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終焉:界》EC167.監獄長臉上的繃帶至少讓本章多水了四十多個字
背著行囊的沈園打著呵欠,被檸檸吃力地一路推著朝城南關口的方向行去。

他們今日即要啟程,懷揣著各自的目標,踏上旅途。

無論是沈園還是檸檸,在離開亞納提這座城市時,心中都不免留有遺憾。她們在這裡仍留下了未完成的事情,沈園在都城裡的幾天除了將天一組鬧了個底朝天以外一無所獲,完全打聽不到一絲一毫和藍思琳有關的消息,而檸檸則不知為何,在認識了沈園,經歷了這麼多生平所不曾見也不敢想的事情後,卻常常會記起那個在巷口裡,從亞納提騎士的壓製中抬起頭,向她投去冷漠眼神的男人。

但是,在亞納提生活了這麼久的檸檸,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分,表現得卻比沈園要堅決得多。

當兩女來到城門前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今日關口裡駐守的騎士數量竟是比往日要多出了好幾倍,對進出城門者的檢查更是嚴格到了苛刻的地步。

「這……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呢。」檸檸看著那邊的景象,顯得有些詫異。但是沈園仍舊保持著那副大大咧咧的性子:

「管他呢,出什麼事也和咱們沒關係嘛,咱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全然沒有把這幾天來在亞納提各處蹂躪天一組的暴行當做虧心事的沈園就這樣大喇喇地背著行囊,徑自朝人群裡擠了過去。檸檸看得猛一哆嗦,急忙跟了上去。

當兩人隨著長長的隊伍排到檢查關口時,看著那整整一排全副武裝的亞納提騎士,檸檸心中更是忐忑,提心弔膽地低下頭來。而沈園則把行李隨手丟到安檢台上後,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湊到安檢員旁,打算讓人搜身,檢查後頸。

跟在沈園身後的檸檸隱隱約約感覺到附近騎士從頭盔裡投射出來的怪異目光,心中小鹿砰砰直跳,就在這時,出乎意料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幾名騎士走上前來,將兩女團團圍住。

「是她嗎?」

「按照描述,應該就是了。」

幾名騎士打量著沈園,低聲討論了一陣後,出聲道:

「這位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沈園獃獃地眨巴著眼睛:「誒?為什麼啊?」

騎士顯得有些不耐煩:「具體的情況我們會在之後告訴你,現在我們懷疑你有暴力犯罪的嫌疑。」

聽到這裡,檸檸心中便咯噔一跳,心想要遭,果然,像沈園這樣毫無顧忌地在城裡橫衝直撞,不被亞納提的人注意到才真叫有鬼了……更不用說她們昨天才發現了亞納提的騎士團早已和天一組同流合汙的事情……想到這裡,檸檸便不由緊張地攥緊了拳頭。

「我不要。」

沈園出乎意料的回答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幾名騎士的態度頓時嚴肅了許多,有的甚至已經伸手過腰,握住了腰間的長劍。聚集在周圍的騎士越來越多,而沈園依舊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隨手將手腕上的海螺手串摘了下來,不由分說便塞到了檸檸懷裡,撇著嘴道:

「你們這些傢夥沒一個是好東西,我才不要陪你們浪費時間。」

說完這句話以後,場上的氣氛頓時緊繃到了極點,騎士們紛紛拔出了手裡的長劍。

「既然是這樣,就只有勞煩你們吃點苦頭了……」

「好啊!」沈園笑眯眯地按了按拳頭:

「不過,到底是誰要吃點苦頭,還很難說哦。」

……

幽深地穴之中,警鳴聲四處響起。許許多多的獄卒成群結隊地在迷宮般的地道裡穿梭,追尋著柳未名和藍思琳的身影。柳未名在藍思琳的帶領下,宛如兩個吃豆人在幽靈的追捕下看似毫無目的地四處亂竄,但是偶然和獄卒相遇時觸發的情景往往是柳未名隨手一劍便將敵人撂倒在地,幾乎完全沒有阻礙他倆行進的腳步。

「他們往東邊去了!」

「洗衣房!他們在洗衣房!我們那邊有兩隊人,應該可以……呃,他們已經通過洗衣房往裡面去了!」

「他們去到電閥室了,該死,他們會把整個地牢的電路都斷掉的!哦不……他們沒有斷掉電路,他們直接路過了!」

「是……是禁區!他們打算去禁區!」

獄卒長腰間的對講機裡不斷傳來監控室傳來的彙報,那張纏滿繃帶的臉變得鐵青——昨天他才被柳未名用一記襲擊將鼻骨都給踢裂了,為此,在柳未名越獄失敗被捕的時候,他還在刑審過程中下了不少黑手,誰能想到,這個前一天還被他打得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的「蒼白劍客」,僅僅在一天不到的時間內,就帶著那個「拉閘先生」開始了第二次越獄!

而且,那人還是勇猛地一如往常,他手下的獄卒們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如果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衝到地穴最深處。如果那裡面的東西讓不相關的人知道以後,等待他的,將是來自王都的殘忍審判。

想到這裡,獄卒長的眼神便變得無比陰冷,寫滿了復仇的神色,拿出對講機,冷冷道:

「東邊的所有人,想盡辦法給我攔下他。警備室還有中空棧道裡的所有人,跟我一起坐緊急備用梯去『下面』。」

在通道裡狂奔的藍思琳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身後的柳未名臉色蒼白依舊,仍是氣定神閑,完全看不出像是剛砍翻了幾十個人的樣子。

「哈……我覺得……」藍思琳扶著牆壁,累的像隻哈巴狗:「我好像做了件蠢事。」

「有問題嗎?」柳未名淡淡道。

「我……哈……低估了你的本事。早知道你這麼能打,咱們就不用繞那麼多路避開大部分的獄卒了……」

柳未名平靜道:

「這群獄卒平時只會欺軟怕硬,技擊格鬥的技巧一竅不通,和亞納提的騎士相比也相去甚遠,並不稀奇。」

藍思琳苦笑道:

「本來以為你只是比一般的傢夥厲害一點,沒想到,你雖然是個普通人,但本質上已經和那幾個怪物差不多了,雖然沒辦法和異人劍客作比較,但是應該也是在普通人類中最強的那個檔次了。」

柳未名道:

「強就是強,不論是天生還是後天。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用手槍射殺了格鬥冠軍,那活著的人也是強者。所以和很多人相比,我都是弱者。和劍魁之流相比,我更是不入流的角色。」

藍思琳笑道:

「沒想到你也會有說人話的時候,還真是難得。不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畢竟不是誰都,呃……」藍思琳想起了某個天生神力的傢夥,臉色頓時變得極其差勁,虛著眼道:「天生就是怪物……」

「比起這個,」柳未名冷冷道:「你還是先把手頭的是做完吧。」

「不急,不急。」藍思琳笑眯眯道:「咱們還得再等一會兒。」

柳未名蹙起眉頭:「等什麼?」

「大致清楚了你的實力以後,我改變主意了。」藍思琳陰惻惻地笑了笑:「既然犯不著東躲西藏,咱們就把一些小小的麻煩順便解決一下,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獄卒們的大部隊應該很快就會在前面等著我們了。」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兩人面前的甬道深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成片的腳步聲。昏黃的礦燈漸漸映出了獄卒長那張纏滿繃帶的臉龐,以及身後的一群獄卒。

獄卒長露出了陰冷的笑容(雖然纏著繃帶看不見),冷冷道:

「蒼白劍客,我早已等候多時了。」

這本是聽來極有宿命感的發言,但藍思琳不僅沒有聽進去,反倒絲毫不買帳,虛著眼道:「能不能好好說話啊?不裝逼你會死啊?明明是我倆在這等了半天,你剛剛才趕到這裡,卻還能說成是你們在等我們似的,能不能要點臉啊?」

獄卒長眼皮子抽搐了幾下,顯得極為尷尬(雖然纏著繃帶看不見),繼而又轉為更加陰沉的憤怒,陰森森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

「既然如此,那就別廢話了,旺財!咬他!」完全不看氣氛的藍思琳不僅打斷了獄卒長的話,將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化為己用,還順便給身旁的柳未名起了個外號,這種用一句話就能同時惹毛幾個人的本事可以說是天賦異稟了。柳未名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提起手中長劍,便化作一縷殘影,向著那幾十個人義無反顧地沖了過去。

「找死!」獄卒長臉上露出狠厲之色(雖然纏著繃帶看不見),伸手探向腰間,拔槍便射。槍口的火光在通道裡綻起,柳未名在狹窄的過道中,幾個不可思議的輾轉騰挪間,與獄卒長射出的子彈擦身而過,遊龍般掠至他身前。

此時手槍裡尚餘一發子彈,而來到面前的柳未名已經是避無可避,獄卒長臉上露出猙獰病態的笑意(雖然纏著繃帶看不見),對著柳未名最後扣動了一次扳機。

凝聚在他臉上的猙獰笑容漸漸僵硬,隨後化作深深的震驚。

在他的視線裡,槍口並沒有射齣子彈,倒下的也並不是柳未名。

在黑暗中飛起的,是他拿著槍的手臂。

柳未名在剎那間揮出的驚鴻一劍,以獄卒長完全無法理解的速度將他的手臂整隻斬斷,而獄卒長則是在柳未名腳步絲毫不停地越過他身後沖入人群之中,才緩緩反應過來,抱著血流如注的手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軟倒在地。

鞭影與劍鋒交錯。劍鋒入體聲接連響起……那已經不是一場亂戰,面對著幾十名獄卒,手裡拿著劍的柳未名,是衝進了羊群的餓虎,是來自煉獄的修羅。

獄卒長是第一個倒地的人,而在他之後,最後一名獄卒摔倒在地,也就間隔了五分鐘不到。

而他,也成為了這支隊伍裡唯一存活的人。

手臂斷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忘記了思考,他獃滯地看著柳未名將手中長劍極為乾淨利落地一甩,甩凈劍身血跡,緩緩收入鞘中。而在這時,藍思琳卻忽然來到了他的面前,蹲下身來,拾起了獄卒長的那截斷臂,笑眯眯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跟你的女朋友問聲好。」

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沾染上一點血跡,像是越過地獄畫卷探出身來,用戲謔眼神看向他的惡魔。

……

亞納提城關下,銀白遍地,「屍」橫遍野。

幾十名全副武裝的亞納提騎士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身上的盔甲滿是觸目驚心的凹痕,橫七豎八地被丟到一塊,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檸檸已經不復震驚,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無奈神情,自從遇到了沈園以後,深藏在她性格裡的某些特質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慢慢覺醒了,那是身為一個普通人在遇見一連串無法理解的惡劣怪奇事件後產生的自我保護機制,簡而言之,現在的檸檸,就算有人告訴她第二天就會有異人召喚一隻電飯鍋毀滅世界,她也不會覺得太過於震驚,甚至會先下意識地接受類似的設定……

沈園拍了拍手,笑眯眯地來到一名躺在地上的騎士面前。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抓我的真實目的了吧?」

那名騎士已經受到了非常厲害的內傷,就連說話都無比艱辛,卻依舊不肯放棄身為騎士的尊嚴:

「你別以為……王都騎士團的人……會輕易向你這種惡徒屈服……」

如果藍思琳在這裡的話,必然會感嘆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了。然而沈園並沒有掌握172種馬殺雞的手段,所以她的反應更加乾淨利落,在那名騎士說出最後一個字的瞬間,她便伸手握住了那名騎士的腳踝,然後把他捋直了在地上來回狂甩起來。

砰,砰,砰,砰,砰……

地面上呈現出蜘蛛網般的恐怖裂痕,灰塵到處飛揚,檸檸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待灰塵散去時,露出的便是沈園那副天真的笑臉:

「現在呢?」

那名騎士「呃啊」一聲嘔出兩口鮮血,虛弱道:

「我招!我什麼都招!」

「就算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沈園懶洋洋道:「無非就是你們這幫勾結天一組,和黑幫同流合汙的混蛋得知了我的消息,想要來圍堵我殺人滅口罷了。」

「什麼天一組?」顯然,以這名騎士的身份地位,遠遠還沒有到了解亞納提騎士團真正幕後秘聞的程度,於他而言,成為一名騎士,也無非是一份曾經意味著榮耀,現在意味著薪水豐厚的差職罷了。但是騎士的回答卻讓沈園愣了一愣,緊接著,騎士又虛弱解釋道:

「我們只不過是……受到上頭的命令……在全城搜查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罷了,因為一個有精神病傾向的銀行劫犯表示,他還有一個長辮子拿笛子的女同夥,打算用炸藥毀了整個亞納提……」

「哈?」

「誒——誒?!」

檸檸和沈園同時驚叫出聲,異口同聲道:「怎麼可能!」

檸檸詫異道:「沈……小姐她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啊,這明顯是哪個腦子不正常的傢夥隨口亂講的吧?」

「等等等等等等……」沈園瞪大了眼睛,恍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把提起那名騎士的領口語無倫次道:

「那那那個神經病叫叫叫叫什麼名字?」

「呃……」騎士艱難地喘了口氣:「好像是……藍……藍思琳……」

「誒——誒?!!!!!」

沈園的臉上先是溢滿了震驚,隨後,便轉化成了滔天的怒意:

「藍!!!!!!!思!!!!!!!!琳!!!!!!!!!!!!!!!!!!!!!!!!!!!!!!!!!!!!!!!!!!」

……

亞納提監獄之下,地穴最深處。這片就連獄卒都無法踏足的禁區裡的景象,與上層那簡陋昏暗的地穴截然不同,儼然一派地下研究所的景象。四處都是在忙碌奔波的,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周圍的壁架上擺滿了用特殊容器壓縮密封的氣體。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歇斯底裡地揪著每一個路過的研究員破口大罵。

「快點!上頭給你們發工資是讓你們來這兒混吃等死的嗎?」

「別磨磨蹭蹭的!進度要趕不上了!」

「這批東西今天要是趕不出來,老子就把你們抓起來集中槍斃!那邊那個,試管是讓你這麼用的嗎!你是不是想讓大家都死在這裡?你知道萬一泄漏了那種純度的氣體我們都會怎麼樣嗎?」

研究所裡充斥著高度緊張的氣氛,除了那個老人以外,所有人半句聲都不敢出,生怕耽誤了手上的進度或是一個走神出現了什麼失誤。而就在這時,研究室那堪比銀行保險櫃的大門門栓忽然一陣轉動,闖進了兩名不速之客。

當頭的那名發色棕紅,面容輕佻,脖子上還戴著一塊滑稽可笑的木板的年輕人剛踏進門,便將手裡的一把手槍上膛,打開了保險栓,高高舉起,臉上滿是癲狂的笑意,看起來就像是一名真正的無惡不作的狂徒:

「所有人都不要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身後那名面色蒼白,身材消瘦,五官俊秀面目清冷的男子蹙了蹙眉頭,對那人道:

「我們只有兩個人。」

「那又怎麼樣!」持槍的傢夥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晃了晃手中剛從獄卒長身上扒拉下來的手槍:「兩個人就不能包圍一堆人了嗎?」

那名老人看著這兩個突然闖進來的傢夥,詫異道: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哈!」藍思琳挑了挑眉頭,將手槍放下,捏著喉嚨乾咳了兩聲,揚聲道:

「在下便是!灼灼狂影耀三界……」

「我們是誰不重要,不想死的話就離開這裡。」柳未名蹙起眉頭,走上前來,打斷了藍思琳差點就要接著說下去的三千字貫口。

「你不打擾我裝逼會死啊?」藍思琳虛著眼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奉勸你們一句,」老人微微眯縫起眼睛,走到兩人面前,絲毫沒有畏懼:

「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在我的實驗室裡面開槍,你們知道這裡裝的是什麼嗎?」

「不就是高純度的返魂香嘛,平常市面上流通的返魂香純度只有百分之十二左右……」藍思琳懶洋洋應了一句,卻讓那名老人猛地一驚,驚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返魂香的純度配比應該是只有實驗室的人才會知道的秘密……」

「這種東西,吸一口就知道了啊。」藍思琳笑眯眯道:「不瞞你說,我的鼻子可是對『吸進去會很爽』的事物異常敏感的喲……」

「這不可能!」老人瞪大了眼睛,大聲說道:「哪怕是只有十分之一純度的返魂香,正常人吸入以後都會對透支身體制造大量荷爾蒙,神經系統也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絕對不可能維持理智,對返魂香的依賴程度更是堪比氧氣……如果你真的吸入了返魂香,早就成了茶飯不思,靠著下半身思考的白癡了。」

「哼!」藍思琳冷笑了一聲:「不要用你那被固化思維拘束的腦子來揣度世上的一切,你所不了解的事情還多得多了,就算是沒有自製力的普通人,我也至少會有十二種方法可以讓其擺脫返魂香的控制……」

柳未名挑了挑眉頭:「你真的有十二種抑製毒癮的方法?」

「呃……十二種倒是沒有,七八種應該還行吧……」

老人冷哼了一聲,道:

「我不管你們兩個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無論是誰,都絕對不可能在我這間實驗室裡弄出什麼么蛾子。這裡儲存的返魂香足夠讓整個亞納提的人都變成瘋子,只要稍微一個處理不當,你們隨時有可能和我們一起同歸於盡……」

「嘿嘿嘿……」藍思琳忽然賤笑了幾聲,打斷了老人的對話:

「且慢……」

藍思琳眯縫著那雙迷離的桃花眼,意味深長地盯著那名老人,那一刻,老人不知為何,竟從那個看起來毫無威懾力的男人眼中,感受到了一股透入骨髓的危險。

「你怎麼知道,我們兩個……不想和你們同歸於盡呢?」

單單是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讓老人確定了一件事。他收斂了神情,看向藍思琳的眼神無比凝重,沉聲道:

「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老人已經確信了,從藍思琳的語氣中確信了,和他們一起同歸於盡這種事,如果他真的願意,那麼他絕對可以做得出來。

「說吧。」老人沉沉地嘆了口氣:「你們想要什麼?」

藍思琳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研製出返魂香的人,應該就是閣下了吧?」

老人雙手負過身後,傲然道:

「不錯,就是我。」

儘管面前的兩人很明顯是有意而來,且目標是針對返魂香的,承認自己是研發者的身份隻可能對自己有弊無利,但老人依舊坦然地承認了這一事實。因為他是一名科學家,是生化武器研究的佼佼者,在這個半隻腳踏出了道德底線的領域裡,打上一個噴嚏,都會讓整個領域抖上三抖的絕對權威。哪怕返魂香的製成意味著無數生靈塗炭,但這和身為研發者的他並無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全身心投入科學研究的人往往是不被社會所承認的瘋子——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所有研究都必須在不為人知的地下世界中進行——也只有這樣的瘋子,才能夠製造出返魂香這種在戰爭武器中意味著絕對殘忍的藝術品。

他不會在意世人如何評價,更不會在意後世對他的辱罵唾棄,於他而言,投入畢生的研究,無論其成果究竟是什麼,都是他最大的驕傲。

「嘿嘿嘿,你放心。」藍思琳又賤笑了兩聲:「按理來說,既然我們兩個的目的是要阻止返魂香傳播,那麼按照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當然還是殺掉你永絕後患最劃算。但是,我有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美妙計劃……」

老人皺眉道:「你想要做什麼?」

「當然是『招安』你了。」藍思琳一本正經道。

老人聞言,像是聽到什麼極好笑的事情:「雖然誰想要當我的主子,我都不會介意,我想要的無非是安安靜靜完成我的研究罷了。但是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夠負擔得起進行這項研究的支出嗎?」

「普通的阿貓阿狗當然不可以。」藍思琳笑眯眯道:

「但如果……招安你的,是世外神隱鄉呢?」

柳未名聞言,眉頭頓時緊蹙起來,老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接下來的時間裡,在藍思琳和那位叫陳萍生的老人進行了一番和樂融融(狼狽為奸)的對話之後,達成了和諧共處的美妙共識(邪惡計劃),藍思琳提著一麻袋的返魂香交到了柳未名手中,兩人便轉身決定離開這裡了。

「下次再進別人的實驗室的時候,記得先把手槍裡的子彈退膛。」

陳萍生玩笑道。

藍思琳沒有回應。他轉過身來,笑眯眯地提起手裡上了膛的槍,故作帥氣的打了個轉,正想說些什麼,然後一個失誤,手槍脫手而出,藍思琳頓時亂了陣腳,手忙腳亂地伸手胡亂抓了個空,手槍在空中旋轉了幾下,沉沉摔落,與實驗室冰冷堅硬的地面碰撞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空間裡,實驗室裡的所有人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四處都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空氣裡瀰漫著尷尬的氣氛。

柳未名不忍再看,闔上雙眼。

陳萍生的嘴角不斷抽搐。

實驗室的眾人冷汗涔涔。

位於目光焦點的藍思琳面容僵硬,卻又故作平和,若無其事地舉起空蕩蕩的右手,作了一個手槍的姿勢,眯縫起一邊眼睛,完成了本來想要耍帥用的姿勢。

「BANG!」

正在進行FLAG結算……

解鎖FLAG:無

進入結算界面……

轉入下一章。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