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瓶子下去，當晚的舞會自然是沒法子再進行下去了。

陳盛馨是4大隊的『老人』。

在他砸了朱日辰一瓶子以後，一桌坐著的信守巽，王文驊，發愣之餘立刻厲聲製止了同桌同大隊2個新人的異動。

而王遠橫只在4大隊呆了十幾天的時間，就打了一場合肥4·6空戰。

還陰死了吳松林。

遊中擊來自轟炸機1大隊，和戰鬥機群人員，幾乎沒有什麼交集。

莊滅寇則是半路出家，杜劍南看在他家族聯合東南亞華人圈捐了幾十架p-36，想著這幾十架戰機面子上。

才點頭莊滅寇，上了轟炸機。

所以這一桌，頓時變得雞飛狗跳。

在杜劍南，董明德，幾個隊長過來喝止前的五六秒時間裏。

36隊轟，對4大隊戰，十來個隊員們，相互之間疾速的飽以老拳。

打得鼻青臉腫。

然後，在小包間打麻將的錢大鈞，毛邦初，林蔚，一群人。

都被驚得跑了出來。

知道原委，一個個氣得臉色發白，嘴唇直顫。

今晚這事兒幸虧沒有記者，陳納德也算是半個自己人。

不然傳到國際上去，說中國空軍內訌。

老頭子不還得怒得『杖斃』了他們幾個航委的頭頭？

隨後，舞會不歡而散。

受傷的經過簡單包紮，等回到王家墩機場醫院再做治療。

其餘4大隊，35，25中隊的所有戰鬥機飛行員，打人的王遠橫，莊滅寇，遊中擊。

則是也全部回王家墩機場。

南湖機場的9名小美女，36中隊的飛行員，機組。則是由郭漢庭帶領，在幾個憲兵護送下。

到江岸碼頭，坐夜間渡輪過江回南湖機場。

——

車隊回到王家墩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近11點。

不過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還是引得機場眾人紛紛詫異。

之後陳盛馨，王遠橫，莊滅寇，遊中擊，直接關進禁閉室，受傷的朱日辰，耿浩源，送到場醫療傷。

同時，由張有谷負責的調查問話，也很快進行起來。

因為事情並不複雜，當時又是公眾場合，而且這些二十齣頭的小夥子們，也都是一些一臉光明正大，自認為所說所做，無不能對人言的剛硬青年。

不到晚上12點，調查結果就拿到了錢大鈞的辦公室。

為了省油，機場在武漢發電廠11點停電以後（冬天10點，夏天11點），就沒有開發電機，而是點著嘎斯燈（乙炔燈）照亮。

錢大鈞，毛邦初，邢剷非，林蔚，杜劍南，董明德，湯卜生，許玉書，佟明波（24中隊長），劉志漢，劉宗武。

因為人數太多，就由張有谷的副官程原鼎讀報。

事情簡單，調查簡單，讀起來當然也很簡單。

沒兩分鐘，程原鼎就讀完了事情的原委和經過。

董明德，佟明波兩人的臉色，就變得非常的難看。

「打得好，依我看這還是打輕了，給他們一個教訓，看以後還知不知道嘴上把門？」

董明德本來一直微笑著不太說話的大臉，頓時變得羞紅。

怒著說道：「我建議對9大隊4人就不再追究了，他們也是為了維護空軍的榮譽；還有，建議對朱日辰，耿浩源，按破壞團結嚴肅處理！」

明亮的燈光下，辦公室裏面的一群老狐狸，都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

心裏感嘆著，『董明德這貨還是嫩啊！』

董明德今年28歲，比杜劍南還小一歲。

年輕氣盛，自然不太懂得說話的彎彎道道。

然而航委裏面這群千軍萬馬殺獨木橋的老狐狸們，能有哪個聽不出來？

什麼叫做『以後還知不知道嘴上把門』？

潛意詞就是這事兒是真的，可你不該說出來！

還好杜劍南這傢夥，似乎也是嫩瓜，沒有聽出來裏面的深層含義。

這話要是對一個『老江湖』『老油條』來講，說不定現在就要『翻桌子』了。

指著董明德的鼻子問，『什麼叫沒把門』？

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當局者就是指董明德，朱日辰，耿浩源這些人。

而旁觀者。

外面那些隔江望山，甚至離得十萬八千裡，瞅熱鬧的中國百姓。

當然算不上『旁觀者清』，這裏面的旁觀者。

只有航委這群親臨的高層，或者機場裏面的一些一線人員，才算是真正的旁觀者清。

對於9大隊只會打『巧仗』。

遠的不說，只是昨天的石山口水庫空戰，就能粉碎一切無稽謠言！

現在中國的驅逐機部隊，除了35中隊，別的有哪一個敢說自己用一個戰鬥機中隊10架飛機，單挑鬼子15架戰鬥機。

能夠一架不損的打一個全殲？

要知道5·20蘭封空戰，飛過去一個中隊10架，被打下來9架，才擊落2架！

這句話的正確說法應該是。

9大隊不但會打『巧仗』，而且也會打『硬仗』。

不久前關於24中隊的劃分，航委裏面經過了激烈的反覆爭論，最後鬧到委座那裏。

才決定劃給4大隊。

不是捨不得給9大隊，而是怕冒然拿一個不對稱的中隊，拖了35中隊的後腿，鈍了這把尖刀。

杜劍南，陳振華，陳盛馨，楊夢青，趙茂生，梁添成，周海，徐俊峰，吳炳華，除了新加入3架擊落的高向空（退役前2架）。

都是清一水兒的雙料王牌，王牌。

包括戰死的方天舒，也已經達到了恐怖的6架擊落。

除了35中隊，中國其餘所有戰鬥機中隊。

才有4個在役王牌！

這些耀眼得刺目的成績，怎麼可能都是靠『巧仗』打出來的？

「是得嚴肅處理，不然以後誰想怎麼說，就可以公然隨意指責友軍，都不去打仗，搞內耗算了！」

杜劍南一句話，就聽得董明德眉毛直跳。

就連錢大鈞，毛邦初，林蔚，——

一群人都聽得發愣。

按照正常的流程，不應該是杜劍南出聲為挨打的求情，同時表示要狠狠責罰打人的手下麽？

然後眾人再一番倒騰，到最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團和氣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才是正確的路子！

你這麼說話，可讓別人怎麼去給事情找台階？

「對，一定要狠狠處理！」

董明德的臉色，就有些陰沉。

「同樣，毆打戰友，也一定要嚴厲處理！除了湯藥費，我提議，對打人者，5·26作戰獎勵取消，5天禁閉，軍銜各降一級！」

「嘶——」

辦公室裏面頓時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這個懲罰也太狠了。

取消獎勵是金錢，禁閉是自由。

軍銜降一級，則是更要命了。

這簡直就是殺第八百，自傷一千！

「是不是重了點？」

林蔚望著杜劍南說道：「可都是才血戰回來的英雄。」

騰地一下子，

董明德，佟明波的大臉。

都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