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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學士》第二百九十四章 名園留名
江雲道:「若海面是平的,這就無法解釋,但若是海面是圓的,這就很好解釋了。」

他當即蹲下身,用鵝卵石在地上劃出一道十分平滑的長長弧線,在弧線的一段,劃一橫表示船身,劃一豎表示船上的桅杆。

而在弧線另一端,他又畫了一個站立的人,接著以人為起點,劃了一道長弧的切線,解說道:「大家看,人的視線必然是直的,不會拐彎,現在人站在這裏,是看不到遠處的船的,因為海面是弧形的,把人的視線擋住了,而隨著船越行越近,大家看,這個站立的人先看到的是什麼呢?」

一邊說,一邊在連接人和船的桅杆最上端兩點之間,又正好劃出一道長弧的切線。

靠近的人群都紛紛向著地上看去,他畫的這個圖意思十分簡單明了,看到了的人都驚叫道:「先看到的,正是船上的桅杆!」

江雲站起身,淡淡一笑道:「這跟我們看到山坡下來人,一定是先看到對方的頭,再看到對方的身子,再看到對方的腳,是一樣的道理,這其中原因,就是因為地面是不平的,這個例子就證明,海面並不是平的,為什麼海面不會是平的,這正是因為大地不是平的,而是圓的,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嗎?」

「有點意思!」鄭通朝著地上瞅了幾眼,思索片刻,抬起頭來,朝著身旁的韓穎達笑著道。

韓穎達撫須道:「我倒是覺得,從柳樹下跑到棗樹下,以及那個馬車中的王秀才和李秀才,還有路上走的張舉人,到底是動是靜,更有意思一些。」

旁邊某位仁兄聽到,臉徹底綠了,心說這從柳樹下跑到棗樹下的茬,能不能不再提了。

韓穎達或許沒有去過海邊,或許去過,又沒有真正見到過海面上的來船,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倒是對剛才聽來的關於柳樹下跑到棗樹下,以及王秀才,李秀才的動靜論頗感興趣,覺得其中頗含著些玄理。

鄭通道:「這麼說,韓兄對其所說的這大地方圓論,並不以為然了。」

韓穎達道:「證據不足,頗有牽強附會之處,不足為信,不過其中的一些奇思妙想,也算難得了。」

鄭通笑笑,他心底裡的意見,跟對方也並沒有什麼不同,雖然江雲說的,頗有一些歪理,但還不足以就說服他,畢竟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這麼能夠輕易扭轉過來的。

他笑說道:「先前陶大人向我約稿,要寫一篇關於本次澹懷園的遊園小記,發表在本月的佳文薈萃上,我還正愁不知如何著筆,如今聽了這位年輕人的奇談怪論,倒是一絲兒不愁了,哈哈!」

他說者無心,另一旁的江雲聽者有意,聞言卻也是暗中一笑,對方的這一篇遊園小記一出來,那麼自己在這名園中留下一段「佳話」的目標,應是可以圓滿達成了,這名園的山水之靈也該有所感,有所回報吧,如此也不枉自己在這裏對牛彈琴,費了這麼多口水。

不過心中又暗自嘀咕,不知在這位熙川先生的遊園小記中,自己這位「某狂生」如何如何奇談怪論,異想天開,而他熙川先生如何如何睿智,寥寥數語,戳穿對方的詭辯,好一番敦敦教誨,最後把「某狂生」說的如何如何竟無言以對,不得不「滿面羞慚」,徹底心服口服,悉心受教?

他已經可以預見,在對方的這篇遊園小記中,自己這位「某狂生」預先領到的一個小醜角色了,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在乎,反正他的目的達成就是了,至於大家非要把他說的至理名言當成荒誕不經的奇談怪論,他除了無言以對,又還能有什麼辦法。

「年輕人,有一些奇思妙想,天馬行空,不拘一格,本是好的,但不可脫離實際,好高騖遠,那就不成其為奇思妙想,而只是無可憑依的風中樓閣,荒誕不經的癡人囈語了。」

鄭通留下這番「語重心長」的評語,然後就屁顛屁顛的走開了,隻留下某人站在那裏,良久默默無語問蒼天。

韓穎達也走了,東陵王一笑置之,也跟著走了,其他旁觀的人群一時也如鳥獸散,該幹嘛幹嘛去了,沒有了熱鬧可看,他們還留在這裏作甚,鄭通的評語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人所說的東西雖然稀奇古怪,頗有新穎奇特的地方,但終究只是一些荒誕不經的癡人囈語罷了,聽過之後當個樂子就算了,真要當真了,那你就傻了。

江雲也走了,他不走還留在這裏做什麼,目的已經達成,還是趕緊去辦自己的正事去要緊。

他的離去無人注意,在眾人眼中,這就是一個故作驚人之語,嘩眾取寵的小醜,如今倒是驚人了,得了熙川先生的一個評價,可惜這評價就不怎樣了,這人算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還不走,賴在這裏繼續丟人現眼不成。

只不過,還是有一人注意到某人的離去,那就是崔清妍了,看著某人匆匆離去的影子,她眸中現出幾絲疑惑,在她直覺中,某人的匆匆離去,完全不像是出乖露醜之後的沮喪失落,灰溜溜如喪家之犬,反倒有一種興奮激動,狡計得逞的詭異。

莫非這都是他故意為之?她也是心思通竅之人,聯想起先前在竹林中,「教訓」對方的那番話,莫非對方是真的聽進去了,而且還迅速付諸實施,跑到這裏來嘩眾取寵一番,故作驚人之語,留下一段名園「佳話」,讓名園有所感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啼笑皆非,這人至此目的好像是達成了,但是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故作驚人之語,信口雌黃,滿篇的鬼話張嘴就來,以致不惜弄得自己更加臭名昭著,身敗名裂,這樣真的好嗎?

是了。看他此刻鬼鬼祟祟的樣子,莫非又是去那竹林,觀摩那副李明誠的河洛名園記了,以為這麼做了,就能名園留名,讓名園有所感了,是不是想得過於天真了,這要是能成那才是怪了。

「實在不明白,這人怎麼想得出這等荒誕怪論,簡直匪夷所思!」這時聽得有人在議論,原來是鄭東白,郭茂,謝奕幾人還在那裏議論這個。

「鄭兄你還不明白麽,那人純粹就是在故作驚人之語,嘩眾取寵,作怪媚俗,而邀名射利,此等小人心思,我一眼就可以看穿了。」郭茂不屑的道。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算盡,被熙川先生一番訓誡,得了一個好高騖遠,癡人囈語的評價,名聲徹底掃地,士林之中再無立足之地了。」謝奕幸災樂禍的道。

「算了,此等無恥小人,不值一提。」郭茂岔開話題,又問道,「東白兄此次駕臨洪州,也是聽聞城外的白鹿山福地而來吧?」

鄭東白道:「我正欲赴京師趕考,途經洪州,適逢其會,就過來看個熱鬧。」

郭茂道:「倒是忘了這個茬,小弟在此預祝東白兄此去,一帆風順,春風得意,蟾宮折桂而還,也為我江左西道子弟爭光揚名!」

謝奕也在一旁預祝,鄭東白掃了旁邊的崔清妍一眼,躊躇滿志道:「此去京師,天下英才俊傑競相際會,一爭風雲高下,東白雖資質駑鈍,但也不敢妄自菲薄,落後於人,定要與天下群英角逐黃金榜上,以期不負平生所學,揚名顯世,倘若僥倖得遂其志,回來再與諸君痛飲!」

崔清妍聽得眸子中光芒閃動,心說這才是有志男兒的豪情壯語,突然又想到先前嘩眾取寵,以奇談怪論詰曲媚俗,嘩眾取寵的某人,兩者之前,相差何其大也,某人的形象在心中更是渺小不堪了。

郭茂大笑道:「何須回來再痛飲,等稍後就定當與東白兄痛飲一番,一醉方休。」

謝奕在一旁附和,說了一陣,幾人的話題又隨之轉到這次白鹿山福地一行上去了,對於此次白鹿山福地之行,幾人顯然都野心不小,期望很大,鄭東白是希望能夠籍此有所收穫,學業大漲,此番進京赴考,把握就更大了。

而明年就是鄉試之年,郭茂,謝奕他們也希望此次白鹿山之行大有所獲,為來年的鄉試增加勝算。

幾人在這裏一時談笑風生,興緻融融,一旁的崔清妍此際卻又有些心神不屬起來,那人此刻多半已經是在那竹林中觀摩參悟了吧,不知結果會是如何,當然不用多想,結果定然是失敗的了。

這麼想著,心裏頭的好奇心就越甚,這前去窺探究竟的心思竟然就按捺不住,雖然明知道對方的結果定是失敗,也忍不住要去看個究竟明白,也許潛意識中,是想親眼看到那人失敗之後的氣急敗壞,這才心裏痛快吧,她這麼給自己解釋自己這種奇怪的心思。

「諸位見諒,清妍還有事,暫且失陪了。」這麼想著,這一去窺探的心思再也按捺不住,當即就告了個罪,在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轉身匆匆離去了。

「清妍小姐若是有事,請自便。」幾人紛紛應道,在崔清妍走後,郭茂注意到,從對面鄭東白望向對方離去身影中不經意顯露出的留戀,心中突然一驚,心說莫非東白兄也對清妍小姐有意?

他雖是一介寒門子弟,但卻是新晉解元公,才名遠播,此去京師,若是再得高中,那麼自己還怎麼去跟對方爭……想到這裏,他心中的危機感倒愈是強烈起來。

此刻澹懷園北邊的碑林之中,一行人正在這裏流連忘返,大開眼界,沉浸其中,正是嚴政,朱榮,雲鵬等人。

尋常人哪裏能夠有進入王府的機會,即使有進入王府的機會,但是能夠進入這江左名園澹懷園中一觀的機會也不多,如今能夠有這麼一個機會,幾人哪裏會輕易放過。

這碑林之中,多有前賢高士所遺留之石刻手跡,浩然之氣長存不泯,幾人到了此處之後,就流連忘返,樂不思蜀了,東看看,西瞧瞧,覺得這個極好,那個也妙,根本看不過來,一個人恨不得生出兩雙眼睛才好。

正在這裏看得心神陶醉,樂不思蜀的時候,這時就見到一人匆匆的趕到了這裏,正是那位祝管事。

祝管事到了之後,轉目四顧,在碑林中一陣好找,果然還是讓他找到了正在碑林中流連觀摩的嚴政,朱榮,雲鵬等這一行人,心中鬆了口氣,快步趕上前來,心急火燎的劈頭就問道:「江公子,江公子呢?江公子在哪裏?」

他的喊叫,把正在觀摩林中碑刻的嚴政等人都驚醒過來。

「江公子呢,江公子怎麼不在?」祝管事在幾人中好一陣尋找,發現其他的六人都好端端的在,偏偏就少了他要找的那位,心裏就不由罵開了,這算什麼事啊,不要找的都在,要找的人偏偏就不見,這是純粹跟我搗亂,過不去麽。

「平川剛才跟我們走散了,現在我們也不知他去了哪裏。」面對一副心急火燎之狀的祝管事,嚴政等人雖然奇怪,但還是如實回道。

「什麼,你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在原地好生生待著,不要亂走動,這下人不見了,怎麼是好!」祝管事聞言,頓時就有暴走的衝動了。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找找看?」看到對方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雖然還想著觀摩這碑林中的石刻,但嚴政等人也隻好暫且放下了,先尋人再說。

「那還等什麼,大家還不快分頭去找,若找到了人,就去青溪草堂那邊等著!」祝管事吩咐道。

「平川,平川,你在哪裏?」當即有人就一邊走去,一邊扯開嗓子吆喝起來。

「我的天,拜託你們,不要這麼大聲張揚,唯恐人不知好麽。」祝管事見了,急的又是一陣跳腳,連忙喝止幾人十分不妥的舉動。

嚴政等人見了,敢情這事還不能大事張揚,還只能偷偷摸摸的找人?當下他們也沒再說什麼,各自散去,默默的去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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