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我們到港島降落英國方面能同意，還是航委已經和英國方面溝通好了？」

杜劍南這個步子邁得有點大，扯得大夥兒都有點發暈。

吳汝鎏忍不住滿臉震驚的提出疑問。

這事兒要是沒有允許就這麼做，搞不好就是一起嚴重的外交事件，到時候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由得吳汝鎏不慎重對待。

「和這些英國佬溝通個屁！港島歷來都是咱中國的領土，停幾架飛機加個油，能算多大的事兒？」

杜劍南一臉的滿不在乎。

大會議室裏面，一時間又是寂靜無聲。

人人均是臉帶震驚，感覺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杜劍南分說這件事情才好。

這些人，大半都是大學畢業以後進入筧橋航校，就是高向空也是高中畢業以後考上廣州航校，學過國際法。

對於國與國之間的基本領空權的嚴肅性，認識得十分清楚。

雖然港島是中國的領土。

可是1842年的中英《江寧條約》割讓港島。

1860年的《燕京條約》割讓九龍。

1898年的《展拓港島界址專條》，租借中國九龍半島界限街以北、深圳河以南的地區，以及200多個大小島嶼，總計973平方千米的領土99年（1997年6月30號結束）。

這些清政府割讓的和租借的領土，就現在來說，英國擁有絕對的主權。

一旦中空戰機不經而入，從而引發國際糾紛，對現在本來就糟糕之極的中國生存環境不啻於雪上加霜！

「呵呵，兄弟們，你們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開得穩把，老司機啊，開得真穩把！」

杜劍南看到下面的寂靜，嘴裡冷笑著諷刺了一句。

然後大聲說道：「因為這種小心，52年前丁汝昌和李鴻章不敢炮擊長崎，堂堂大清的頂層中樞，戰略意識竟然連個英國小小的海軍少校琅威理都比不上，活該8年後被揍成死狗！」

「你總是一廂情願的想著和別人要『彬彬有禮，當一個』『謙謙君子』。

其實你就是別人眼睛裏面的傻比，肉豬，活該被宰殺！」

這話說得有點狠了。

大會議室裏面所有的飛行員，機組們，都是滿臉『佩服』的望著杜劍南。

果然是名不虛傳的『杜老大這張嘴』。

「去年東洋故意擊沉了在長江航行的美國炮艦班乃號，結果怎麼樣？不了了之！

杜劍南繼續質問：「前兩天日軍戰機射殺港島漁民，結果怎麼樣？還是不了了之！」

「包括現在的張鼓峰！東洋習慣於用殺戮，來試探英美蘇這一群沒卵子的軟蛋，對中日戰爭的真實態度和底線。現在你們一槍不發，只是降落到自己的領土上面加個油，就怕引起了不得的國際糾紛了？」

「你們的膽子，難道你們連這點獠牙，都不敢露出來麽？」

「多的我就不說了，想要不在港島降落中轉，唯一的方法就是機群不在梧州加油，而是到廣州加油。廣州有多少鬼子的間諜，這點不需要我提醒吧？那樣的話，機群突然到廣州，現在整個華南的日軍就兩個點值得轟炸，鬼子也不傻。」

「等到機群飛到廟灣島一線，你將會發現所有的日軍艦艇都在高速遊弋，炮口指天，而天空中則是佈滿了鬼子的戰機。」

杜劍南沉聲補充道：「根據情報，加賀號艦載戰機大約90架，能登呂號12架，總計102架戰機，再加上軍艦強大的防空火力。這裏有加賀號的大致防空數據，12門雙聯裝120mm高射炮，22門雙聯裝25mm高射炮，30挺13.2mm雙聯高射機槍，這武裝到牙齒的戰爭怪獸，加上天空中大量東洋機群的攻擊，怎麼打？」

「再不然，伊-15型機，不要參與此次攻擊！」

杜劍南笑著望著吳汝鎏激將。

「得了，劍南你再別說這話了，這種難得的機，我們能不去？行，港島就港島，你進行下面的安排。」

吳汝鎏認命了。

說句實在話，這次珠江口大襲擊，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可的未知數。

真要是能夠活下來。

到時候怎麼降落，才是那時候要考慮的問題。

萬一掛了，現在想這些，畏首畏尾，豈不是真的成了杜劍南嘴裏的傻比。

杜劍南看了一眼腕錶，又對照著看了一眼牆壁上面的擺鐘。

4點33分。

還有7分鐘的時間。

這時候，從窗戶已經可以看到東邊的天際線上，有著肉眼不容易分辨的蒙蒙曙色。

柳州到廟灣島，東南35度角，直線距離大約539千米。

水平緯線，弧形距離，大約440千米。

按照地球自轉，大約有50分鐘的時差。

那麼這時候，日海第5艦隊停泊的海面，將要迎接1938年8月6號清晨。

第一縷朝陽。

「攻擊時間要緊湊，轟炸機投彈完畢，立刻返航白雲機場，加油，滿彈。」

杜劍南停頓了一下，望著下面的隊員。

「杜老大，你這是要梅開二度麽？」

「繼續帶彈轟炸，過癮！」

下面又是一片嚷嚷。

「杜老大，加賀號航母的飛行甲板是三段式構造，你又不讓轟炸機集中轟炸加賀號。不擊穿它們的頂層降落甲板，破壞二三層的甲板跑道，下面的戰鬥機甲板和轟炸機甲板，完全可以輕鬆起飛。二次轟炸實在太冒險，再說那時候日軍艦隊除了擊沉，重創，其餘的都獲得了足夠的移動速度，劃不來。」

周海提出了他的異議。

大會議室裏面又是一靜，隊員們都屏著呼吸，等著杜劍南給他們解惑。

「不打廟灣島，去——」

杜劍南遲疑了一下，說道：「暫時保密！」

「是打南澳島！」

徐俊峰反應極快，心裏想著，大嘴巴就喊了出來。

「這貨！」

杜劍南怒著望著徐俊峰。

「杜老大，你剛才也說了，華南日軍現在就兩個點值得轟炸，一個是珠江口，一個是南澳島。既然不打珠江口，那麼當然就是南澳島。」

徐俊峰看到杜劍南怒氣沖沖的眼神，趕緊大聲的解釋。

「南澳！」

「臥槽！」

「杜老大這是要全壘打啊，果然是杜老大一貫牛比的風格！」

「真叼！就得這麼搞！」

大會議室裏面頓時如同沸翻了鍋蓋一般。

「然後，所有機群到白雲機場集合，迅速加油，裝彈，準備下一波打擊。」杜劍南扯著嗓子大喊，「現在吃飯，撒尿，一切5分鐘時間，然後到下面灌滿淡鹽水，跑步去各自停機坪！」

「是！」

165人齊聲大吼，在大會議室裏面如同雷霆一般的滾盪。

羨慕得莊向明，李鐵蛋，簡直是不要不要的。