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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學士》第一百十三章 嚴典吏
「於攢典,我聽說有位姓錢的考生,為了坐甲字型大小房的位置,花去了五兩銀子……」王璿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道。

於攢典一聽,臉色一變,心裏就罵開了,考生為了好一點的考試座位,花點銀子買座位,這差不多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衙門裏哪個官吏沒幹過這樣的事?這個王璿,竟然拿這個事情來威脅我,簡直可惡之極。

心裏雖然憤怒,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反駁,這種事情即使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總歸是違規的,一旦被揭發出來,他這個禮房攢典肯定就當到頭了,嚴重的還會下獄。

面對眼前帶著幾絲陰冷的目光,他沒有辦法,隻得伸手接過了對方的筆。

「這就對了嘛,我早就知道,於攢典是識時務之人。」王璿輕笑一聲,對於於攢典的屈服,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於攢典拿著筆,看著手中的這份卷子,一時又遲遲落不下筆去,畢竟這可是一份呈五彩的蟲形文章卷子啊,他一旦下筆,那就是上了王璿的賊船,想要下來就難了。

看到他遲遲不肯下筆,王璿就不耐煩了,擔心遲則生變,他知道對方在顧忌什麼,便又勸道:「我都畫了叉,你怕什麼,這就是一張作弊的卷子,若是有人查問起來,說起來也是名正言順的,你隻管照著我的要求做,出了什麼事我擋著就是。」

於攢典知道自己沒有其它的選擇,一咬牙。終於還是提筆落了下去,在卷子上填上自己的評語,不過他終究沒有直接畫了叉。只是畫了兩個橫杠。

寫完之後,他臉色蒼白,整個人都變得彷彿沒有了力氣。王璿拿過卷子在眼前一瞧,也沒有計較對方沒有畫叉,而是畫了兩個杠杠,這其實是一樣的。

他收好卷子,重新塞入懷中。沒有再理會呆愣在那的於攢典,徑直轉身去了。

回到大殿,眾位考官依舊在按部就班的判卷。沒有人注意到他,王璿也沒有驚動他人,徑直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判自己的卷子。

不一會兒。就見到於攢典也回來了。若是有心人定會發現,這位於攢典回來之後就變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不過此刻大家都忙著各自判卷,也沒人去關注於攢典的這點小小的不正常。

大殿之上,恢復了忙碌的景象,五百多份卷子,每個考官要一一評卷,這個工作量無疑是很大的。今天看來又要忙到深夜了,所以眾位考官都不敢怠慢。抓緊時間忙活著。

當然大家也不會那麼實誠,每一份卷子從頭看到尾,基本就是看一下文氣,是否可觀,是否達成蟲形紋章標準,若是,仔細看兩眼,若不是,就看個開頭,最多再看個結尾,就可以對這篇文章判定了,這是一個取巧的辦法,也是行之有效的辦法,因為文氣就是文章好壞的一個客觀標準,這是世俗公認的。

於攢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許是出於先前所作所為心虛的緣故,此刻他判起卷子倒是認真了幾分,只要不是實在太差,看不入眼的,他基本都是把卷子從頭到尾看下來了。

期間,他注意到,好像那位王璿王大人又起身出恭了兩次,每一次都是跟著某位考官去的,其中就有自己的頂頭上司,禮房的吳典吏。

這吳典吏和另外一位考官回來的時候,其他人或許不覺得,但在於攢典這個有心人眼中,都看出兩人的臉色不太好看,心中明白,這兩位大概也被那位王大人拉上賊船,給威逼利誘,在那份卷子上畫叉或者畫杠杠了。

看到有更多人被拉下了水,他心中倒是莫名安心了一些,想著法不責眾,天塌下來,還有前面的人頂著呢。

王璿此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面前的這張出自自己傑作的卷子,上面已經有了數個叉叉,一個橫杠杠,反正一個圈都沒有。

剩下的考官,即使都在上面畫上圈圈,相信這份卷子也沒有出頭的可能了,不過這只是常規的情況,實際情況卻不能這麼看,實際情況來說,主考官劉朝宗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這份卷子若是引起他的注意,在上面畫個圈,那麼他王璿此前所作的工作,可能都要付之流水。

怎麼應付劉朝宗這個主考官,就是成敗的最大關鍵,但是王璿現在對於此事,心裏卻還沒有底。

若是有可能,他倒是真想幫那位劉大人在卷子上畫個叉了事,但是這不可能,每個考官的筆跡都是不一樣的,作為三品進士,劉朝宗的筆跡更是有獨一無二之處,他畫的圈或者叉,或者杠杠,都帶上了他的氣息,在座的這些秀才,舉人,根本都不可能模仿得出來。

他若是代替對方畫叉,就不是簡單的一個判卷不明的問題,而是嚴重的徇私舞弊,事發之後,一個人頭落地就是必然的。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這般冒險行事的。

除了這位劉大人主考官之外,剩下其他三位考官也不能疏忽怠慢,其他三位考官,其中一位是縣學的訓導,另兩位分別是吏房和工房的典吏,此刻正清閑,被抓來當了縣試的考官。

至於縣裏的其他幾位大人物,比如縣丞,主簿,以及典史,倒是沒有參與這次縣試,因為縣裏的日常事務還是要有人做的。

縣學的那位訓導,是自己的手下,王璿相信並不難拿下,另外那兩位吏房和工房的典吏,那吏房典吏權力倒是大,在本縣算是胥吏世家,頗有些權勢。

不過也正因為此,積年老吏,手頭上哪裏能不有點齷齪事,所以王璿相信不難威逼利誘,迫其就範。讓他擔心的,倒是那個工房嚴典吏,此人平素脾氣乖僻,軟硬不吃,在縣衙門倒是個怪胎了,要想拿下他,還要多花些心思。

不過他也不著急,今天註定要忙到深夜了,時間還有的是。

眾考官在這裏埋頭判卷,不知不覺間,日頭漸漸偏西,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降臨了。劉朝宗便吩咐暫停了判卷的工作,命人點起了燈,又吩咐膳房上飯。

晚上的飯菜稍稍豐盛了一些,多加了一道葷菜,兩葷一素一湯,也許是經過一天的勞累判卷,大部分工作也完成了,眾人沒有了那麼多拘束,飯席間倒是有了一些說笑談論。

說的最多的,還是這縣試的事,某位考官說他碰到了什麼奇葩的卷子,也有考官說看到某篇佳卷等等,反正說的都比較籠統,適可而止,倒是沒有人責怪這些話犯禁什麼的。

利用晚飯歇息的時機,王璿又重施故技,威逼利誘之下,搞定了另外兩位考官,只是在找到那位工房嚴典吏的時候,果然遇到了麻煩。

嚴政找上他的時候,依舊是在茅廁,這位工房典吏連卷子都不打算看,直接以「不和體例」為由,拒絕了王璿的要求。

「不就是畫個叉嗎,老典吏何必這般大驚小怪的。」王璿耐心勸說。

「畫叉?」嚴典吏原本以為,對方偷偷找上自己,無非是要讓自己畫圈,這樣徇私舞弊的行為,他當然不會做。

「當然是畫叉,只要老典吏在上面畫個叉就是了。」王璿再次把卷子遞到對方面前。

嚴典吏接過卷子一看,只見卷子上面評卷的地方,差不多都已經畫上了,除了叉,就是杠杠,反正一個圈都沒有。

「畫吧,老典吏畫叉也可,畫杠杠也可。」王璿把筆遞給對方。

嚴典吏沒有接他的筆,把卷子還給對方,說道:「王大人,我看這事還是公事公辦的好,在廁所裡判卷,前所未聞,不合體例吧。」

說罷他沒再理會對方,直接解衣,蹲到坑上,開始了大解。

「噗噗——」一股臭氣開始瀰漫。

王璿忙不迭的掩住口鼻,恨恨道:「老東西,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也看到了,大家都畫了叉,畫了杠杠,偏你一個人要跟大家作對不成?你可想清楚這其中的後果!」

那嚴典吏蹲在那裏依舊低著頭不吭聲。

王璿見了,也沒有辦法,隻得轉身退出去了。雖然沒有說服這位工房典吏,不過他想對方一個人也掀不起大浪,主要還是要把劉朝宗的那一份搞定,這就要多費點心思,還要點運氣了。

晚飯歇息一會之後,眾考官接著挑燈夜戰,總之今天要把這五百來份的卷子全部判完。

王璿也在自己的座位上埋頭判卷,不過一直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劉朝宗那邊。

看了一天的卷子,劉朝宗此刻也是疲乏了,作為主考官,他也沒有特權,這五百來份的卷子,都要一一閱看評卷。到現在為止,差不多也看了四五百份卷子了,他真的沒有什麼心思認真判卷了,基本都是快速過一眼了事。

此刻又看完一大坨卷子,看看再沒有其它的卷子送來,不由伸了一個懶腰,打起了哈欠。

他正想輕鬆一會兒,這時只見又有人給他送來了一疊卷子,抬眼一看來人,卻是那王璿。

「還有多少卷子?」他接過卷子,隨口問了一句,強打精神看了起來。

劉璿道:「應該不多了,這是卑職那裏最後幾份卷子了。」

總算要結束了。劉朝宗倒是有鬆了口氣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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