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江一線負責空偵的空軍偵查7大隊AB-3水上偵察機，隨即發現了日軍波田支隊試圖炸毀長江主航道水面，由人工暗礁，沉船，水雷，構建的堵塞線。

消息傳回武漢國軍軍部，頓時引起一片驚駭的嘩然。

馬當要塞群的作用，就是利用沿江佈置的炮群，尤其是馬當要塞的大量重炮，阻止日軍江河軍艦能夠從容排除掉航道堵塞線。

一旦堵塞線被爆破疏通。

日軍江河艦群就能夠繼續逆江西進，肆意炮擊長江中遊沿岸，或者陸軍在戰術範疇上，實現任意自由的蛙跳登陸。

這樣一來，九江，武漢，鄱陽湖，嶽陽，長沙，各處沿江城市。

都處於日軍陸海軍隊的直接攻擊之中。

為了防禦，國軍不得不在沿江各處城市駐紮大量軍隊，被動守衛。

而不像以前那樣，中國軍隊只要鎖死了馬當要塞，佈置重兵於太湖，望江，宿松，彭澤，黃梅一線。

日軍就得一個據點一個據點的拔除前進。

更可怕的是，一旦日軍集中艦群逆行武漢，進而封鎖長江水道入川之路。

那麼整個武漢的百萬大口，大量的工業，物資。

都將會被困死於城！

而且這時候，一個更加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日軍106師團正在南京上船，準備增援馬當日軍波田旅團。

「嗡，嗡，——」

此時，在珞珈山聽松廬老蔣別墅的院子裏，一個大電扇被搬出來，轉動著朝著院子『呼呼』送風。

「嘟嘟嘟——」

因為夜晚10點武漢發電廠停電，在不遠處的一個臨時搭建的小屋子裏，發電機正在起勁的嘶吼轉動。

老蔣，宋秘書長，宋子文，孔祥熙，錢大鈞，毛邦初，何應欽，陳誠，白崇禧，——

院子裏面黑壓壓的坐滿了國軍大佬。

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屏氣靜聲。

現在事情就在那裏擺著，攻不下馬當要塞，等到日軍波田支隊炸開長江航道，排除水雷暗礁，停留在馬當下遊天生洲的日海第11戰隊，就可以進入馬當江面和日軍炮台聯防。

然後等到日軍106師團到達，則是大勢已去。

「能不能動用空軍？」

看到大家都不說話，宋子文提出了一個天才般的建議，聽的錢大鈞和毛邦初偷偷的直咧嘴，沒吭聲。

「那豈不是用炸彈，幫著鬼子疏通航道。」

馮玉祥可不講究這些彎彎道道，直接開口反駁。

弄得宋子文滿臉通紅的辯解：「我說得是用戰鬥機掃射他們的工兵。」

「等到明天，估計已經來不及了。」

在現在這種局面下，陳誠本來不想多說話，可此時不說又不行：「根據電報，日軍正在連夜佈置炸藥，恐怕不到明早，——，現在最主要的就看羅卓英他們能不能連夜拿下馬當！」

話沒有說完說透，但是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

「釀希匹，薛蔚英畏敵如虎，該殺！這是通敵，賣國！」

老蔣氣得在院子裏面咆哮：「還有李韞珩這個混蛋，這麼喜歡辦學校當校長，那就跟老子滾出軍隊，去當校長好了！」

聲音在院子裏面滾盪，沒有一個人敢吭聲應答。

馬當的丟失，尤其是薛蔚英放著又近又好走的大路不走，硬要去鑽山溝，簡直太過於離奇。

讓人不得不懷疑，裏面是不是隱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委座，奧地利維也納陳介來電。」

這時候，在值班室等待馬當前線電報的林蔚，在幽暗的月色和韻黃的燈光裡，大步走出了別墅。

「維也納？陳介？」

老蔣驚異的問道：「又有什麼事情，按照時差，他們不還是今天28號的下午麽？」

「說是提前打了一場空彈空戰，大捷！」

林蔚的聲音裏面，都透著驚奇的興奮。

「空彈空戰，這怎麼打？」

何應欽滿臉的驚詫。

「你念。」

老蔣接過電報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有不少的小字，在幽暗的光線下，根本就看不清晰。

「啟稟委座，在之前，杜劍南暗暗來電請示，要在今日打一場預熱空戰，卑職深思——」

「念重點。」

老蔣有些不耐煩，還『杜劍南暗暗來電請示』，做夢說昏話吧？

估計見面都懶得叼你！

「就在剛剛，9大隊出動11架戰機飛維也納機場，和日軍21機遭遇，雙方均是空彈飛行，空軍先撞擊摧毀2架日機，——」

「什麼？」

「莽撞之極！」

「杜劍南這是瘋了麽？」

頓時，滿院子的國軍大佬們，滿臉震驚的嘩然。

這簡直是拿自己的命不當命使！

「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算是什麼大捷！釀希匹，杜劍南這是瘋了麽？他沒有算算到現在為止，他的35中隊用1人陣亡，擊落殺死俘虜了多少日機！」

老蔣也震怒的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這上來就對撞，就是全部撞完，鬼子還有10架戰機，一個有著135架擊落，2架俘虜，世界排名第一的王牌戰鬥機中隊，可就全軍覆沒！」

「委座，35中隊沒有人犧牲。」

林蔚沒有想到老蔣的反應居然這麼激烈，連忙把最終的35中隊戰損報了出來。

「沒有人犧牲？」

老蔣滿臉詫異的失聲驚呼。

他在這個時候，最關心的就是35中隊飛行員的戰損，戰機別說已經提前談好了歐洲飛損都算德國佬的。

就算是都算中國的，他也掏得起。

「是，9大隊全部人員安然無恙。」

林蔚稍微猶豫了一下補充道：「還有3個跳傘的，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不是撞擊2架，怎麼3個跳傘的？」

老蔣知道一問一答最浪費時間，對林蔚示意：「你接著念。」

「2架日機一架當即空中爆炸，一架起火在飛往機場途中，被德國戰機擊毀。」

「不是吧？德國戰鬥機攻擊日機，還擊毀了！」

「他們不是盟國麽，這又是哪個意思？」

「我感覺聽得是一頭的霧水，越聽越迷糊。」

頓時，聽松廬院子裏面，又是一片嘩然和震驚。

「居然動手了？這裏面有什麼隱情和變故，讓陳介一定要想辦法查清楚。」

老蔣也是一臉的驚喜。

「是！」

林蔚繼續念到：「兩名日軍飛行員當空死亡，中國戰機無恙；後，又3對3架相撞擊，3架日機飛行員沒有機會跳傘，隨即撞擊大地死亡，3名中國飛行員跳傘無恙。整個維也納，百萬人齊聲吶喊『中國了不起！』卑職敢肯定，明日歐洲早報，將會震驚歐洲！」

「5次相撞，撞落5架鬼子的飛機，撞死5個鬼子，咱們一個都沒事兒？了不起，了不起！」

馮玉祥首先站起來大嚷。

「這是4·29空戰以後，咱們中國空軍的第二，不，連續5次撞擊吧！真是太厲害了！」

白崇禧也是滿臉的震驚：「敢拿飛機撞飛機，真是真英雄！」

「立刻，把消息發出去，發到全國，第二天用報紙，廣播，讓全國都知道。」

老蔣的聲音都變了調子：「這下，歐洲列強們，也該知道咱們中國人抗戰到底的決心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