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杜劍南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既然沈均都已經和衡陽方面說了，雷克托·斯保西又死不悔改。

他也沒必要枉做小人。

反過來說點實際的，就算自己給毛邦初說，美國佬那群王八蛋雖然給『霍克-75m』裝具的是固定式起落架，可是還指著用中國飛行員的生命來實驗他們的新機型，不會在戰機和數據圖紙上面作假。

但是自己35中隊迄今為止，只是進行過地面滑行，甚至發動機都沒有進行過長時間的高負荷滿功率運轉。

顯然不能說服毛邦初。

而且對於杜劍南自己來說，在p-36沒有升空進行長距離高速度的飛行，以及大仰角的俯衝拉升之前。

就連他自己的心裏都不敢確定，按照現在這種戰機的組裝方式。

戰機的飛行質量，究竟有沒有問題。

「這件事情，我們已經和美國方面發了電報，他們將派出一個專業小組過來處理。柳州飛機廠的飛機暫停組裝。」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還有，23架p-36已經組裝完畢，目前看來至少在滑行過程中一切正常。」

杜劍南還想努力一下，畢竟這很耽誤事情。

「滑行才使用多大的功率？而且不經過高速檢驗，根本就確定不了戰機在空中盤飛變向時候的抗壓性能。」

在電話那邊，毛邦初說道：「泰國空軍也同批買了12架霍克-75n，他們沒有組裝能力，柯蒂斯-萊特公司隨船過去了一個組裝小組，明天就可以過來。柳州機場降落有沒有問題，是格拉斯DC-3。」

「地面還沒有完全乾燥，明天估計夠嗆。」

杜劍南忍不住罵道：「特麼壁，12架就派出一個組裝小組，這邊61架都不管？美國狗！」

「泰國是沒有戰爭，可買可不買，也可以買別的國家的飛機；這是欺負咱們中國，可能有什麼辦法，不還得照買？況且已經比不賣咱們的英法德意強多了。」

說到這裏，毛邦初心疼著紅紅綠綠的票子，嘴賤的加了一句：「宋秘書長在戰前的失誤就是把錢存在銀行，結果大戰一起，飛機打完了沿海又被封鎖了。就像這批霍克-75m，第二批這35架，只是交給法國佬的罰金，就有10萬美元！」

「這話也不能這麼說，要是之前都買了飛機，那才是真麻煩！霍克-2，霍克-3，格鬥士，P-26（波音281戰鬥機），這些垃圾還不得被東洋航空兵揍成死狗？」

杜劍南可不上當，心想著你特麽的想和宋家姐弟爭奪航委的外購權。

可別拿老子當棒槌使！

在杜劍南的那個未來時空，毛邦初這貨在美國擔任國軍空軍駐美辦事處主任6年期間，大肆揮霍。

不僅奢侈地花光了580萬美元的辦公經費，而且還超支欠債38萬美元。

順帶貪汙了636萬美元。

搞得老蔣不得不派人以他的名義，到華盛頓去和毛邦初打官司。

然後，毛邦初開始反擊。

在1951年11月19日，通過律師在紐約發表聲明稱：常凱申已非『中華民國』合法總統，而是篡位者，李宗仁才是合法總統。故華盛頓地方法院依據蔣『政府』提出的訴狀採取法律行動，是不合法的。

11月24日，美國各報登載了李宗仁於11月9日致華盛頓地方法院的信，信中稱自己才是中華民國的合法總統，毛邦初及向惟萱（上校軍銜，毛邦初的狗腿子）的職務是由他任命的，故蔣政府所提訴訟無效。

搞得老蔣丟盡了臉子，一時狼狽不堪。

「呼——」

電話那邊，毛邦初氣得直想破口大罵。

他說這些話，心裏確實沒含著什麼好心思，就想引出杜劍南的抱怨，然後私下宣揚杜劍南不滿意宋子文的負責效率。

想藉機從宋子文手裏，拿到航委的外購權。

結果，反而被奚落一頓。

如何不怒？

「那就這樣吧，等到衡陽的戰機組裝完成以後，再去柳州。」

話不投機半句多，毛邦初忍著心裏『呼啦啦』直竄的火氣，三言兩語交代完，掛了電話。

「小赤佬！」

毛邦初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孫子！」

在柳州機場，放下電話的杜劍南也是滿臉的鄙夷。

——

「嗚嗚——」

在汽笛的鳴笛聲中，一艘海輪從海參崴駛向鶴舞灣，全程488海裡（903千米）。

松岡洋右，松岡曉子，東鄉茂德，昌谷忠寶，片山二良，西野恆夫，安倍邦夫。

一群維也納的失敗者，乘坐著蘇方西伯利亞大鐵路的火車到達海參崴，然後乘船返回東洋海島。

這次維也納空戰的3比21的可恥戰績（0比21），震驚，嘩然了整個西方世界。

在報紙和電台裏面，長篇累牘，不厭其煩的宣揚『中國崛起論』。

『東洋已經成為新的老大帝國』。

然而，另惶惶不安的大島浩，松岡洋右，東鄉茂德，驚訝的是，東洋大本營居然對於維也納空戰不聞不問，不發一言。

事實上，無論是裕仁，近衛文麿，還是載仁，伏見宮博恭王，以及米內光政，多田俊，阪垣征四郎。

這一群東洋大佬，早就被杜劍南一次次的凌辱的沒有了脾氣。

東洋歷來善於服從於強者和暴力，鄙視欺凌弱者，擁有菊花和刀的雙重性格。

面對弱小者，舉起屠刀。

面對強壯者，獻上美麗的菊花歡迎討好。

在2·25南昌空戰，杜劍南1打61，擊落7架。

東洋舉國嘩然，指責鄙夷嘲笑中國空軍瘋了，吹牛不打草稿。

堅決死活不承認。

然後就是3·6淮河花園湖，3·10徐州，3·14臨沂，3·18濟寧，3·24獨山寺，3·27台兒莊，4·6馬蕪，——

中國方面一次次的宣揚，東洋方面一次次的否定。

事件的極端，就是5·7南京。

1機臨城，百機雌伏。

被大批西方記者親眼所見。

於是，東洋不再否認，而是舉國嘩然，『一定要殺死杜劍南，消滅9大隊！』，『復仇！』，『血洗！』

結果在此之下，9大隊又打了5·13運城地空戰。

0比12架擊落！

把東洋鬼子千辛萬苦拉了數千裡，運到風陵渡，用來封鎖潼關鐵路，重達26.13噸的明治四十五年式150mm重加農炮，也給端了。

然後又是宿縣封鎖，東京大轟炸，5·26信陽大空戰，5·27陳留口地空戰。

直到這次維也納空戰。

東洋已經被杜劍南和他的9大隊，這一群彪悍的中國猛男，輪了一道又一道。

變得麻木和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慄恐懼。

在心靈深處，變得有種微妙的扭曲雌伏。

說句實話，雖然在維也納空戰之前，大島浩一再保證『完殺』杜劍南和他的35中隊。

然而甚至包括裕仁，在內心深處，都不敢相信。

只是不敢，也沒臉說出來而已。

隻好盡著大島浩，松岡洋右，在維也納瞎幾把折騰。

結果，

理所當然，毫無意外的果然如此！

所以東洋大本營的反應就是，召回東鄉茂德，由大島浩全權負責德國的德日外交。

而對於維也納空戰的慘敗。

無論是裕仁，還是近衛文麿，米內光政，——

他們早就麻木和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