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10架伊-166在藍天下6.5千米空層，以390航速。

輕盈翱翔。

下面是廣闊無際的漢江平原，在江河湖泊的四周大地上，都是大片的田地，都反射著瑩瑩的水澤。

這是農民在從河流湖泊裏面取水，給田地灌水，準備插播秧苗。

收穫一年的希望。

孝昌，陡山，八汊凹湖，肖崗。

此時，時間已經走到9點13分，35中隊機群距離孝感機場18千米。

「杜老大，看到了，我看到了！」

無線裏面，突然傳來趙茂生興奮的聲音：「正南10千米，2.5-3空層！」

聽到趙茂生的大嚷，35中隊的飛行員們，紛紛偏頭。

從座艙右側，透過密閉的玻璃罩。

朝南下部空域望去。

「孝感機場的飛機都沒有走，已經有飛機升空，不過好像不多。」

梁添成在找到日軍目標機群以後，又舉著望遠鏡盯了一眼孝感機場，補充說道：「不用說，要麼是通知晚了，要麼停機以後地勤沒有嚴格按要求，立刻裝彈，更換磨損槍管！」

「呲——」

楊夢青搶麥說道：「不裝才是正常，裝了才是機場出鬼了，至於槍管什麼，你真是想多了！」

「終於趕上了！」

杜劍南經過提醒，很快就定位了在南部約10千米距離，2.7千米空層的4群小小的灰點。

在這一刻，他的心裏先是猛地一松。

然後又是一緊。

不僅是因為大戰將在數分鐘之內，正式激烈爆發。

更是因為戰機油箱裏面的燃油，已經告警，只能支撐十來分鐘的滯空時間。

杜劍南拿起無線，開始發佈命令：「機群朝東南方向繞飛，利用太陽光線，提高隱蔽性能。」

隨即，35中隊機群開始變向。

而此時，在南部空域。

23中隊和日軍機群，爆發了激烈的對射。

「我感覺，這個中隊是在找死啊！真以為自己的戰機刀槍不入？就算他們利用加速，暫時擺脫掉日軍南北機群伸出的兩支鉗子，再順利擊穿第一層6機築底。」

在22陣型的4機編群，陳振華拿著對講，嘴裏『嘖嘖』的說道：「第二層9機的迎頭打擊，可夠他們應付的了！」

「他們不願意當逃兵，又不願意在南部構建一條盤飛阻敵線，就只能選擇主動進攻；——期望用進攻來拖住日軍機群不要南進，給主力升空贏得時間！」

周海突然拿起對講說道：「這麼做，雖然依然處於絕對劣勢，不過總比被動盤飛建陣，等待二三十架日機衝擊阻擊線，要靈活的多，也危險小得多。」

「不過這樣一來，這個中隊其實就把主動權，交到鬼子機群的手裏；」

陳盛馨接著說道，聲音裏帶著淡淡的不屑：「只要願意，日軍完全可以分兵；現在的機場，三四架戰鬥機過去，一個俯衝盤飛射擊，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情。」

「看這陣勢，是不會分兵了，而是打算吃掉這個中隊，再全部壓過去。」

「好，兩架擊落，打得漂亮！」

「機槍打得太凶了，在剛打完武漢空戰以後，再這麼搞，很容易就會出問題。」

在35中隊飛行員們七嘴八舌之中，23中隊隨即實現第一層底的突破，然後和第二層日軍陸航9機築底交火。

然後，在眾人的視線裡。

瞬間。

1架爆燃，1架墜落。

2架南逃。

其餘4機，分崩離析的各自逃竄。

「這也——」

吳炳華吃驚的拿著無線說道：「太快了吧？」

「這就叫做兵敗如山倒，哼，就是選擇在南部接陣阻敵，也遠比現在要好！」

梁添成露出一臉的『怒其不爭』的神色。

「真是那樣，他們也許不會損失這麼慘，這場空戰也好打多了，關鍵就是，他們不相信我們能夠準時趕到，所以不願意選擇看著似乎是最難打的堅守阻擊；不過這世上，哪有什麼後悔葯可吃？——全體無線靜默。」

杜劍南看到日軍第二梯次築底機群，在和中國機**火交錯而過以後，徑直南飛。

就瞭然他們下一步的意圖。

他拿起無線說道：「各機進行敵機認領，方天舒和趙茂生合擊一架，在追射途中，不要在2空層以上拉平，不管戰果如何，立即俯衝脫離。第一編隊西北拉升，第二編隊西南拉升。」

一口氣說完，杜劍南問道：「57周海，可還有什麼需要補充？」

「各機注意跟進編群，不要打開座艙罩，拉升途中，注意友機周邊環境，有情況隨時提醒。」

隨著周海聲音落下，在6.5空層。

一片寂靜。

隻餘風嘯，戰機的震顫轟鳴。

還有缺氧，引起的各種不適，心跳加速，大口喘息，微微的眩暈。

不是因為伊-166是密閉座艙。

再加上前段時間，9大隊不斷進行著極限空層攀升適應。

而且這段高空飛行，從孝昌上空進行2.73空層攀升開始，到現在不過飛了26千米，大約5分鐘的時間。

35中隊的飛行員們，勉強還能抗得住。

「都不說我先說把，左三，嘎嘎，打尿他！」

楊夢青首先認領了自己的打擊敵機。

「我左四。」

楊夢青的僚機吳炳華，也立即開口確定目標。

「我右一。」

「那我就右二。」

「右三。」

「右四！」——

隨即，在十五秒的時間裏，9架日機被35中隊的飛行員們一一選擇認領。

然後，無線再次陷入寂靜。

在這寂靜之中，35中隊的機群已經壓飛到孝感機場東北3千米上空。

6千米空層。

俯視西部3千米，正在2千米空層壓飛南突的9架日機。

「30度俯角，準備！」

杜劍南左手拿起無線，右手緊握操縱桿。

聽到命令，35中隊的其餘9名飛行員，都右手緊握操縱桿，左手握住左側的節流閥。

「俯衝！」

杜劍南大聲的下達命令，飛快的把無線卡進盒子上的卡環上面，右手緩緩前推操縱桿，同時左手開始對應的調節油門。

「嗡——」

10架伊-166，隨即齊齊的開始傾角壓飛。

撲向西部的下空層。

而在他們的視線裡，已經壓飛到近1.8空層的9架日機，就如同一群得意洋洋，大搖大擺撲向獵物巢穴的野狗。

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