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多鐘，酒吧燈紅酒綠，熙熙攘攘，正是比較熱鬧的光景。

崔國勝掏著褲兜，低頭走到幾個朋友這邊，剛坐定，點了根煙，旁邊的朋友扯了扯他，似笑非笑往遠處指了指，說:「瞧，不錯。」

「瞧什麼？」

「那邊。」

「怎麼了？」

「姑娘。」崔國勝聞言掐滅抽不到一半的香煙，探身子往前湊，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竟有些眼熟，不過還沒熟到瞧一眼就認出來的地步。

「看樣子喝了不少。」他斷定。

「一個人喝酒怪讓人心疼，要不過去看看？說不定幫上什麼忙。」那人說。

崔國勝抿嘴笑話他:「想幹什麼就直說，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不過我看她穿著是正經女人，你還是換一個吧，還是挑些跟你一樣出來獵奇的女人比較好。」

對方不聽，考慮到是自己的酒吧，不想他喝醉酒鬧事，只能站起來跟他往那處走，順著吧台一路過去，晃眼的燈光之下，影影綽綽看到纖細腰肢不盈一握，崔國勝走過去，到眼前仔細一看，不由愣了一下。

簡兮喝完杯中酒，頭也沒有往後扭，問調酒師又點了一杯。

崔國勝身邊這位朋友不認識簡兮，拉出一旁的高腳椅子坐下，屈指敲了敲檯面，吸引她的注意力:「姑娘一個人啊？同伴去哪了？」

簡兮抬了抬眼，拿起酒杯從椅子上下來便要走。

他伸手一攬，她沒防備，杯子裡的紅酒全灑在他衣服上。

他低頭看了眼，抽紙巾趕緊擦拭，見簡兮臉上沒有歉意就生出不悅來，抬頭紋冒出來，故意為難說:「姑娘，這可怎麼辦？」

崔國勝伸手拉了拉他，剛說出一個一個字就被簡兮打斷，她臉色酡紅，趁得皮膚更加白皙，眼裡夾帶著醉意，說:「什麼怎麼辦啊？」

「這衣服可怎麼算？」

她笑了下，喝過酒膽子便有些大，舉著杯子倒扣在桌子上，問了句:「那我的酒誰賠給我……」

他抬手蹭了蹭下巴，彎嘴笑了。頭探過去還沒下一步動作，就被崔國勝一把握住。

「怎麼了？」

「耍流氓了哈。」

「我怕她摔到扶一下。」

「不能扶不能扶，」崔國勝笑了笑，「自家人，得叫嫂子，別胡鬧。」

「哪家的嫂子？」

「老李唄，你老說人家是別跟錢過不去的那個錢。我看你今天是想跟前過不去了。」

對方有些吃驚，回過身上下打量簡兮，眉目清淡，白生生的，張了一張乾淨耐看的模樣。說多漂亮不見得多漂亮，因為漂亮姑娘多得是，可在她身上總有股特別的味道。有氣質？有涵養？這個還真不好說，畢竟他還沒有過多接觸。

崔國勝阻攔住他就直接給李知前去電話，接通以後也不直奔主題，反而是打哈哈說:「嘛呢？」

「在家歇著。」

「你竟然捨得歇著了？」

「身體有點不大舒服。」

崔國勝「呦」一聲，關心了句:「什麼情況啊？」

「大概是酒喝多了。」

「我以為是最近不知道節製。」崔國勝也沒有放心上，仍是說，「過來唄，請你喝酒。」

「不去。」

「再問一遍，真不來是吧？酒水算我的。剛聘了位調酒師，技術還不錯，有點能耐。」

李知前笑了笑，搖頭說:「我就這麼沒見過好東西？」

崔國勝嘆了口氣，遺憾道:「那行吧……微信上給你發點東西，別來，千萬別來，來了我可就瞧不起你了。」

說罷扣上手機，不給李知前說話的機會，點出來攝像頭，故意拍了個簡兮的背影給他打過去，考一考他，看他能不能一眼認出。

果不其然，沒多久李知前得電話就追過來，跟上一次一樣，直接問他:「哪家酒吧？」

崔國勝諷刺他:「不是不來嗎？」

李知前聞言笑了下。

崔國勝也不再捉弄他，直接發了一個定位過去。讓他開車來尋。

簡兮這時候頭腦有些迷離，知道自己喝得差不多了，結錢要走，崔國勝心想，我這邊剛通知了李知前，他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可不能走，走了怎麼還能演一出英雄為美女解圍的戲碼？

他沖服務員做了個眼神，站在簡兮背後，舉起手指了指她，輕聲道:「我嫂子喝醉了，一會兒有人接，稍等會兒再說。」

服務員見老闆發話，自然不再參合，端著盤子就走了。

崔國勝交代完尋了個位置坐下，看著簡兮說:「一個人喝什麼酒？怎麼沒見老李陪著？是不是鬧架了出來喝酒？我給你講，老李這人就是死鴨子嘴硬，其實心裡什麼都有，就是不說……就第一次在錢塘江見你，我說你漂亮他還搖頭，結果呢。」

耳邊儘是喧鬧的聲音，她聽不見說話，仰個脖子看了半天這時候才看清人，抬頭指了指他，「……怎麼是……你？」

崔國勝沖她笑，大聲說:「對啊，就是我，不過老李馬上來。」

簡兮困意上來，打了個哈欠，提著包又要走，他扯住她的包留她，「別走，說會兒話，再磨嘰會兒。」

簡兮醉眼朦朧，面色潮紅地回過頭看他扯自己衣服的手。磨蹭到最後竟然睡了過去，趴在桌子上，不太舒服。

沒多久李知前就開車過來，雖然不知道她今天穿了什麼衣服，但是一眼就掃見熟悉的面孔，再一看旁邊，崔國勝守著，便抬腳大踏步走近。

李知前見她這樣，皺了皺眉，問崔國勝:「什麼情況？怎麼在這喝上了？」

「不清楚，你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難不成饞酒了？」

他沒說別的，拎上外套和包，彎腰就把簡兮抱起來。

崔國勝笑說:「酒錢還沒結。」

「掛我帳上。」

「算了算了，就當隨份子了。」

李知前沒說什麼，抵著她的頭喊了一句名字。

她醉得不重，聞聲扯著他的襯衫領子搖頭說:「我要辭職。」

「然後呢？」

「要不我去開店吧，做小兒推拿。」

李知前全然沒放心上，隻挑了挑眉頭，姿態敷衍地接了句:「小兒推拿？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有興趣？」

「崔總……不好應付……要不是當初死命把我往你懷裡推，咱們也不至於這樣……我還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你說她為什麼介紹我跟隋夢麗認識？安的什麼心？是不是……她對你有意思？」

「這麼說就過分了，我可是本分人，」李知前扶著她打開車門，把她塞進去，笑說，「你現在也是冰清玉潔的姑娘。」

簡兮神志有些混亂，委屈道:「我會不會是下一個隋夢麗？」

「不是。」

「孫淼跟你真沒什麼？」

「沒有。」

「崔總呢？」

「也沒有。」

他沉默了會兒，臉色有些不好看，面無表情說:「我就解釋這最後一次。」

他轉到駕駛座啟動車子，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剛才說崔國雲對他有意思，那還真是重口味，這禁忌的東西他可不喜好，難不成哥哥上了弟弟上？李知前眯著眼睛想了想，暗暗記心裡。

丹江路堵車堵得厲害，到家比往常晚了二十多分鐘，這邊她的東西齊全，還是過年回家擺放的位置，李知前一直沒動，也沒像她說得那麼霸道，處置掉。

……

下車的時候她主動勾住他的脖子，歪在他肩膀上，食指點了點他的臉，醉醺醺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李知前眼神暗了暗，托著她的頭認真瞧了兩眼，「我也喜歡你啊。」

「我怎麼沒瞧出？」

「不喜歡你會花那麼多心思？你當我是搞慈善輕而易舉把項目給你？一個電話就半夜送楊明麗去醫院？買房子找人吃飯欠人情幫你做什麼，我直接送你一套不就好了？我不說就代表對你只有肉，體上的意思？我以為你聰明伶俐，不用我說什麼都能猜透呢。」

「不是想睡我？」

「不是。」

簡兮睜開眼就著微弱的燈光打量他，手順著上下滾動的喉結摸索到他的嘴，探身子過去，主動送上嘴唇。

……

房門打開又被用力甩上。李知前糾纏著她進來，摟著她的肩膀，托著臉深吻。

她被抵在門板上，左手下意識放到他肩膀。

外套被脫落，順著她的身子滑下來，落在腳邊。他隔著內搭的衣服撫弄了會兒，漸漸不能自己。從底部撩起來探進去，幾個動作解開束縛。

衣服推上去，飽滿滑膩處被釋放出來。

窗簾沒拉上，窗戶也未關，帶著涼意的風吹進來，簾布微動。幸好室內是昏暗的，急切，倉促，來不及開燈。

他坐沙發上，她騎坐他腿上，結實有力的胳膊攬住她，扣著她光滑後背，迷亂之時耐不住哼了兩聲，旋即被抱起來走到臥室。

溫熱的體溫附上，她因為酒精作用有些遲鈍，微啟紅唇，睜開眼看他。

他扶住，抵著她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