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17架轟炸機，在2.5，2，1.5三個高度，分成5個編組，各自調整選擇自己編組最佳的轟炸角度。

3架Ki21-1（陸航九七式重爆擊機，最大航速432km/h，續航距離2500km，上升限度8.6km，機組人員7名，5挺7.7mm口徑迴旋機槍，帶彈量1000kg），將和海航差不多性能的4架96陸攻一起。

在2.5高度，分成3機，4機兩個梯次。

準備由北到南，順著京漢線鐵路穿越縣城帶，平推轟炸。

在這條鐵路線的兩邊，密密麻麻的簇擁建造滿了低矮的貧民茅草屋。

這些市民的其中一項來錢路子，就是做火車乘客的小本生意，而且通過鐵路進出城市，也比從城門口走更加的方便。

一旦起火，就是綿延幾裡。

而6架97式艦載（最大航速380km/h，續航距離2300km，上升限度，8.26km，機組人員3名，1挺7.7mm口徑迴旋機槍，攜彈量850kg），將在2空層，分成3，3兩個編組。

從東到西，沿著信陽縣城主軸線，平推轟炸。

這一橫一豎，兩道燃燒彈轟炸線，基本上已經囊括了信陽縣城以內，所有的核心和人流密集帶。

只要能夠實現準確命中，就能燒毀這個滿是草屋的古老城池。

在最下層，1.5空層。

4架陸航的Ki30（九七式輕爆機，最大航速425km/h，續航距離1700km，上升限度8.6km，機組人員2名，1挺7.7mm口徑固定，1挺7.7mm口徑迴旋機槍，帶彈量400kg），將會單機自由飛行，選擇遠離橫豎轟炸線以外的價值目標，進行俯衝投彈。

然後，再補充一些必要的俯衝掃射。

日軍海航轟炸機攻擊旗機。

山原野這時候已經離開了座艙，進入了96陸攻的前槍塔。

對於其後的信陽轟炸，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完全不必要他去插手具體的細節。

他擔心的只有信陽機場方向的空戰！

上原野不耐煩的趕走了那個礙事的機槍手，舉著望遠鏡，遠望著東方7千米空層的空戰。

臉色鐵青。

雖然轟炸機群在西飛的時候，東北方向的3個『中國戰鬥機群』，沒有任何的阻止表現，任由他們西飛轟炸信陽縣城。

但是中國機群這種無情的冷酷，則是更讓上原野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的5·26信陽復仇攻擊，那個取著『射鵰行動』的名字。

也許會是一場勝利。

但，也就只是一場勝利而已！

想要完成對杜劍南和他的戰鬥機中隊的全部射殺，除非陸航第12中隊的15架Ki10-1，能夠儘快到達出現，參與戰團。

否則今天的空戰，將很難完成誅殺目的！

「八嘎，幸好我只是負責轟炸，陸航這群白癡，不是偵查只有15架，而且還擊落擊傷各1架麽？看看這是多少架！」

當看到在東面的天空，3空層雲帶，突然高速俯衝3架中國戰鬥機，隨即完成了1架擊落。

上原野舉著望遠鏡，暴怒的大喊：「又來了3架，又來了3架！西崗延次那頭豬和他的15架Ki10-1，究竟在哪裏，——咦，這一架是雙翼機？

在望遠鏡的鏡頭裏，上原野看到了高向空的那架改裝霍克-3教練機，嘴裏面發出了一聲驚呼。

突然之間，一個恐怖的念頭，在上原野的心裏瘋狂的滋長起來。

在之前的偵查裡，15架擊落擊傷各1架，剩下的13架，有一架霍克-3改裝的教練機。

就是這突然出現的3架裏面，其中一架的教練機！

要知道，怎麼可能有3架中國戰鬥機，單獨這麼長的時間，躲藏在雲層之上？

這根本不合常理！

因為這種長時間的脫離於戰團，對於戰鬥完全沒有任何的益處。

會不會是東飛攔截的中國機群，打到現在只剩下了這3架？

「不可能！」

上原野嘴裏大吼。

然而在心裏面，他卻心悸的知道。

這真的很有可能！

不然無法解釋西崗延次的第12中隊，到現在還不可思議的沒有出現。

況且，西崗的飛行線路，完全就是大搖大擺的誘敵，中國空軍在發現以後，出動一部東飛攔截，也是完全可以預料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解釋是，中國雲集了43架以上的戰鬥機，進行了今天的5·26射鵰空戰！

負責東面攔截的中國機群，打得只剩3架，這時才回到機場上空，隨即參與了雲層下空的空戰。

那麼，陸航第12中隊的結局已經是不言而喻。

而且，吉富昭義，吉野直靖，酒井正義3個編隊，在機場上空苦苦鏖戰，等待援軍到達後，全殲的夢想，也註定為空。

也就是說，此戰，什麼『全殲』『射鵰』，又是一個大笑話！

「八嘎，混蛋！」

上原野在這個時候，氣得腦袋發暈，心裏面大火燃燒。

他放望遠鏡，憤怒的鑽進機艙，彎腰大步踉蹌疾速的朝著機頭走去。

而沒有注意到，頭頂500米空層的雲斑帶，倏然穿出來一架架，閃著水藍色流光的中國戰機。

「混蛋，發報，立即發報！」

上原野還沒跑到前艙，就扯著嗓子憤怒的大吼：「問管原道夫，這就是他們的15架？是15還是50！」

看到發報員大森晃太郎還在發愣，上原野腳步不帶停頓的衝過去一腳狠踢。

滿臉扭曲，嘴裏面暴怒的大吼：「發，照我的原話發！」

「滴滴滴——」

電報聲隨即響起。

而上原野依然怒氣沖沖的跑到機頭，對投彈手長友佑三郎大吼：「炸，炸死他們，統統燒為灰燼！」

「滴滴滴——」

電報依然在快速的發出。

在整個攻擊信陽的機群裏面，只有山原野和陸航伊野波雅彥大尉的那架Ki21-1上面，攜帶有電台。

上原野在大吼了以後，朝前進入他的副駕駛位置，準備好好的欣賞一下將要開始的大轟炸。

「嗡——」

「呼呼——」

在戰機的轟鳴和狂風的呼嘯聲裡，他突然似乎看到，在前面500米，沿著下面的京漢線，就要平推到信陽縣城北邊緣，開始投彈的3架Ki21-1。

周邊的空間，似乎出現了一道道微不可見的金色鎏光斜直線掠過。

「是太陽的反射吧，碎雲層開了麽？」

在這一刻，作為打過37年8·14空戰的上原野，這有些熟悉的一幕，喚起了他一些極為不好的潛藏記憶。

「——」

這時候，在上原野的眼睛裏面，前面那3架Ki21-1槍塔的機槍手，紛紛高高的揚起機槍，朝著他頭頂的方向，猛烈開火。

「噠噠噠——」

一串劇烈的槍鳴聲，從後面的機艙甬道傳來，毫無疑問，這架96陸攻的機槍手，也開始了猛烈的爆射。

「難道，真的，不是，陽光破雲產生的光影幻覺！」

上原野的心猛地一跳，震得幾乎要扯斷一般的疼痛。

他有些凝滯，遲鈍，茫然的望向天空，渴望看到雲破日出，那一幕令人欣喜的場景。

透過機頭的玻璃罩子，他看到一架又一架的藍色流光，正在俯衝，噴出著團團讓人膽裂的火焰。

在這一刻，上原野如墜噩夢，渾身寒冷得麻木僵硬。

只有兩眼的瞳孔，睜得有如銅鈴。

「敵襲，敵襲，敵襲！」

上原野終於在瞬間逃脫了夢魘，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吼起來。

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剛才在信陽機場，那邊的3千米以上的碎雲層，隻下去了3架中國戰機。

因為，其餘的都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