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王家墩。

清晨7點10分，陽光初照，雲淡天青。

「嗡——」

巨大的轟鳴聲充斥於機場，中國驅逐機4大隊的11架E-165，20架E-152。

在兩條水泥跑道上面依次魚貫升空。

宋子文，錢大鈞，毛邦初，張有谷，張廷孟，劉牧群——

一群航委的高管站在塔樓，目視機群飛離。

而被驚醒了的，那些宿醉的蘇軍2個戰鬥機中隊的飛行員們，都在床上被窩裏嘟囔一句『祝你們好運』。

然後繼續翻身大睡。

對於中國航委的這次行動，蘇軍王家墩，南昌高層，都是讚不絕口。

不管這次戰鬥的結果將會是如何。

這都是中國空軍試圖以獨立的姿勢，去挑戰日軍。

這正是蘇方最高領袖，所願意看到的事情。

在戰機的轟鳴聲裡，31架戰機在岱家山上空集結。

然後直撲東北300千米處的合肥機場。

作為大隊長，按照航委的規定，董明德完全可以不用進行這次飛行。

不過和高志祥，李桂丹，這些犧牲的大隊長一樣。

作為4大隊的隊長，歷來總是飛行在最危險的第一線（毛瀛初是一個特例）。

「嗡——」

董明德率領著6架E-165，在2千米空層掠飛。

在他的後面1千米空層，許玉書率領著5架E-165跟飛。

而在下方800米空層，22，23中隊的20架E-152，也在保持著同樣的巡航速度

一起向著東北方向的大別山脈推進。

「這就是我的隊伍，我將率領著他們翱翔於藍天，打爆一切敢於擋在我們面前的敵人！」

在這一刻，董明德躊躇滿志。

自從擔任4大隊長以來，一直被杜劍南那道巨大的身影籠罩著的沉重窒息感。

現在終於如同頭頂的天空一般，變得晴朗明媚起來。

「嗡——」

陳懷民駕馭著2307，和左僚機2308的王遠橫，右僚機吳松林的2309。

呈現楔形，飛在中隊長劉宗武4機編隊的左翼。

而王玉琨，李春奇，顧少偉3機，則是飛在劉宗武主力4機的右翼。

形成3個楔形利箭，在空中掠飛。

沒有進入9大隊，陳懷民並不後悔。

在他看來，一個軍人，就得無條件的服從上峰的命令。

而且無論是在4大隊，還是在9大隊，都是為了打擊日寇。

只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今天的這個行動，雖然毛邦初並沒有說明這是誰設計出來的，而且身為其中一環，陳懷民也不知道整個戰構圖是什麼樣子。

不過毫無疑問，4大隊所有人都知道，是昨天杜劍南的飛來，促成了這次戰鬥。

只是想一想之前但凡由杜劍南主導的空戰。

都是以極小，甚至零的代價。

取得的那一場場矚目的大捷。

陳懷民就熱血沸騰的知道，今天也不會是一個例外。

他偏頭看了一眼左後翼的王遠橫，還有那機身上面醒目得刺眼的2308。

這次新加入23中隊的6人，2308這個數字除了王遠橫，其餘幾個都有些不敢用。

對比著前任的輝煌戰績，這個序號給人以太大的壓力。

說實話，陳懷民不是很喜歡王遠橫這個人。

太狂，說話做事咄咄逼人，不給別人留一點兒餘地。

一副老天第一，他第二的目中無人。

這和杜劍南那種對待敵人的極其藐視，對待戰友的友好，嬉笑怒罵間的溫和關懷。

完全是兩個人。

這時候，駕馭著2308的王遠橫，也看到了陳懷民在看他。

王遠橫雙腿夾住操縱桿，同時高高的舉起了左右手，伸出兩個大拇指。

「哦謔謔——」

張嘴大吼，把兩個大拇指回按在他的胸前。

「祝你好運吧。」

陳懷民微微一笑，偏回腦袋不再看。

而是專心致志的飛翔。

——

7點30許，在合肥機場滿油的35中隊，飛臨巢湖中心線位置的姥山島空域，和盤飛等待的36中隊集合。

隨即，11架戰機開始壓飛。

保持在大約200米的高度，在碧綠的湖面上，向著巢湖最東處的巢縣城飛去。

7點36分，機群飛到巢縣上空。

在杜劍南的命令下，機群繼續壓飛，下降到大約160米高度，沿著一道東北走向直達60千米處駟馬河西岸的山脊線，高速飛行。

從巢縣城往南13千米，東南18千米。

就是長江的沿江平原輻射帶。

在哪裏，日軍的第6師團，佔領了所有的沿江平原地區。

和北部一線的中國軍隊對峙。

為了隱蔽，9大隊只有低飛在一道道山脊線上，才能避過東南方向日軍的大量警戒哨。

7點46分，機群飛臨香泉鎮空域。

然後進行東北30角掠飛，直撲60千米處的南京大校機場方向。

此時，含山縣以東已經完全被日軍佔領，在香泉鎮周邊放了一個步兵大隊的兵力，監控北部一線山區。

戰機的巨大轟鳴聲，充斥於天地之間，引得香泉鎮裡的日軍第13聯隊1大隊的士兵，紛紛仰頭尋找。

當然，心裏面都沒有絲毫的害怕。

聽說在1，2月，中國的轟炸機也突襲兩次南京大校機場。

而且在這個月裡，中國的戰機也在銅陵一帶，轟炸過幾次長江江面的海軍軍艦。

不過對於香泉鎮這一代，那都是極其遙遠的事情。

這兩個月以來，都是東洋帝國的戰機，在頭頂飛過，去攻擊軟弱的中國軍隊。

重來沒有見到過一架中國戰機飛過來過。

就在這一千餘參加過南京大屠殺的鬼子兵，仰望天空搜尋的時候。

一群機頭刷得如同鯊魚利齒一般猙獰的戰機，高速從西邊的低空飛來，從眾人的頭頂呼嘯而過。

揚長而去。

「戰機，這是什麼鬼玩意？」

看著這一群高速掠過的戰機，還有機頭那難看得如同小醜一般的塗鴉。

日軍第13聯隊1大隊的指揮官們，都有些發愣。

「電話，電話！是中國的戰機，他們居然不知死活的要去突襲南京！」

因為這群戰機在低空飛過，沒有對地面的軍隊發動攻擊，所以這些日軍的指揮官們，出現了短暫的癔症。

不過隨即他們就醒悟過來，這群怪模怪樣的戰機，就是中國的戰機。

天藍色的塗層，還有那不起眼的中國戰機的徽章。

早已經完全的說明了一切的問題。

況且歷來嚴格條理的帝國軍隊，怎麼也不會做出如此不羈的事情。

雖然中國的空軍居然會這麼做，也是讓人極為驚奇。

「鈴鈴鈴——」

隨即，報警的電話打到了日軍南京大校機場。

「昂——」

「發現中國機群，發現中國機群，西南60千米，香泉鎮方向；200米低空。——」

頓時，南京大校機場裏面警報轟鳴。

在這刺耳的轟鳴聲裡，日軍的戰鬥機飛行員，紛紛從寢樓裏面跑向機場停機坪。

而獨立第10中隊的6架執勤戰機，已經開始了發動。

在巨大的轟鳴聲裡，戰機依次駛向跑道。

「攔截住他們，擊落他們，雪恥，雪恥！」

聞訊跑出來的管原道夫，臉紅脖子粗的衝到跑道旁邊，扯著嗓子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