有一桌的客人,人數有四五個,也都是頭戴方巾,身穿文士衫的士子,注意到他們這一行人的到來,其中一位藍衫士子笑著起身,上前來招呼道:「諸位兄台有禮了,莫不也是去參加院試的同道。」

此刻正是院試的時候,江雲,嚴政這一行人坐著馬車,風塵僕僕之狀,並不難讓人猜出來。

嚴政走上前來,回道:「正是,敢問這位兄台高姓大名?」

那藍衫士子報了姓名,道:「在下章安縣的陶承學。」

當下雙方寒暄一番,互通姓名,得知藍衫士子這撥人都是章安縣的童生,正也是趕赴省城洪州,參加即將開始的院試。

臨水縣和章安縣緊鄰,同屬青陵府,大家也算是半個老鄉了,當下見到之後,倒是十分客氣,氣氛融洽。

這陶承學看起來性情豪爽,是個廣交朋友的人,聽到對方是臨水縣清河書院學子,更是熱情,說道:「我跟清河書院的閔兄,文鵬,元春,子允都認識,是老熟人了,今日能夠見到清河書院諸位仁兄,真是幸何如之。」

「莫非陶兄以及這位馬兄,林兄,就是傳聞中的『章安三子』?」江雲這邊,有一人驚訝說道。江雲這一行人中,包括江雲在內,有四人是去年中榜的新晉童生,另外嚴政等三人是往屆的,現在說話的,就是一位去年中榜的新晉童生,名叫雲鵬。

當初在青陵府參加府試,一眾考生多有交流傳聞,什麼「清河四英」,「章安三子」,「青陵七傑」什麼的,在考生中倒是有些名頭的。

陶承學笑了笑,擺擺手道:「什麼『章安三子』,不過是一些好事之人胡亂安的虛名,不值一提。」

雲鵬拱拱手,道:「在下雲鵬,今日能夠見到『章安三子』以及諸位仁兄,真是高興的很。」

陶承學也拱手道:「原來是雲兄,久仰久仰。」

他又朝著其他人拱手為禮,這時目光一掃,看到人群中的一人,卻是不禁愣住,他認出了其人,心說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東風吹兄?連府君大人都評了一個狂妄之名的狂徒?聽說上次省裡的前提學官李域到臨水縣清河書院巡視學務,考問諸學子的學業,還被此人胡答一通,戲弄一番,簡直狂得沒邊。

他怎麼會在這裏的,是了,聽說他就是清河書院的學生,出現在這裏好像也很正常,沒想到此人名聲如此不堪,鬧出這麼多荒唐事,還沒有被清河書院驅逐出去,這清河書院就不怕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連累到了自身名聲。

一看到某人,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再也無心跟清河書院這邊的人攀談交情了,當即扭頭就走,把同伴也都拉了回去。

「陶兄,怎麼回事?」重新落座之後,章安縣的幾位士子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對陶承學突然的變臉有些奇怪。

「你們沒有看到,那個東風吹兄在呢。」陶承學朝著對面努了努嘴,一副心有餘悸之狀。

東風吹兄?此人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已經算是本地的一位「名士」了,這些人豈能不知,即使沒有當面見過,也聽聞過其人其事。

有人這時也認出了臨水縣一行人中的某人,臉色也變了,心道好險,幸虧陶兄趁早認出了此人,否則就糟了。想一想,若是讓人知道,「章安三子」竟然跟臭名昭著的東風吹兄混在一起,那「章安三子」的名頭可就徹底毀了。

清河書院一行人這邊,原本有人還想跟名聲在外的「章安三子」敘敘交情,卻沒想對方突然變臉,退了回去,一副如見蛇蠍,避之惟恐不及之狀,眾人心中起初不解,但隨即目光落在某人身上,就恍然明白過來了。

一定又是這小子惹得禍,眾人心裏都明鏡兒似的。

心裏雖然在埋怨,但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只能認了,嚴政起初邀約江雲一道赴考,其他人心裏多少是有些怨言的,不過人都來了,總不能趕人,隻得認了。

既然對方避開了,他們也不會湊上去熱臉貼冷屁股,當下就在另一邊找了個桌位坐下,讓酒家上酒菜。

嚴政又把酒家的掌櫃叫了過來,酒家掌櫃四十來歲,一臉的和氣,問道:「這位公子有什麼吩咐?」

嚴政掃了對方一眼,問道:「掌櫃的讀過幾年書,可懂得詩詞之道。」

酒家掌櫃不知對方問這個是什麼用意,但還是陪笑回道:「敝人倒是念過一些書,只是初通文墨,領悟一些粗淺聖人之意,至於詩詞之道,卻是不敢妄言的。」

嚴政點點頭,又道:「那麼詩詞的好壞,你總能分辨一些吧。」

酒家掌櫃道:「這個,敝人才疏學淺……不知公子問這個是做什麼……」

嚴政道:「是這樣的,我們幾人一時興緻,湊出幾首歪詩,想請掌櫃作個評判,不知掌櫃意下如何?」

酒家掌櫃忙擺手道:「這個,敝人才疏學淺,怕難以勝任。」

嚴政笑笑道:「只是一場玩鬧,不當真的,彩頭也不多,掌櫃不必多慮,到時你隻管覺得那首好,就評那首,大家都不會怪罪於你。」

「那好吧。」見推辭不了,酒家掌櫃就痛快的答應下來。

他們的這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旁邊陶承學他們的這一桌倒是聽得清楚明白,聽了之後,幾個人臉上都露出幾絲玩味之色。

「吟詩作賦這等雅事,我輩豈能錯過,報上題目,我等也湊個熱鬧。」陶承學當即就大聲朝著對面喊話道。

「對,對,我也算一個,彩頭也不會少了。」

「我也算一個,彩頭多少,就是出雙倍也可。」這一位不知是財大氣粗,還是自恃才學的人。

章安縣的這幾人在這裏叫囂,不過清河書院這邊嚴政等人卻猶記恨剛才對方的無禮,一時沒人搭話。

「哈哈,為何不答應,莫非是怕我們贏了彩頭去?」見他們不吭聲,章安縣這邊的人更是來勁了。

聽到對方這般明顯挑釁的話,清河書院這邊想要裝聾作啞也不成了,讀書人都是有些自負自傲的,哪受得了這般刺激,更何況此去就是要去參加院試,更不能示弱餘人,弱了自家的氣勢,讓人笑話。

嚴政站起身來,朝著對面陶承學等人一拱手,道:「本是一場閑耍遊戲,諸位既然要參與,自無不可,那就各交出一百銅錢的彩頭,另外,詩作主旨,只要應情應景便可。」

陶承學聽了,也不多說,道了一聲「好」,就從懷中掏出一串銅錢,擱在桌上,又對同桌其他人道:「你們也都出了吧。」

其他的人也都紛紛笑著掏錢,一人一邊掏錢,一邊說道:「一百銅錢的彩頭,少了點吧,要不再加點,否則贏了也無趣。」

嚴政呵呵笑道:「本就是一場風雅小戲,彩頭多少都無所謂,就是閑的沒事搏一個樂子,這位仁兄若是覺得沒趣,可以退出。」

陶承學擺擺手,道:「那就一百銅子。」

當即章安縣的幾位學子都交了彩頭,兩邊的彩頭加在一起,已經有了一千多銀錢,一兩多銀子了,這彩頭也不算少了。

「這下可好了,今天這頓酒席的酒錢可算是有著落了。」

「少廢話,大家加把勁,別偷懶了。」

「說實話,『清河四英』的才學,我是佩服的,不過其他的人麽……」

章安縣這邊的人,一個個都神色輕鬆,語含調笑,彷彿彩頭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完全沒有把對面的嚴政一乾人放在眼中。

當然,若是平時,他們不至於這般輕薄猖狂,只因為對面某人的存在,讓他們頓起輕蔑之心,某人臭名昭著,而這些人跟其混在一起,又會有什麼好貨色,引來輕視也就不足為奇。

對面章安縣人的輕視調笑,傳入這邊清河書院等人耳中,自然都氣不過。

「喂,你聽說過『章安三子』麽,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什麼三子四子的,自封的吧,沒聽過,可知是徒有虛名之輩。」

「你看我們這邊,一共七人,以後要不就叫『臨水七子』好不好?」

「我看可以!」

……

清河書院這邊人的話,傳入那邊章安縣等人的耳中,頓時氣歪了嘴,自然又引來新一輪的你來我往,唇槍舌劍。這番梁子算是接下了。

過了一陣,似乎覺得這口舌之爭也沒什麼意思,還是琢磨著詩句是正經,雙方總算是消停一些下來了。

雙方都清靜下來,開始推敲琢磨著詩句,原先抱著玩笑心思的人,此刻也不得不鄭重起來,這一兩多銀錢的彩頭事小,爭的卻是這口氣,這已經是雙方之間的意氣之爭了,贏了的自然趾高氣揚,輸了的顏面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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