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點，早飯以後，杜劍南，王遠橫，遊中擊，莊滅寇，開始把一摞摞的傳單裝上轎車後備箱，拉到機場停機坪。

裝機9360。

而楊夢青，陳盛馨，王璐璐，苗喬，周海，陳振華，在5點的時候，回去只是稍微睡了十幾分鐘，聽到起床號就堅持著起來洗漱。

這時候也來到了停機坪，眼睛佈滿血絲的望著杜劍南。

昨天這9人被杜劍南神秘的叫到印刷室，整整一天一夜沒有露面，已經引起了南湖機場所有人的注意。

不過之後杜劍南出去一趟，說是到珞珈山，回來以後就一直呆在印刷室那個小院沒有再露面，晚飯都是送過去的。

所以梁添成，張順谷他們都搞不清楚，杜劍南是在幹什麼。

早晨看著杜劍南這一群人的滿眼血絲，鐵青著臉色，再聯想到杜劍南昨天上午去了一趟珞珈山。

包括幹活的楊夢青，王璐璐，這些人，都以為杜劍南撒傳單，是接到了珞珈山的命令。

卻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杜劍南的一次冒險的私自飛行。

「嗡——」

早晨8點，一切準備完畢，9360開始升空起飛。

朝著東北300千米的阜陽飛去。

「咦，這架飛機是怎麼回事兒？」

在南湖外面的大市場裏面，張有谷正撅著屁股坐在一個小桌子前面，滿臉大汗的喝胡辣湯，耳朵裏面就突然聽到戰機起飛的轟鳴聲。

張有谷詫異的抬頭。

看到一架sb-2轟炸機從機場上空起飛，朝著北面的天空飛去。

然後一直向北爬升，直到消失在蔚藍的晨空裏。

按說作為南湖機場的最高長官，所有的起飛，包括平時的飛訓，只要張有谷在機場，都必須通過他的同意。

可現在他在機場外面喝胡辣湯，出門時交代了在辦公室值班的副官程原鼎了呀？

而且真有急事，用機場周邊圍牆上面的大喇叭喊一下，他就能聽到。

張有谷想不明白，然而估計也就是一些小事情，搖搖頭，繼續撅著屁股，低頭『呼嚕嚕』的喝著麻辣燙鮮的胡辣湯。

反正一會兒回去，就都知道了。

——

「楊夢青，你們昨天在印刷室幹什麼，飛機上裝得是傳單麽，寫的什麼，這麼神秘？」

看著9360起飛遠離，張順谷忍不住問一邊站著的楊夢青。

其餘的飛行員，機組，都豎著耳朵聽。

「神秘個屁，杜老大在東京撒傳單撒上癮了，要去號召全國人民抗日呢！」

楊夢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沙啞著嗓子說道：「小趙咱們今天換個班，我去補覺。」

趙茂生點點頭，表示無所謂。

因為杜劍南已經下達了9大隊的禁出令，就是休息，他也得在機場乾耗著。

唯一的區別就是，值班得穿飛行服，不能回寢室睡覺而已。

「小俊子，幫哥值班哈。」

陳振華一把摟住嬌小玲瓏的徐奶油，上下其手佔便宜。

「滾，值班就值班，你特麽的別亂摸好不好？」

徐俊峰分離掙脫陳振華的魔爪，引得停機坪上面一片大笑。

然而知道傳單內容的周海等人，多少笑得有些牽強。

——

珞珈山，聽松廬。

這個時候，老蔣正在院子裏面的樹蔭裡，等待陶德曼的到來。

今天會見以後，陶德曼將和德意志大使館裏面的德國人員。

離開中國，返回柏林。

即使到了現在，老蔣在心裏依然希望在未來某一天，德國能夠再次為中日調停而奔走。

況且不是德國幫助訓練的那些精銳德械師，以及大量的德國軍火，說不定在淞滬戰爭中，國軍就被日軍的海陸空聯合攻擊給打垮了。

所以在昨晚，聽了林蔚的報告以後，他想了很久，同意了陶德曼的這個請求。

如果不是東洋欺人太甚，而西洋各國又對中國關閉了外援的大門。

他怎麼可能會接受蘇軍的援助？

答應這件事，就等於德國政府欠自己一個人情，又有大筆的實惠。

更可以因此造勢，說德國對中國恢復軍援。

何樂而不為之？

今天的會面，只不過是一次例行的辭別會面而已。

當然，老蔣還是很好奇。

想問一問陶德曼，為什麼就這麼想讓杜劍南和他的飛行隊去一次歐洲。

為此不惜用15架Bf-109，3架He-111。

超過70萬美元的戰機來換取？

雖然陶德曼也提出了要求，這18架戰機不得給蘇方獲取技術參數，老蔣也親口同意。

可這事兒，真要是拿德國最新的Bf-109來換伊型機。

估計1換10，莫斯科都願意。

「難道只是因為杜劍南的戰績，還是有著別的我忽略的地方？」

老蔣不禁想得一頭霧水，頭疼。

「花園口那裏有沒有消息傳來，今天就是第3天了？」

老蔣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面倒不是十分的著急。

因為在昨天夜裏程潛，薛嶽，商震，胡宗南，分別來了電報，鄭州，開封，一帶正在下暴雨。

有了這場雨，日軍的機械化部隊，至少要延遲兩三天的西進時間。

這要是再挖不開黃河大堤，那才真成了天大的笑話！

「委座，商震今早來了電報，鄭州大雨一直在下，黃河水面在漲，趙口決口的水流量也在加大；現在商震，陳慰儒，羅震，都在花園口，預計今日可以完成決堤放水。」

聽了林蔚的彙報，老蔣沒有做聲。

作為一個領導者，他只需要結果，不講過程。

8點30分，陶德曼以著一個德國佬的嚴謹，準時出現自聽松廬大門前。

會見。

一些場面上的廢話。

雙方熱情的說了一會兒話，感覺到了『端茶送客』的時候。

「真沒有想到，杜隊長居然能夠讓貴國願意花出如此慷慨的援助我中國抗日。」

老蔣似乎很隨意的拋出了他的疑問。

陶德曼這個61歲的小老頭，對於在去年被48歲的近衛文麿，38歲的裕仁，聯手涮了一道，一直耿耿於懷。

這時他聽了老蔣的詢問，微微遲疑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以後就是保密得再好，杜劍南回國以後，老蔣還是會知道。

不如做一個順水人情。

至於老蔣能不能抓住這個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用的機會，攪出一些中日德的關係變局。

啊這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