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運》46.第四十六章
此為防盜章「你和席梁,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臨回家前,童昭收到哥哥發的短訊,看著手機上的那十來個字,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她看不懂兄長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咬著嘴角糾結一番後,童昭打了幾個字。
「上次,相過親,沒什麼好不好的,今天只是剛好遇上了。」
也許她今天讓席梁幫忙帶東西的行為確實有些不拿自己當外人了,但是童昭覺得當時那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一來可以順利的把圍巾送給他,二來免得自己再跑一趟,白天的事老實說還是有些棘手的,她不想再被哥哥指著鼻子批評她的冒失和衝動。
解釋完,童昭也不想管兄長會說什麼,拿著包往外走,結果和來找她的程亦撞了個正著。
「你今天要下班了?」
看著師兄臉上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表情,童昭忍不住彎起了唇角,好笑又覺得委屈。
「我今天壓根就不上班好嗎?要不是剛好遇到了那個老太太,我這會兒肯定在家休息呢。」
被她這麼一說,程亦才想起來這件事,恍然大悟的點頭。
「我給忘了,平時下班你都走的晚,今天還有點不適應。」
「程少爺,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啊?」
沒什麼心情和程亦兜圈子,童昭隻好直奔主題。
「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媽,好像挺滿意你的,讓我試試看能不能拿下你。」
「啥!」
看著童昭合不攏的下巴,程亦走過來平靜的用手幫她推了上去。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和她彙報了工作隻好,她就沒信了,結果剛才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努力一把爭取把你拿下,你覺得我成功的概率有多高?」
程亦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看不見一點笑容,正經、嚴肅的眼神,讓童昭想到了一個不該出現的詞:告白。這個想法讓她渾身一顫,連忙搖頭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程少爺,我那天不是說了嗎?咱們倆不合適,我…我先回家了,你繼續忙啊。」
說著,童昭下意識的往旁邊走,一副倉皇逃竄的樣子,卻沒想到程亦今天反常的出乎她的想像。
看著自己被人擒住的胳膊,童昭皺了下眉心,眼裏劃過一抹絕望,她不想到最後連朋友都沒得做,她的朋友真的已經所剩無幾了。
「你跑什麼,先把剛才的問題說清楚了再走。」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見童昭從那輛車上下來的時候,程亦的心裏湧出了一些恐慌,那個站在童昭身邊的男人,讓他感覺到了壓力。
咬著牙童昭把臉轉了回來,順便不動聲色的把程亦的手推開,眼裏有些抗拒。
「師兄,你能不能別拿我開玩笑,咱們醫院這麼多女孩子,一定有你喜歡的,咱們…真的不合適。」
不知道為什麼,童昭真的不願意把程亦卷進來,她更喜歡現在這個朋友的關係,也許曾經對他有過一點點的悸動,但是現在都歸於平靜,只是朋友,能一起聊天、一起工作、一起去前線拚命的兄弟。程亦對她來說亦兄亦友,那些不能和家人說的話,她都能毫無顧忌的告訴他。
看著童昭躲閃的雙眼,程亦低頭嘆了口氣,再抬頭的時候,臉上依然看不見一點要放棄的跡象。
「我不會拿這件事來開玩笑,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我為什麼不可以?」
這麼多年來,童昭第一次理解什麼叫為難,即使周圍路過的同事也隻以為他們在談工作,她仍然感覺渾身不自在。
「因為你是我師兄啊!」
「這算是什麼理由,童昭,你今年也不小了,童家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你難道真的要到最後的時候,隨便找個人嫁了?」
看著今天各位較真的程亦,童昭的眉心久久無法舒展,她想說:我如果現在答應了你,那和將來隨便找個人嫁了之間又有什麼差別呢?只是這話太過惡毒,她說不出口。
「師兄,你喜歡我嗎?」
不知道為什麼,童昭感覺程亦就是被人逼煩了,最後找上了同樣快被逼瘋的她,打算一拍即合湊合一下。可是,程亦的答案讓她大吃一驚。
「喜歡!」
這個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所以嚇到了童昭。看著她眼裏的震動,程亦揚起唇,笑得有些淒涼。
「為什麼你會是這個反應,這麼多年,你是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嗎?我家在南方,我為什麼留在隻認識一個你的Z市……義診出力不討好,我為什麼要參加?」
聽程亦不慌不忙的細數這麼多年發生的事,童昭真的是蒙掉了,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程亦做的這些選擇都是和他自己有關係,卻沒想到他現在說…都是因為她?
「我…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童昭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是她知道,就算是找個人將就,那個人也絕不可能是程亦。
「我還有事,先走了。」
留下這句話,童昭跑進快要合上的電梯,隔著緩緩合上的門,看見追過來的程亦,她的心裏滿是愧疚。
一路開車飛車到家,剛進屋,母親又迎了上來,一張口就是相親的事,以往都能和母親周旋的童昭,今天第一次沒了耐性。
「媽,您能不能讓我喘口氣,能不能像一個正常的母親一樣,問一問我今天的工作,問問我吃飯了沒有,我知道自己是童家的犧牲品,可是能不能在我徹底犧牲自己前,給我一段安靜的生活,哪怕是一個月也好。」
父親很忙,家裏的事務大多由母親處理,其中就包括了她和哥哥的婚事,可是童昭真的不想被家人逼到絕望的時候再走進那座墳墓裡。
第一次看見女兒出言反抗自己,潘雨柔也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童昭已經噠噠噠的跑上樓,反手把門關上了。
靠在門板上的童昭現在心裏也滿是後悔,但是她不會下樓道歉,後悔不代表她說錯了,就算是棋子,也渴望得到尊重,她的身體慢慢下滑,最後蹲在了地上,抱著腦袋一邊哭一邊笑。
「為什麼都在逼我,一次、兩次…我的人生,什麼時候才能自己做決定。」
十幾分鐘後,童昭的手機響了,她擦了擦眼睛,蹲在地上在包裡找手機。
「哥,怎麼了?」
「你…剛才,怎麼了?」
知道哥哥這是在問什麼,童昭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她撐著額頭笑了笑。
「沒什麼,就是最近工作壓力大,有點累了,沒控制住脾氣。」
「那就好,如果不想那麼早結婚,就和媽媽說清楚。」
童昭扯著嘴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難道沒有說過嗎?她就差說自己這輩子不結婚了,可是那有什麼用啊,她的人生從來都不是她的。
「嗯,我知道了,你忙吧。」
第一次,童昭先掛了電話,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不需要誰給她上課。
掛了哥哥的電話,童昭忍不住給堂姐童蕾打電話,沒想到竟然接通了。
「童蕾,如果我結婚,你能當我的伴娘嗎?」
如果新郎不能是自己選的,童昭想婚禮上總得有一點是按照她的意願進行的。
剛下飛機的童蕾聽到這話直接蒙了,拉著行李箱站在原地,周圍的同事面露疑問。她笑著揮揮手,讓他們先走,反正童家派了車子來。
「你剛才說什麼,要結婚了?和誰?」
「不知道」
童家原本有三個女孩子,不過現在就只剩下她們堂姐妹倆了,每次也只有和童蕾聊天,童昭才能感覺到,在這個偌大的童家,她不是一個孤兒。
「那你胡說八道什麼,給我嚇得。」
「我就不能提前問問嗎?我結婚的時候,你可以當我的伴娘嗎?」
童蕾感覺今天這個妹妹腦子有點問題,她拉著行李箱走到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下,撥了撥短髮說。
「這個…不好說,第一,誰也說不準到底是你先結婚,還是我先結婚。第二,我的工作是不能請假的,萬一你結婚的時候,我剛好在國外忙,總不可能請假回去參加你的婚禮吧?」
「你就不能先騙騙我,讓我開心一下?」
聽完妹妹的指責,童蕾皺著眉頭說。
「現在開心一下有什麼用,萬一將來食言了,不是更難受嗎?」
童昭低著頭嘟著嘴,一臉的委屈,論理智,她還是比不過童瑤。
大概也是猜到了童昭今天心情不好,童蕾嘆了口氣,換了個語氣。
「我今天回來了,最近發了工資,今晚想吃什麼,我請。」
聽著堂姐一副不差錢的口吻,童昭抬起了腦袋,抿著嘴想了想說。
「易水居吧,最近幾次去他們家,都沒心情吃飯,今天去那裏好不好?」
她相親的地方,大多選擇了易水居,因為那裏人少,客人非富即貴,只不過一旦打上了相親的標籤,再美味的東西也會讓童昭食不下咽。
聽著妹妹可憐巴巴的語氣,童蕾想了想自己的錢包,最後咬牙答應了下來。
「好,那就易水居吧,在國外吃了幾個月的西餐,也確實需要禦廚的手藝來治癒一下我的味覺了。」
聽到她答應了,童昭立馬來了精神,眼裏迸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欲」。
「現在就過去嗎?」
「廢話,明天我要在家倒時差,哪有時間請你吃東西,就現在你開車過去,我回家放下東西就過去。」
童昭聽完,把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似得,臉上的喜悅不言而喻。
那天哥哥的警告,童昭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從沒打算靠近席梁,也沒覺得她有什麼值得席梁去算計的。
直到周末去看音樂會的時候,童昭發現…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看著隻隔了三個座位的席梁,童昭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票,心想是不是走錯座位了,可是票面上寫的座位號就是這裏。
一場音樂會,童昭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往那邊看,卻又很害怕被席梁發現,熬到音樂會結束,她急急忙忙的離開演出大廳,出來之後沒看見他人,童昭這才鬆了口氣。
想著之前兩個人之間詭異的距離,童昭拿出手機給母親打電話。
「媽,你給我的音樂會的門票,是上哪裏搞的?」
「就是交代下面的人去辦的,特意給你挑了個居中的位置,怎麼了?」
沒從母親的語氣裡聽出任何端倪,童昭咬咬牙,打算就當這是真的偶然。
「沒…沒事,音樂會已經結束了,我一會兒去找童蕾,今天可能就不回家了。」
掛斷電話之後,童昭看著周圍花池裏枯萎的植物長長的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童蕾表示並不歡迎童昭的到來。
「你來我家做什麼?又和他們吵架了。」
聽到這麼不吉利的話,童昭給她甩了個白眼。
「沒有,我們也不可能經常吵架,只是懶得回去就來你這裏了。」
「那你自己玩吧,我要去補覺了。」
說著,童蕾就起身往臥室走,童昭看了眼手錶,皺著眉頭提醒她時間。
「現在都中午一點了,你還睡?」
「昨晚整理文件到三點,你別來煩我。」
童昭聞言,掐著指頭算了一下,發現就算是三點才睡覺,現在也已經快十個小時了,她趕緊放下杯子跑過去攔住了童蕾的去路。
「我有件事,想諮詢你。」
看著被童昭堵死的門,童蕾癟癟嘴雙手抱胸又走回沙發邊,坐下後翹著二郎腿抬抬下巴,一副談判的姿態看著童昭。
「你了解席家嗎?」
那天哥哥的電話,到底還是給童昭心裏埋下了一個種子,她平時不怎麼參與社交活動,對這邊的幾個家族了解都不多。
「席家?B市的那個?」
「B市?不在咱們這邊嗎」
「席家本來就不在咱們這邊,只是席家的長房長孫——席梁,這麼多年一直在Z市發展的而已。他和你哥哥算是老對手,幾個月之後,會開了,他們倆一個留下,另一個被發配到下面去。」
「有這麼嚴重嗎?」
見童昭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童蕾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你覺得呢,椅子就一個,怎麼可能坐得下兩個人?一山不能容二虎,沒聽過嗎?」
教育完童昭,童蕾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怎麼會問我這些?你平時不是連新聞都懶得看嗎?席家,你有朋友?」
「沒有,只是前一陣子和席梁相過親,最近又老遇到他,昨天我哥又突然打電話來說讓我離席梁遠一點,我搞不清楚狀況,所以來問問你,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